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第二章 暗夜飞贼破府牢

孟义山信心十足道:“我看不是张五雄奸污的刘巧儿!”

李知府想了一下道:“为什么不是?”

大捕头气道:“我逼供吕七那死太监,他死也不说,要是张五雄做的,这吕七又不是张五雄的亲爹,犯不着为他遮掩罢?”

李知府点头道:“有些道理,那凶手和王河又有何等干系,连吕七都以死封口?此事不简单,还是先放下的好。”

孟义山大喝道:“大人,这王太监在咱们地头犯案,要是被锦衣卫的先捉住,多丢府衙的脸面,找不到真凶,那刘巧儿死也不能闭眼!我多派手下,各处探查,就不信抓不到王河!”对那逃走的一万两,大捕头着实是耿耿于怀的。

李崇义对王河这种身份的热山芋着实不想沾惹,怕其中扯出太多,但见大捕头为民伸冤的“磊落”样子,心中也生敬佩,咬牙道:“义山,恩师为官刚正不阿,正是我李某的楷模,没想到你也承下他老人家的风骨,我李崇义将这纱帽赌在你的身上,你放胆去查。”

他李大人哪知孟捕头那不是刚直风骨,而是为了银子悍不畏死。

李崇义接道:“张五雄以棍棒击死刘老人一事证据确凿,也应量法定罪。”

大捕头想说杀个把人命有甚大不了的,但见李知府一脸严正的样子,按下没讲。

李知府道:“五雄中其他四人明日释放,那张五雄正当盛年,又有一身武艺,将他问斩着实可惜,断个失手误击的罪名,发配万全府戎边罢!”

孟义山心说:“李知府做人不错,张五雄可拣了性命回来。”一打听好管闲事的卢日升早上就被放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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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别了李大人天已全黑,走到府衙廊下,撞见古振声过来,因他孟总捕仗义相帮,古振声与他前嫌尽去,道了声:“孟兄,昨夜你义助古某,我心下感激,小弟做东同去吃酒。”

见孟义山点头同意,古振声道:“原要叫上日升兄,听说他回家后被卢老伯关了,有暇再请!”

大捕头肚里早唱起空城计,心说:“算你小子识相,懂得巴结爷爷,哼哼,我要有卢日升那样的惹事儿子,早拿粗绳捆起了。”

古振声对他恭敬,大捕头瞧着这小白脸也没先前那般惹厌了,口中“小古,振声”的叫个不休,着实亲热起来。

等至与古振声喝酒回来,天已黑得透了,大捕头正逢今晚当值,便留在了府衙,古振声自行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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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天凉,押签房里值夜捕快将火盆升起,大伙摆开桌椅,掷上两把骰子,较些输赢,口里讲些荤素笑话,大捕头也搀和进去,与众人搅成一片。这些精壮男子聚在一起,口德也好不到哪去,一时“他妈的”、“你奶奶”的骂声不绝,使得孟义山大感亲切,就像回到黑虎寨的山贼窝。

笑闹一阵,大捕头有些尿急,径自出厅寻了个花丛小解,正在那里方便,孟义山发现一个奇事,他眼晴正对着府衙的外墙,一个小石子自墙外扔了进来,大捕头暗笑:“投石问路,莫非有来偷府衙的蠢贼,嘿嘿,老子不出声,跳进来再抓他,正好拿来消遣。”

等了一会,自院墙外飞起了数个黑影,一一划着弯弧跃了进来,落到地面连声息都没有,那几名黑影着地后并不停留,又是两个窜纵,一跃便是数丈,快捷如飞鸟,奔府衙大牢方向去了!

孟义山提上裤子,心道:“这几个影子是人么,身法忒也快了!”眨了两下眼,确认自己没看花,大捕头心道:“这帮人不奔府库中的大锭金银,到那鸟不生蛋的大牢做什么?”

“该是劫牢了,哈哈,可有点意思了!”孟义山摩拳擦掌道。

大捕头不会轻功,三尺高的土墩都跳不上去,赶不上这些飞贼,只得回身叫上数名精壮捕快,备上兵刃,便向黑影方向搜去。

那府衙占地甚广,洛阳府牢就设在衙后,押有整条关洛道上的重犯死囚,很是紧要,配有数十名狱卒看守,大捕头带着捕快们赶到门口,已见守门的两名狱卒已死在地上,全是胸口上被开出一道深长的创口,大伙也无暇细验,孟义山领着头,鱼贯入内。

一路入内血腥味扑鼻,二三道牢门内当值牢卒尽被杀了,看死前的样子连反抗都没有,可知凶手行动的快疾,见了这些死人,一众捕快心打颤,强忍着恐惧跟着这位看起来胆色过人的孟总捕。

大捕头心猜这些牢卒必是那几个黑影所杀,孟义山这几日高手看得多了,卢日升与古捕头的武功不说,那云敖与马文明的盖世武艺,王太监纵横莫当的并蒂手都是等闲难遇的高人绝学,大捕头见识变得甚高,那数个黑影也没放在眼下,抱着大杀一场的心态,打头快走。

出了数十步,轰隆一声大响,自孟义山身后降下一沈重铁闸,将一名闪避不及的捕快当场闸死,那铁闸放下后,便不再起,将孟义山与诸人隔开。

这府牢设立时为防劫牢,便设有千斤铁闸,由机纽操控,一旦落下,只能由内里开启,无论你外间整样使力,也无处下手。

不知这铁闸是何人所放,大捕头转身向闸上敲了敲,对外间的捕快道:“这闸关得好,快去多叫人手围在外间,来他个关门打狗!”说完才觉这话不妥,自己也成了闸中的“狗”。

过得千斤闸,再往前行,便是重犯牢区,一路上防守的狱卒尽被杀死,两旁铁栅内的囚犯都炸了窝了,见孟义山一身捕服经过,纷纷喝骂,“你个鹰爪孙,我操你奶奶!”,“江湖朋友来劫牢了,一会就宰了你个龟儿!”,“等我人屠子出去,乱刀跺了你这狗贼!”

这一干人牢中关得久了,只等秋决问斩,有人抢入死牢,怎不生些希望,鼓噪浮动起来,见孟义山经过,更是人人眼红,拼命摇晃着铁栅,口中大骂,要不是有栏栅隔着,大捕头早被这伙人撕得碎了。

孟义山岂是缩颈挨骂的善类,举起腰刀隔栏就捅死两个叫骂的囚犯,有那手指扳着栏杆的,哢嚓两刀就把手指跺下,这般狠辣的手法,登时就把众囚震住,个个变得有如木雕的公鸡,不若方才张牙舞爪的形态。

大捕头疤面一沈,拍刀叫道:“都给老子回原位,谁再鸡毛子喊叫,让你吃爷爷的板刀。”

见一众囚犯乖乖遵行,大捕头暗喜自己威信不小,问出是四名黑巾覆面的男子闯了进来,杀死牢卒,奔地下囚室去了。

越向前赶,尸体越多,等见到牢头费三鞭也被杀死在地上,兵刃七节鞭扔在一旁,孟义山有些惊心了。

这牢头因使得一路七节鞭,更有三招杀手鞭势,不知拿下多少劫牢的江湖汉,人连他真名都忘了,只称费三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