第30章 暗着呢

杭嘉澍最先笑出了声。

“我就说还是个小孩儿吧, ”说完他冲沈司岚努了努下巴,“咱先走吧,不然她真想不开了。”

沈司岚无声点头。

两个男人绅士的离开了。

主席看着那两人同时离开的高挑背影, 感觉自己好像又无意识得罪到学妹了。

她叹口气,再次敲门,放低了声音说“学妹你开门吧, 他们已经走了。”

门的反锁咔哒一声响, 从里面推出一条小小的门缝。

主席进去,穗杏已经脱下了礼服,换上了自己原本的衣服。

明明是室内, 她还是将卫衣帽子给兜上试图隔绝外界, 双目呆滞,像个灵魂出窍的瓷娃娃, 见主席进来了,干脆提着帽子松紧带, 结结实实把头包成了汤圆, 连双眼睛都不露出来。

主席看她这么尴尬, 一时半会也词穷,沉默好久才开口“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这句承诺好像起了反作用,非但没有安慰到穗杏, 反倒让她更羞耻了。

穗杏坐在凳子上缩成一团,彻底装死。

“怎么又把裙子换下来了不是让我过来看看吗”

主席只得转移话题。

穗杏闷闷的声音从兜帽里传开,“太大了,会掉。”

“我帮你系紧点就没事了。”主席说。

穗杏不说话, 主席又拿起挂在旁边的裙子递给她, “真的,是你没穿好, 你肯定能穿上的。”

缩在衣袖里的手钻出来,穗杏犹豫的接过了裙子。

几分钟后,穗杏又换上了那条裙子。

背后系带还没系上,露出一整片光裸白皙的后背,骨骼娇小漂亮,十几岁的小女生,肌肤上的青涩和稚嫩还没完全褪去,诱人的背脊惹人眼球,却又透着矛盾的甜香。

是年轻女孩儿身上专属的特质,明明妩媚,却又幼嫩。

主席学姐突然很想给穗杏弄套露背的礼服来。

腰肢处凹陷软糯,蝴蝶骨并不算突出,削瘦却又饱满,很适合露出来。

但是不行。

一定会被杭嘉澍骂。

她给穗杏整理后背后系带,小女生的胸围不足以撑起抹胸,只能委屈她,将抹胸系到最紧。

穗杏吸气拼命收起小腹,终于听到主席学姐说可以了。

学姐走到穗杏面前,穗杏下意识的提了提抹胸。

还是怕掉下来。

学姐倒不觉得还会掉,锅盔变成了小馒头,并不暴露,只是抹胸贴身,外廓阴影勾勒出了小巧的形状和弧度。

“好看啊。”主席说。

就是站在女性角度,也完全是不违心的夸奖。

虽然收到了夸奖,但穗杏还是怕掉,胸小的人穿这种衣服,无论系得多紧,还是免不了担心它掉下来的恐慌心理

此时杭嘉澍还没走,其实本来是真打算走的,绕过排练大厅的时候,又刚好看到台上在排练小品。

无论是什么晚会,引人发笑的幽默小品总是最吸引人的。

他津津有味看了几分钟,沈司岚催了他几次,每次都被他用“再看一下”的借口给搪塞回去。

沈司岚无语,只能站在他旁边掏出手机玩,顺便等这个小品演完。

节目并不吸引他,也不是说这个小品不好,沈司岚就是单纯的对这种表演场合完全没兴趣,所以从晚会筹备之初,他就没有参与的念头。

小品排练完,这时正好是主持人上台走流程的环节。

有人喊了句“主持人呢”

有人回“顾学长有事今天请假,褚学姐和穗学妹还没出来。”

话刚落音,又有人说“出来了。”

主席学姐拉着老大不愿意的穗杏,非拉着她上排练台。

穗杏生怕抹胸掉下来,非要把裙子换下来,主席不让,说到晚会那天你也要穿着上台的,现在不习惯到时候更不习惯。

穗杏不是不讲道理的那种人,她也不是刻意矫情,就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而已。

别人不知道她的想法,把目光都放在了她身上。

“新闻不借人是对的。”

“他们的妹子穿这条裙子还不一定有我们学妹好看。”

“这裙子谁选的,加鸡腿。”

穗杏自己杞人忧天,根本没人在意她穿抹胸会不会掉,更不会有人觉得她发育的不好。

被夸过后,小女生脸上的苦恼终于稍稍褪去,谁夸她了,她就甜甜的回一句谢谢。

这条礼服裙是燕尾设计,前短后长,后摆的雪纺尾坠地,前面多层的薄纱遮住大腿,给双腿留出空间。

穗杏个子不高,腿不算长,但胜在比例不错,腿型均匀笔直,她脚也小,公借的高跟鞋没有她的码数,因而负责服装道具这块的学生干部特意用公费给她买了双34码的小高跟。

高跟上镶着冰凉的珍珠方糖和蓝色缎带,高跟是凉鞋款式的,露出雪白的脚背和圆润的脚趾,视觉上拉高了她的身高,也衬出她的娇小。

这位干部相当自豪的对旁边的人炫耀,“看到没学妹这身都我选的。”

那感觉就像父母喜欢打扮孩子,女孩喜欢打扮娃娃,孩子打扮得越漂亮,老母亲越是自豪。

穗杏很容易被鼓励,大家夸过几遍,她也就自信满满的拿过话筒,掏出主持稿念了起来。

她咬字并不算很标准,有着南方人独有的软腔糯调。

因为注意力都在主持稿上,穗杏没有注意到有人还没走。

“这小东西是什么时候瞒着我长这么大的”

杭嘉澍沉声自问,语气不像是在调侃,而是真的在困惑。

朝夕相处,他从没觉得现在的穗杏和小时候那个会拉裤子的妹妹有什么不同。

可能正是因为在一起的时间太长,才让他忽略了这点。

他会长大,妹妹当然也会。

杭嘉澍都还记得,穗杏八九岁的时候,有次洗澡脚打滑摔在了地上,脑袋狠狠磕在地上,痛哭声从浴室传到了他的房间里。

他还以为怎么了,连忙过去查看,打开门的那一下,穗杏突然止住哭声,瞪着一双泪眼,呆滞的望着他。

杭嘉澍猛地关上门,一时间也挺尴尬的。

可想想又觉得没必要,站在门外安慰她。

你小时候洗完澡我还帮你擦过痱子粉呢,没什么的。

那时候是真这么想,要换做现在,估计穗杏能直接杀了他。杭嘉澍突然理解了刚刚为什么小东西会那么尴尬了。

长大了啊。

再过个几年,就真的是大姑娘了。

杭嘉澍突然老气横秋的问身旁的沈司岚,“我是不是老了”

沈司岚压根不想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

男人撇开眼,掩下眸中隐约奔涌着的某种情绪,舌尖抵着齿床,喉间慢慢吐出一口匀长沉闷的呼吸,又很快归于平静,像是视若无睹,恢复了往日淡漠的样子。

纵使神色如若,可眼中似乎还环绕着刚刚那抹白色的裙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