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君王交锋

法师们通常所用的法术其实在运用上并不高明,只是法术本身的破坏力和炫目效果很好的遮掩了这一点。

比如说,一个大火球在攻击一个人身上,事实上它的威力并没有真正得到发挥。

首先,起码这个火球有大半的法术能量消耗在了维持它本身的固化形态上;然后,在攻击到对象后,它只有一部分能量被攻击的对象所承受,而还有一小部分毫无目效果的被浪费在了空气里。

但是法皇艾德里曼不会这样,他所操纵的魔法都是无比细小的,微型的,可以说,是由无数个细小的魔法组成了一个大魔法。

刚才那个看似随手发出的火球,当其中蕴含了一个君王所操纵的规则后,那就大不一样了。

尽管外表看上去它仍然是一个火球,但是如果拆开了看,它的最外层却是由大量密密麻麻小火球组成的外壳,而内里却是蕴藏着由水元素组成的冰箭,由土元素所组成岩刺共同形成的一个复合魔法。

尤为可怕的是,法术职业类的君王高手在法域之内操纵元素更是完全没有道理可讲。

这个火球术看似是火球,可是它在半途完全可能变化成一只水球,或者干脆消失不见。甚至可能突然从对方的背后出现,因为它们其实根本不是从君王的手中发出的,它完全颠覆了常理。

表面上所看到的,那只是凡人所能见到的假象,而不是那深层次的本质。

只要君王在自己的法域内,他们就能完全利用自己所掌握的规则下的力量,在外人看来,有的法术好像是凭空生成,甚至毫无预兆的突然出现,每种法术似乎都能做到瞬发,这即便对一般的强者来说也是极为匪夷所思的,君王强者在他们眼中就像无所不能一样。

只是“君王”两个字,就充分说明了他们从内心深处中发出的敬畏。

在法皇尼奥里德的感知里,他很清楚的感觉到,在刚才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并不是他所发出的那个火球真的对对面的这个人毫无作用,而是这个人身体外侧有一股暗能在进行不停的阻挡,牵引,推拒,击碎,他将所有的元素都排挤到了身体两侧,只是因为这个过程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以至于整个火球并没有来得及破灭,所以这才导致看起来它好像是从这个人的身上透而过的假象。

但实际上它除了残留的声光之外,已经完全没有什么威力可言了。

能对暗能做到够如此精微细致的操纵,并且毫不费力的抵挡他的这个火球,这无疑是掌握了规则的人才能拥有的能力,对方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君王!

艾德里曼皱起了眉头。

对方所用的是暗能,可是据他所知,在盗贼里只有一个称得上是君王,这个人他说不上熟悉,但也绝不陌生,甚至还交谈过几句,虽然不知道那个到底是不是未转个,可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这个人做事风与眼前这个人完全不一样。

难道说是近年来才成为君王的人么?

他怎么完全没有耳闻?

更为奇异的是,对方的在规则技巧上的造诣是如此的熟稔,一点也看不出什么生涩和勉强,可以很明白无误地看出不是依靠什么神器突然提高的力量,而是从战斗厮杀出获得的力量,甚至很可能还有君王之间交战的经验。

他实在想象不出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叹息了一声,道:“难怪艾布纳即便有了‘永恒之心’,却连半个沙漏时也无法阻挡你,你其实早就可以进来了,可是你却一直在等待,你是黑暗阵营的人么?”

“亡者议会?”这个人笑了笑,他将自己的手套解下,然后扔在地上,随后摸出了一把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匕首,摇了摇头,道:“你猜错了,不过我与他们之间有些合作关系,比如,你!”

“意料之中了,否则你也不会来这里。”艾德里曼不动声色,道:“你知道那个协定么?”

“艾德里曼,你不用试探我,你是不可能知道我的来历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对协议很了解,甚至很多细节也比你知道的多。”

“那么,你一定和我们当初那几个人中的某个人有极深的关系了。”

这个人笑了笑,道:“的确是这样,这也不必隐瞒你,不过你就算知道了,也猜不出我是谁。”他耸了耸肩,道:“说起来,这场战斗你就已经站在了失败的那一边,你看,我对你的底细很清楚,你做过什么,有些什么战绩,拿手的是什么,我都做过研究,而且我也知道你想干什么,现在正在干什么,而你却对我一无所知,现在,你一边被亡者议会的人所牵制,一边还要维持‘元素疆界’,在这场战斗还没开始前你已经输了。”

艾德里曼白色的眉毛耸动了一下,缓缓道:“你似乎太过自信了,尽管我们都到了这个层次上,但是君王和君王之间也是高低上下之分的。”

这个人大笑了起来,道:“我知道你是最早进入君王阶的几个人之一,对君王规则技巧的理解也是深刻,但是你别忘了,我既然敢于来找你,就有把握击败你,为了对付你,我已经在修士会里潜伏了多年。”

艾德里曼心中一沉,道:“是以乔纳森身份么?”

“啊,是,也不是。”这个人翻动着手中的匕首,说道:“有时候我也会装扮成其他人,你知道,一直假扮成某个人,甚至连习惯都要模仿,这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时间长了有可能会分不清自我与对方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所以我抽段时间会假扮成另一个人,毕竟,我不是一个伪装盗贼。”

艾德里曼抬眼看了看头顶上方那颗缓缓旋转的骨石,沉声道:“恐怕你不是为了对付我那么简单吧?”

那个人也同样朝上看了一眼,他伸出一根手指,道:“这其实是一件事。”

艾德里曼叹了口气,道:“你们已经等得迫不及待了么?”

“是啊,的确是有些不耐烦了呢。”这个人显然能听懂艾德里曼的感叹,“这么多年每个君王都在寻找那个方法,有人接近了成功,也有人失败,最后发现还是那个方法最好,最有效,尽管我们都知道这个方法很可能是那个女人抛出来让我们自相残杀的诱饵,但是每个人都无法抵达那个诱惑,不是么?”

艾德里曼冷哼了一声,道:“不要把我和你们相提并论,这里面不包括我,我也是不会那样走下去的。”

“这点我不否认,身为法师,你一直试图用法师的方法来解决问题,可是你现在……”这个人伸出手指了指上方,道:“不也是在利用着它么?”

“我不过是把它作为临时使用的工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