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从新开始

屠斐出门前擦干了眼泪, 门口的祝琇云,扬起手, “跟妈妈回家吧。”

屠斐握住祝琇云的手, 没等人回过神, 她将祝琇云抱在怀里, 她紧紧地抱着祝琇云, “谢谢妈。”

其实,有的事,或许大家都懂, 但大家都没有说破。

屠斐随着祝琇云回到新租的房子, 她虽然想回到沈清浅的家里,但是她若真的回去后她的情绪会失控。

屠斐到家去洗手间拿出拖布, 她开始大扫除, 光洁的地板擦了一遍又一遍,祝琇云在厨房做饭。

屠斐打扫房间每个角落,她干的热火朝天,打开窗子放进新鲜的空气。

屠斐擦窗台, 窗明几净, 阳光照在透明的玻璃上,金灿灿的亮色。

远处隐隐传来轰隆之声,那是飞机划破长空留下的声音痕迹,屠斐微微仰着头,金色的阳光打在脸上暖暖的。

屠斐眯着眼,天空的尽头有一架小小的飞机, 她的泪水涌出眼眶,她喜欢的人或许就在那架飞机上。

屠斐突然很讨厌飞机,它承载着她的思念飞向西半球。

屠斐拇指和食指比着小小的飞机,作势捏住飞机,她稍微用力,就能捏个粉碎。

屠斐拇指和食指稍微地捏了捏,不行,她的爱人在上面,她不能捏碎飞机。

屠斐扬手,飞机消失在天空的尽头,飞走吧,我等你飞回来,载着我的爱人。

屠斐那一天几乎没说话,不过也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悲伤,她面容沉静,祝琇云看着厨房里坚持洗碗的孩子,她有些失神,孩子似乎真的长大了很多。

屠斐不说话归不说话,但祝琇云叫她,她会回答。

祝琇云尽量不去扰屠斐,沉浸悲伤的孩子需要时间走出来,祝琇云拉过洗澡出来的屠斐,替她轻柔地擦拭寸寸的头发。

屠斐想起沈清浅给她擦头发的动作,屠斐深吸一口气,她努力爬出记忆的漩涡。

“头疼吗?”

“不疼。”其实疼的挺厉害,不过屠斐知道,她应该是情绪波动哭了太久导致的。

“那今晚早点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祝琇云温柔地笑着,屠斐弯着眉眼也笑了,“恩,妈,你要泡脚吗?”

“还记得妈喜欢睡前泡脚呢?”

“恩。”屠斐红着眼圈努力笑的样子,祝琇云看得心疼,她微微低头,屠斐贴心地说:“妈回房间,我去打水,我跟妈妈一起泡脚。”

“好。”祝琇云扬起笑,眼眶泛红。

娘两安静地泡脚,屠斐回到房间里躺下,她极力克制,但夜深人静时,新的租房里再也没有沈清浅的味道。

屠斐的心突然无所适从,她像是疯了一般套上衣裤,拿起钥匙出了门。

祝琇云出门,房间里寂静。

祝琇云走到窗前,楼下的一个小小的身影旋风一般刮进对面的楼里,很快……师妹家里的灯亮了,祝琇云松口气。

屠斐扑到沈清浅的床上,她趴在被子上嗅着熟悉的味道,她心安的味道,她需要整理好心情,但是,现在没有别人在,让她表现孩子气的一面吧。

小孩儿断奶,也不能一下子就断掉,屠斐答应自己会慢慢戒掉依赖,但是现在让她暂时软弱下。

半小时后,对面的灯灭了,没多久,一个小小的身影走进祝琇云的视线。

屠斐回家了,她轻手轻脚地关门,回到卧室,平复心情,开始睡觉了。

屠斐很少失眠,尤其是头部受伤以后,她现在眼睛疼,头疼,明明很疲乏却睡不着。

屠斐翻开手机,沈清浅安静地躺在的短信框里,阿姨还在飞机上,她还没有到呢。

屠斐指尖挑着沈清浅送的项链,她望着荡荡摇摇的半颗爱心,“阿姨,这是你送的,我爱你。”

屠斐一夜没睡着,祝琇云没有劝说什么,只是看着屠斐红肿的眼睛,她心疼,“睡不着闭眼睛歇会也是好的。”

屠斐躺在温暖的客厅里,她不时翻翻手机,一天过得浑浑噩噩,直到沈清浅的电话打过来,屠斐的灵魂仿佛才被激活。

沈清浅懂事地打给祝琇云,祝琇云简单问了几句,“屠斐在旁边,要说话吗?”

“恩……”沈清浅轻轻嗯了一声,像是在迟疑,祝琇云说:“说几句吧,她一直在等你的消息。”

祝琇云交过电话去厨房了,屠斐拿着电话没说话,沈清浅也没有作声。

有那么一瞬,世界仿佛突然安静,静到可以听见悲伤的声音。

屠斐揉着眼睛,努力不让自己落泪。

无声的思念最苦涩,凉凉夜色下的思念更会渗透到骨子里。

沈清浅望着窗外的夜色,她深吸一口气,主动开口,“小孩儿。”

“恩。”屠斐听见沙哑的声音,她脑子里是沈清浅一个人在候机厅,她哭的不能自已,自己却不能拥抱她。

屠斐抹去眼角的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正常,“阿姨。”

“恩。”

万千话语,如果不是面对面,如果不是看着彼此的眼睛,那些话说出来似乎都没有意义。

最后,两个人静静地听着彼此的呼吸,谁也不再说话。

屠斐无声地抹着眼泪,她真的不是眼窝浅的人,可沈清浅似乎长在了她的泪腺上。

沈清浅,光是这三个字,就让屠斐泪如泉涌。

屠斐甚至孩子气地后悔,她不该同意沈清浅出国的,当然她只是在心里想想。

“屠斐。”

“恩。”

“要好好照顾自己。”

“恩。”

“那就挂了吧。”

“恩。”

……

……

……

时间仿佛定格,谁也没有挂断,沈清浅主动说:“你挂断。”

“阿姨挂断。”

“你……”沈清浅无奈地轻笑了一声,“你开始不乖了。”

屠斐的泪水更多,她突然理解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她一点都不想做乖小孩儿。

“不听阿姨的话了吗?”

“……听。”屠斐吸吸鼻子,“就这个不听,可以吗?我不要挂阿姨的电话,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阿姨挂吧,好不好?”

沈清浅微微扬头,她想将泪水倒空回去,不喜欢落泪,可从遇见屠斐开始,这个小孩儿长在了她的心尖上,映在她的视线深处,“好,那我挂了,你要好好的。”

沈清浅狠心地挂断电话,泪水满溢,倒空失败。

沈清浅起身去浴室,天快亮了,她需要去报道。

既然决定踏着荆棘迎难而上,那就要做一个真正的勇士,要做一个耀眼的人,否则怎么对得起她们的分别。

沈清浅化妆换衣下楼,早就等待她的同事眼前一亮,晨阳下的沈清浅正熠熠生辉,鼻梁上架着黑超,举手投足洋溢着自信与张扬,同事惊叹感慨,“你可以出道了。”

同事从包里掏出一沓资料,“这是之前给你带的那份,老罗一早就说,你肯定会回来的。”私下里,她们会亲切地称呼罗正阳为老罗,沈清浅翻了翻资料,“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