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结局(上)(第4/6页)

似一个信号,传递给王宫各方布防。

“为何不变身?”景然忽又闪现于金莲瓣尖之上,金光笼罩,似一尊天神。

“噼啪”一声,手中再现驭龙鞭。

他摆出等待降龙的姿态,冷笑道,“因为变身之后更像是困兽之斗,显得自己更可怜了是不是?”

“舒罗赫果然还是那个舒罗赫。”项海葵灵台内的朱雀想起当年山海族的惨败,禁不住唏嘘。

每位被囚禁的族人,都是被他抓住弱点,精准打击,逐个击破。

包括她在内。

显而易见,他也精准锁定了项海葵的弱点。

世间万物再坚不可摧也会有弱点,或者说,越强悍越是容易被一些细小的、柔软的东西战胜。

譬如坚硬的巨石能够正面抵抗锋利的斧头,却对风蚀和水穿毫无办法。

朱雀不太清楚始末,却能感受到项海葵在他的攻心之下,“狂”不起来了。

即使仍是一副凶悍的模样,剑气也够刚猛,狂意却在急剧衰减。

形势急转直下。

这一战,悬了。

“变身啊,你倒是变啊!”景然长鞭一甩,眉峰冷厉,盛气凌人,“先前让你尝到一点甜头,竟真以为自己有资格成为本君的对手了?!”

说到底是他从前就没舍得真正下手去伤害她罢了!

星奴听罢寒栖的说法,禁不住齿冷:“帝君实在可怕……”

“所以我才说长黎兄的想法不错,却极难实施。”寒栖摇了摇头。

星奴心中惋惜,若此战能赢,往后师父或许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她想到:“既然帝君没有对项衡下手的打算,您为何交代白星现去找项衡呢?”

还掐着时间点。

“他们杀上天界并无多大用处,很难在短时间内靠近王宫。”寒栖当然有着自己的考量。

其一,赶到金灵瞧见项衡被围,两人会和帝君的分身拼命。

牵制住分身,可以减轻项海葵对抗本体的压力。

若能诛灭分身,帝君的本体将遭受不可逆转的伤害。

无论寒栖站谁的队,都是有利的。

“其二,帝君玩的是诛心,必定会令项海葵亲眼看到项衡的境况。白星现两人杀过去,为减轻两人对抗分身的压力,她会更拼命。

至于第三点。

“帝君暂时没有伤害项衡的打算,不代表他在拿不下项姑娘,处于劣势之际,不会狗急跳墙的改变主意,如此也算有个保障。”

上次寒栖利用项海葵算计了戚隐,心中始终存有一分歉疚。

难得有一个令他另眼相看的姑娘,算是给她一个补偿吧。

星奴没那么乐观:“但是项姑娘的心境已然受损……”

“帝君小看她了。”寒栖嘴角逐渐浮出一抹讥诮的笑容,“长黎兄和我被打脸之后都认清了现实,唯有吃过大亏的帝君仍然小看她。”

或许帝君自认此番已是十分谨慎,却不知当一个男人存了征服一个女人的念想之时,就已经低估了这个女人。

“派人去……”

寒栖正欲嘱咐星奴再去办一件事,蓦地一怔。

他举目望天,观察云层。

星奴也随他仰头观天,日头以落,云层厚重,天色晦暗。

除此之外,她没看出什么:“师父,需要徒儿派人去做什么?”

“不必了。”

白星现和路溪桥心急火燎的赶至金灵城。

来到别院后门,远远瞧着此地平静如常,一靠近,立马发现不对劲。

“有隔绝结界。”白星现伸手感知,“整个府邸都被隔绝了。”

他尝试破除,办不到。

“让开让开,我来!”路溪桥将他拨去一边,手臂一抬,毒气化成一柄斧头,砍了十几斧头也没能砍开。

“得了,还是我来吧,结界内有帝君的灵感之力,我再试试。”

白星现后退几步,学习路溪桥,尝试着将灵感化为斧头。

隔绝结界之内,防护结界之外的区域,孟家主感受到了白星现的灵感,忙传音:“帝君,那个……”

同样不知如何称呼白星现,“那个孩子好像来了。”

“无妨。”景然早察觉到了,不认为他俩能顶什么用。

倒是看明白了一点,阴长黎迟迟不露面,八成是遭了什么变故。

“项衡,还没决定好?”目的已经达到,景然并不着急,淡淡催了一句。

心里挺想知道项衡会怎样选择。

……

项海葵提着剑,立在景然对面的金莲瓣尖上,面对他的嘲讽,一言不发。

她不出声,景然也不动手。

“小葵花?”朱雀怕她的意志会越来越消沉,喊她一声。

项海葵固定一下剑匣肩带:“朱姨,您准备好借我神通吧!”

朱雀:“你可以?”

“为何不可以?”

阴长黎情况不明,她身后背着三十七个阵盘,一千八百多件宝物,成了‘全村人’的希望,哪有‘不可以’的理由?”

项海葵抬头看一眼光球。

项衡仍在强撑,一手覆在倒地蜷曲着的项天晴灵台上,替她定住鱼骨刺。

一手顶住上方结界击落下来的紫电。

看样子还能撑上一阵子。

她想通了,抛开其他,这次是她把项天晴给连累了。

即使爹会选项天晴又怎样?单凭项天晴没有对爹下手这一点,就没什么可说的。

尤其是对比一下项天晴的亲爹,也难怪她一门心思的非得和她抢了。

“行了,收手吧。”项海葵再度抬起天狂,指向景然:“你既说不会胁迫,那就请你言而有信。”

景然微讶,她的状态也未免恢复的太快了吧?

他尚未从惊讶中清醒,项海葵突又喊道:“学长。”

景然再是一怔。

项海葵:“你这样一类比,我仔细想想,确实有些奇怪,我怎么独独会对你如此苛刻?”

她其实是个记恩不记仇的性格。

通常有仇当场就报了,报不了会不断警告自己不要太较真。

有机会再报就是了,千万别往心里搁。

她自小遭的罪太多了,早看尽了人情冷暖。

若有人拿着啤酒瓶子砸了她的头,她念念不忘,就等于仇人已经扬长而去,她还在光着脚在满地玻璃渣上来回行走。

折磨的都是自己,这不傻吗?

“向我痛下杀手之人,我都懒得将他们放在心上,为何对着你,我的戾气会这么重,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了?”

背叛?

从前她是单恋,哪来的背叛?

理论来说,“学长”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符号,是她为自己漂泊无依的生活树立起的一座灯塔。

她依靠这座灯塔上了岸。

后来发现灯塔原来不是灯塔,竟是鲨鱼会发光的背鳍。

可那又怎样,她已经上岸了。

而鲨鱼也只是无意间做了一回灯塔,在当时,没有任何险恶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