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贫穷,不是贪婪的借口

医生闻言惊恐的哆嗦了一下,未及开口凯瑟琳突然惊叫着把钻戒扔到了桌子上,责备的皱眉对罗格说:“你怎么不早说这东西是从死人的胃里拿出来的?太恶心了!”

“我以为你看过尸体之后,已经有些免疫力了呢!”罗格莞尔一笑,回头继续对医生说:“不如,我来跟你说一下事情的经过,你来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他拖过一张椅子在颤抖不止的医生身边坐下,拿过被凯瑟琳丢在桌子上的那枚钻戒,一边把玩着一边说:“安娜因为生病而找你就诊,你发现她感染了黑死病,自知命将不久的安娜,决定用最后的生命捞一笔钱。”

“所以,她就把目光落在了侯爵的这枚结婚钻戒上,她把钻戒吞进肚子里,然后把侯爵未婚妻的房间弄乱,制造成打架意外坠落的样子,治安官们检查尸体的时候并没有解剖,就把她直接安葬进了墓园。”

罗格说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管家——洛克,洛克上前将一包晒干的曼陀罗花瓣放到医生面前,罗格看着花瓣对医生说:“随后,你按照计划到达墓园,假借帮助墓园老头治疗失眠,用曼陀罗的烟雾让他陷入昏睡。”

“你趁着夜色挖开了安娜的墓,为了防止自己被感染,你用烈酒焚烧了她的尸体,然后切开了她的肚子拿出了钻戒,我在棺材里发现了一些没有焚烧完全的碎布,看材料应该是医用手套,想必是你在取出钻石后,将手套焚烧丢在了里面。”

“我有什么说错的吗?安娜·克洛文小姐的弟弟,安德烈·克洛文医生?”罗格凝视着医生惶恐的脸问。

被喊出全名的医生战战兢兢的低着头一言不发,罗格见状继续说:“我之所以贴出那张告示,是因为我知道这颗钻戒的价值,一般的珠宝店是不敢收购的。”

他将手搭在医生的肩膀盯着他说:“而你也是一样,卖给珠宝店很可能让你暴露在治安官的视野下,但如果买主是一位旅行的伊塔利贵族,那情况就大不一样了,你不仅可以卖出高价,还可以避开治安官的追查。”

“这都是你的无端臆测,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的话?”安德烈医生推开罗格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情绪激动的说。

“无端臆测?”罗格笑眯眯的从身上摸出一张纸送到医生面前说:“这是城外墓园的守墓老头给我写的,上面的名字和地址与您昨天留给凯瑟琳的应该是一个吧?”

医生脸色苍白的看了一眼那张纸片,未及说话罗格又将钻戒拿到他面前,指着指环内侧说:“另外,您能否解释一下,为什么您的家传钻戒上,会刻着圣彼特侯爵和他未婚妻的名字呢?”

安德烈医生目瞪口呆的看着钻戒指环内侧雕刻的小字,一张脸变得惨白,罗格见状收回戒指对他说:“就算您不交代也没关系,我相信阿列克谢治安官会让您开口的。”

听到这句话,安德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双手抱着罗格的腿哀求道:“求求您不要把我交给治安官,那戒指我也不要了,您拿去吧,求您放我一条生路!”

“那要看你是否配合我。”罗格倚靠在椅背上,一手敲击着桌面说:“这件事是谁的主意?你的还是你姐姐的?”

“是我姐姐……”安德烈低声下气的回答:“我的诊所近几年来生意一直很差,我的生活过得很拮据,最近我喜欢上了邻居一个丧夫的女人,想要重组一个家庭,但手里却很缺钱。”

“那天安娜来找我,说身体不舒服,我恰好之前见过和她一样的病例,知道这是一种会传染的绝症,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她,她起初很惊恐,在我的诊所里哭了很久。”

“那天晚上我跟她聊了很多,我们从小时候聊到现在,当她知道了我的处境后,提出愿意帮助我,她跟我说了侯爵准备结婚的事,描绘了那颗价值连城的钻戒,她说她可以帮我偷出那枚戒指,让我以后的生活衣食无忧。”

“我们为此连续商量了几个晚上,终于商定了最后的计划,然后安娜便按照计划做了,后面的事就像您说的那样。”安德烈抬头战战兢兢的看着罗格说。

“很好,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罗格把玩着那枚钻戒对安德烈说:“安娜有没有跟你说起过侯爵未婚妻的事情?”

“她的确说起过,”安德烈听后连连点头道:“她说那个女人看上去妖里妖气的,自从侯爵把她带回来,她就把侯爵迷得神魂颠倒的,而且安娜还跟我说,她身上有些很诡异的事情。”

“什么事情?”罗格关切的盯着安德烈脸上神秘兮兮的表情,安德烈压低声音说:“安娜说,那女人让侯爵把她房间里所有的镜子都拿走,一个都不许留,也不准别人带镜子进去。”

“这女人好奇怪,哪有女人不用镜子的?”凯瑟琳闻言忍不住插嘴道。

“很有趣,还有其他的吗?”罗格饶有兴趣的盯着他问。

“听说这女人住进来以后,夜里经常有诡异的人影在城堡里出现,很多仆人都看到过,但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大家私下里议论纷纷,但不敢告诉侯爵,因为没有证据怕侯爵怪罪。”

安德烈一脸诚恳看了看罗格,犹豫了一下又说:“据说曾经还有士兵在夜巡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晕倒在地上,但醒来以后身上并没有伤痕,不止一个人发生过这种事,但没人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

“好吧,我要问的问题都已经问完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治安官来处理吧,我要去把钻戒还给侯爵了。”罗格说着站起身来,跪在地上的安德烈闻言大惊,连忙抱住他的腿说:“不,先生,您不是说过只要我配合,就会没事的吗?”

“我原本是可以原谅你的,”罗格低头打量着他苍白的脸说:“但很可惜,你在跟我讲述经过的时候,把一切责任都推在了你姐姐的身上,这说明你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罪行和责任。”

他甩开安德烈的手,俯身盯着他说:“试想,你姐姐不过是一个在侯爵府打杂的仆人,她怎么能够想出这样一个复杂的计划,把钻戒藏在自己的肚子里瞒过治安官,然后让他的弟弟挖开坟墓从自己的肚子里取出钻戒?”

他冷笑着摇了摇头说:“只有一个拥有医学专业知识的人,才能够布置这一整套计划,因为他知道哪些事自己能够做,同时又可以避开治安官的视线,你姐姐只是这计划的参与者,绝对不是制定者!”

罗格的话让安德烈跌坐在原地,他用颤抖的声音哀求道:“您说得对,是我的责任,我姐姐她只是听了我的话,我不该让她这么做,我只是因为太缺钱,穷困让我失去了理智,我知道错了,求您放我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