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无情的情(第2/2页)

“哎呀,连一向镇定、临危不变的无情,也不例外?”

“无情的定力,哪有如此差劲?再说,丁小发也是正经人家女子,怎会胡来?唉!那都是因为那些酒,这不是普通的酒,不是平常的酒。里面已下了一种药,叫做‘胭脂泪’。”

“赫!这可是最烈的春药之一。”

“便是。无情的暗器,从不淬毒,而且使来光明磊落,因此开了武林中‘明器’一宗,在他手上,暗器成了光明正大的兵器!不过,他虽不发毒器,但对毒药,极有认识,平常毒药,他怎么尝不出来,怎会吞到肚里去?就是因为这种‘胭脂泪’,不是毒药,而是春药,所以饶是无情这样有定力的男子、小发这般纯洁的女子,三杯下肚,也春心荡漾、抑压不住情欲的澎湃崩决了。”

“不好,下春药的人,必有歹意。”

“美色当前,无情愈看愈怜,两人单独相处、肌肤相接,如火如炙。他把丁小发抱在怀里,推轮子到床边,小发娇羞无限,玉颊红艳艳的,一绺黑发覆在唇边,唇红得像滴露的玫瑰、微露着贝齿,漾出一股子的香甜,小发害羞,尽管是情欲冲击,依然移开了视线,无情抱着她,轻轻置于床上。这时,小发云鬓已乱,衣襟已解,凝脂般柔滑的酥胸半现,裙子也掀开,露出柔匀而细白的小腿,小发醉人的呻吟,那么哼的一声——”

“哇,你别这样绘影图声啦,听得我心痒痒的……”

“这时候,几乎完全听不到呼息的,来了四个人。有的本来就躲在床底,有的是躲在屏风后,有的自墙后冒出来,总之,全是从这房间里早己开启的机关内走出来的。”

“这次完了。他们是些什么人?”

“司马冰、司马病、邹重宵、还有‘墓’。”

“司马兄弟!他们不是杀铁手不着的吗:怎么又跑来这里?邹重宵?……我明白。”

“正是因为杀不着铁手,诸葛先生的敌对派系便命他们将功赎罪,先把四大名捕之首定计杀了再说。这次,他们都有备而来。司马冰手挽‘七弦神弓’,可以一弓七箭,在刹那间就能把无情对穿十四个窟窿。司马病使用飞鹫斩水刀,快而无声。还有邹重宵的‘反脸无情阴阳爪’,立意要取无情性命。”

“这可怎么好!换作平时,就凭这几个人,还未必动了无情。只是,男人到了这时候,都难免——唉呀,这个可……大大的不好了!”

“这三人还不如何,更可怕的是第四人。他—个人,比那三人加起来还要可怕三倍!”

“谁?”

“墓。”

“墓是什么?”

“墓是一颗星的代号。你有没有听说过‘满天星,亮晶晶’这个杀人组织?”

“听过,这是一个以暗器杀人最成功也是最有效的神秘组织……难道……这个‘墓’也是其中的一员吗?”

“而且是十分重要的一员。所以,他一出手,只打出一颗星,射往床上,一星爆出廿三颗小星,其中十一颗真,十二颗假,掩人耳目,转人视线,就算是武林中一流高手,光天白日,也应付不下,更何况是在无情……”

“而且,还有一个无辜又无依的丁小发!”

“嘿嘿。”

“嘿嘿是什么意思?”

“嘿嘿就是好一个无情的意思。只闻丁小发一声惊呼,无情一掀被袄,便罩住了星星,同时顺手翻袖,打出了五枚青钱——”

“等一等,无情在床上……他不是正……他应该是脱了衣服的呀!”

“谁说他脱了?他五枚青钱一出,立即亮火镰子点灯,灯乍亮时,司马冰的咽喉,司马病的印堂,都嵌入了一枚制钱;邹重宵则被制钱打着中庭穴,瘫痪在地。五枚青钱中,倒有二枚是攻取‘墓’的,但‘墓’已不见,窗户碎裂,其中一枚制钱,嵌入石灰墙中,钱沿还沾有血迹——”

“厉害,厉害;叹服,叹服!黑暗认穴,如此奇准,不愧为‘明器’第一宗主。”

“无情一出手,大获全胜,可是他手上还扣了三种武器,准备来对付房里另一人。”

“另外一人?还有敌人在么?”

“有。灯亮起时,无情才见到另一人,那是敌对派系中绝顶高手‘神拳太保’顾铁三是也!”

“啊!又是他!”

“那四人进来的时候,既没有步履声,也闭住了呼吸,无情是凭心跳声听出来的。可是这顾铁三,却仿佛连心跳都没有。但他也没有出手。他只是环臂旁观,冷冷地道:‘我明知这四个蠢东西是决制不住你的。我只是要看清楚四大名捕的出手。’他并没有说为什么,但无情明白他的意思,所以无情说:他们指使高力捉拿丁小臂,希望小发误会我,并能杀了我,杀我不着,再在酒中下药,连施毒计,并杀高力灭口,只可惜他们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顾铁三也是这样问。无情谈谈一笑道:‘我怎会不怀疑邹重宵呢?这件事由头到尾都是他一手撮合的,我早已使剑僮盯住他了。’顾铁三沉默良久才道:‘你究竟有没有喝下胭脂泪?’无情点头,脸上也出现了尴尬之色。顾铁三道:‘你破案,理所当然,他们制不住你,是他们的不自量力。但你怀抱绝色,饮下春药后而仍能将计就计,如此定力,佩服!’说罢大笑而去。次日,无情从邹重宵处探出了丁小臂的下落,使丁氏兄妹重聚。可是,日后每有人提起那天晚上的事,丁小发总是绯红了脸,垂下了头,睫毛颤着,什么话也不说。”

“这时候要是无情也在场,一定可以听到她的心跳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