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秘蛇
“——秘蛇之箭！”蛇心眼瞳微眯，一声雄壮暴喝，长弓满弦，遍体汹涌斗气如潮回卷，化作一头张牙舞爪的深蓝海蛇，缠绕在箭身之上。
嗖！
弓弦响动，一箭破空！
长箭袭掠，化作巨大游蛇，并非直来直去，而是曲折蜿蜒，游荡出一道奇诡轨迹，血盆大口张开，噬咬扑杀。
“你想干什么？”李仪眼神一寒，心生怒意，掌中星辉浮荡，毁灭气息流溢。
“大人，放心，让我自己来。”卫紫怡神情骄傲，回身射箭，长喝道，“苍弦箭——辟寒！”
嗡！
她指间流霜，长箭刹那离弦，化做一头彪悍伟岸的冰霜巨犀，昂然怒嗥之间，挟裹着雪花风暴，怒啸冲撞，天摇地晃！
“哦？紫怡的实力，也增加了不少……”李仪心中暗惊，狄明月习得婆娑梦境，何夕获取圣裁碧鳞，两人的成长都十分明显，令他忽略了卫紫怡。
轰！
两箭交击！
夜空下，雷霆巨响回荡，冰霜风暴四溅，深蓝海蛇撕碎冰雪长幕，虽略微黯淡，依旧气势汹汹，蜿蜒扑向卫紫怡。
“哼，雕虫小技！”卫紫怡眼角掠过煞意，一声冷哼，掌中苍兕之怒由竖转横，战刀般一记横扫，斗气喷薄回旋，轰击在海蛇身上。
嘭！
沉闷巨响声中，潮汐巨力四溅，卫紫怡连退三步，脸上浮现一丝酡红。
“啧啧，实在太弱了！”蛇心脑袋微斜，伸出三根手指，满脸轻视，“三箭之内，你的脑袋，就是我的藏品之一了。”
“敢打个赌么？”卫紫怡脸色煞寒，抬起一根手指，针锋相对道，“一年之后，你我再交手，我必杀你！”
“逐潮大人，你这是做什么？”长孙神机拂袖而起，冷声说道，“谈不成，那就散了吧！”
“一年？太久了！”逐潮唇角微扬，他没看长孙神机，而是视线流转，望向李仪，“这个女人，是你的天驱？”
“她叫卫紫怡。”李仪神情淡漠，不卑不亢道，“请叫人全名。”
“武装师，不是能化腐朽为神奇么？”逐潮一声冷笑，蔑然说道，“我给你一个月，若她能胜过蛇心，这条商路，就归你们了……怎么样，有胆子接下么？”
“一言为定。”
李仪尚未开口，长孙神机忙不迭地允诺道。
“你……”李仪皱了皱眉，但也不好拆台。
“既然这样，一个月后，我会再来。”逐潮舔舔嘴唇，目光邪异地看了卫紫怡一眼，“女人，好好珍惜这段时光吧……下一次，我会让蛇心全力招待你的！”
“洗干净脖子吧！”蛇心张狂一笑，落在潮头上，比划了一个斩首手势。
卫紫怡脸色铁青。
……
“逐潮大人，你这是……”巨兽倚天神情狐疑，欲言又止。
“那女人的血脉，和我娜迦一族极为相似，或许是个混血儿。”逐潮视线起伏，淡淡道，“她左手上的那具武装，只需稍作调整，我海族也能使用。”
“供海族使用的道化武装？”倚天一愣，面露惊诧，“大人，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购买？一具武装，即使再厉害，想让那女人战胜蛇心，根本不可能！”
“就是！”蛇心露出桀骜笑意。
“人类商人，大多精明狡诈，我只要透出一点想买的意图，他们必然坐地起价！”逐潮眼神凌厉，得意一笑，“既然这样，我先杀杀他们的威风！等打灭他们的自信心，我再购买武装，自然要轻松得多……”
“原来如此！”倚天心悦诚服，翘起大拇指道，“大人深谋远虑，我所不及……”
“蛇心，到时候，不必留手！”逐潮转过头，告诫道，“就算失手杀了她，也就赔点丧葬费，没什么关系……她败得越惨，从长久的交易来看，我们就越能占据主动！”
“是！”蛇心舔舔嘴唇，视线凶煞。
逐潮一声高歌，掌中浮现一杆龙筋长弓，身后苍蓝斗气起伏，衍化为九首海蛇之相，耀武扬威，翻江倒海！
“喝！”
他断喝一声，九首海蛇缭绕于指尖，化为一杆修长长箭，一箭射出，撕裂长空，横断天海。
箭矢所过，海面犹如被无形斩刀割断，一分为二，久久难以恢复。
轰！
百丈开外，一道霹雳巨响炸裂，百丈水柱冲天而起，紧接着，被海水染红的水面中，浮起一头巨大尸躯，犹如小山。
一箭百丈，射杀巨鲸！
“好箭术！”众人拍掌叫好。
“这一次的猎潮之日，我定要夺魁！”逐潮傲然笑道。
……
“长孙，为什么要答应他？”李仪皱眉，面露不满，“战胜一名断潮者？这条件，未免也太苛刻了……”
“条件苛刻，但利润巨大。”长孙神机面露渴望，解释地说道，“李仪，海族商路的价值，可比莽泱位面，有过之而无不及！若这条商路开通，你我的收益，都能翻一倍不止！”
“一倍又如何？”李仪摇摇头，无奈道，“前提是，得能赢！”
卫紫怡禀赋出众，身具苍虬血脉，觉醒血脉能力——折冲，又有苍兕之怒这样的强大神器，各方各面，都处于绝对上风。
但是，她的短板，是年纪，或者说，修为。
蛇心是八级的断潮者，比卫紫怡高出整整两级！
卫紫怡天资卓绝，有越级战力，但连越两级，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种差距，绝非一具道化武装，所能够弥补。
“只要你能赢，”长孙神机眼神一闪，动之以利道，“分成改为四六开，我四你六。”
“这不是四六开的问题……”李仪摇了摇头。
“李仪，你的观星术，应该处于第二境——剪影吧。”彩衣忽然插嘴道，“而且，尚未完满。”
“是的！”李仪点点头。
“我的五色玄瞳，有种特殊秘法，名为五色凰章。”彩衣道，“此术，能将你的观星术，直接提升至第三境——画影！”
“画影？”李仪惊呼一声，大惊失色。
观星术，可比他的青穹咏叹，更难修行和提升。此术，没有任何捷径，只能靠水磨工夫，一步一步地攀登，而且进境缓慢。
直至今日，李仪的观星术，还停留在“剪影”之境，距离趋于完美，还有很长距离，至少需三到五年。
也是这个缘故，他空有璇玑玉衡在手，却无法进阶。
“彩衣大人，你说的，都是真的？”李仪色变，呼吸略有急促。
“当然，我何必骗你？”彩衣淡淡道。
“不过，我得征求卫紫怡的意见……”李仪想了想，转头询问道，“紫怡，你愿意和他一战么？”
“我愿意。”卫紫怡点点头。
“紫怡，我想听你自己的意见。”李仪温言道，“不必为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