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韩易外传（六）之小叔传奇（第3/5页）

他也曾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很缺德，但他又觉得，夜店服务的问题是一直存在的，他不做鸭王，别人会做。如果上天一定需要几个缺德的人，他愿意自告奋勇。

咒骂做鸭的人认为，如果没有鸭，整个社会都会变得家庭和睦。有了鸭，人们都不再去寻求真爱，这样的生活，对穷人公平吗？不公平。

但在这个城市，房价很高，公平吗？换个心脏很贵，公平吗？买得起学区房的家庭的子女能读最好的学校，公平吗？可以说不公平，因为有些东西我们竭尽全力都够不着，别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拥有。

别再说什么输在起跑线上，我们连上跑道的资格都没有。

王小高做鸭的目的很简单，多攒点钱，让自己的孩子以后过得好一点，过得有多好？以后孩子就算去找鸭，也要找最贵的鸭王却不会心疼的那种好。

大家赚钱的目的都是一样，只是每个人的手法不同，手法虽有不堪，但胜过没钱的窘迫。这是王小高的想法。也是很多人的想法。

可是，小叔也说过王小高，你赚钱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但你走在大街上，作为鸭王，又分得清楚多少孩子是你的？

（十二）无法舍弃的衣服——叶子

有人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也有人说，兄弟也得穿衣服，而且天冷了更要穿衣服，搓手不好使。不过，很多人更多想要表达的意思是衣服可以随意换。

但小叔有一句话：在男人换女人的时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女人也换了男人。

这是真理，小叔说的话就是真理。

但有一个女人例外，小叔的女人——叶子。

叶子，江湖上的身份乃是开锁师大队第一秘书，不过不是峰子杨的秘书，而是小叔的秘书。

有人会有疑问，小叔这样的人物，衣服不应该是不计其数吗？

如果一个男人不再如最初那般宠她、包容她，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他操腻她了。

是的，小叔或许会有很多女人，但叶子这件衣服，却从来都没有丢弃过，即使小叔无法做到始终如一，但也不会始乱终弃，这是当今江湖上很多中青年人永远都学不会的事情。

按照小叔的话说，人的一生能够遇到一个叶子或许就是上天对你最大的恩赐了。

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你也会遇到自己喜欢的那个人，你们都会在未来拥有彼此的生活，但是一生中出现这样一个人，一个在时刻想起来都觉得幸福的人，已经很幸福了。

（十三）鸭王要膨胀

人心都是肉长的，人都是有私心的，尤其是你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你的内心就会膨胀。

开锁师大队是小叔的代言人，张二胖是开锁师大队的代言人，峰子杨乃是开锁师大队的最高领导人，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维持着这条线的稳定。

可是，唯独有一个人，他是个例外，他便是峰子杨的兄弟，开锁师大队的副大队长王小高。

每当夜幕降临，王小高游荡在夜店，察言观色，寻找目标客户。

王小高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他能一眼看出来谁需要鸭王的服务。他可以提供很多服务，但却是最贵的那种。

他观察一个衣着靓丽的妇人很久，他认为她就是目标客户。只是这个妇人却牵着一个五岁多的孩子，显得有些碍眼。

王小高走过去，经过一番交谈，报了个价。贵妇从提报里掏出一个钱包，把所有的钱都倒了出来，数了数，却只有八百二十一块五。妇人看了看王小高，眼神露出一种最原始的渴望。

王小高摇摇头，离开。他觉得贵妇人浪费了他的时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王小高开始变得冷漠，他甚至有点歧视穷人，虽然他自己也不是富人。

或许是被小叔点名坐上鸭王这个位置的时候，他的心态就变了，甚至都不把峰子杨放在眼里了。

社会存在着一条歧视链，这个链是封闭的，每个人都歧视着不如自己的人，也被比自己牛逼的人歧视着。食物链维持着生态平衡，歧视链维持着社会平衡。

这个城市从来不缺乏温暖人心的爱心新闻，但更多的是冷漠，谁经历，谁知道。

王小高是那种一夜暴富的人，而且每一夜他都在暴富，不像超然台的峰子杨，五爪青龙肩上扛，生来一直都彷徨，小人眼中他是狼。

现在开锁师大队的大部分开支都来源于鸭王王小高，他的身份自然水涨船高。

（十四）王小高：小叔，我想做鸭！

王小高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继续察言观色，寻找目标客户。他环顾一周，没发现合适的客户，却看到刚才那个贵妇人正在柜台前面，小孩子吵着要吃的，贵妇人却一一满足他。虽然她的心已经远离曾经深爱的人，可是孩子是无罪的，她依然深爱着自己的孩子。

这一幕太熟悉，让王小高想起自己小时候。他看到农妇，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他看到小孩，想起了自己的童年。王小高叹了口气，走过去，当天晚上免费为贵妇人服务，然后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王小高一直谨记着母亲对他说的一句话：好好做人。

这一刻，他做了个决定。他拿出电话打给峰子杨：“我不干了。”

他离开夜店。他在夜店见了太多不同的人群，却无法面对一个宁愿找鸭却也不舍得放孩子离开的妈妈。他不想赚这种钱了。他想回老家过年，春节后重新找个正经工作。

王小高走出夜店之后，感觉异常轻松，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没做。他觉得自己该真真正正找个人一起生活了。

他重新踏入夜店，寻找那对母子。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整个人得到了新生。他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但他却看到了贵妇人正在从张二胖的手中接过了一大一沓百元大钞。

张二胖给贵妇人塞了一大把钱。而那个小孩子也被王二欣带走了，那根本不是她的孩子。贵妇的眼神，跟刚才完全不同。王小高知道，那是鸡的眼神。

他被同行坑了。他善于察言观色，但她更善于表演。

王小高的脸都变绿了，拨通了峰子杨的电话：刚才开玩笑的，我这辈子就干这个了。

峰子杨：你还是和小叔说吧。

峰子杨将电话交给对面的小叔，小叔放在了耳边。

王小高当即跪在地上：小叔，我想做鸭。

小叔微微点头，与峰子杨相顾一笑。

小叔不喜欢背叛他的人，他的身边，一直有超然台扛把子峰子杨保护着。

诸城第一鸭王么？还不是要乖乖地听小叔的话？不管你处在什么地位，你都要记住一句话。一个随时想膨胀的人，就该时刻被敲打敲打。

如果不是峰子杨为王小高求情，结局或许不是这个样子的。不然也不会是张二胖与王二欣同时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