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雷万丁之剑(第4/9页)

  “……”

  步话机那头是一段难以言喻的尴尬沉默,许久之后伯伦特有些无奈地叹息:“查理,你们抓错人了,还是先干掉吧。”

  “喂,等等啊!我的小名就叫做康斯坦丁,真的!真的!”

  兰斯洛特欲哭无泪,却听到背后夏离的叹息声:“殿下,不要挣扎了,您已经被他们认出来了。”

  “实不相瞒……”夏离一脸遗憾地对神情差异的杀手们说道,“我其实是一个替身,真正的殿下就在我的背后。”

  兰斯洛特没想到夏离的贱气这么快就青出于蓝,顿时欲哭无泪:“难兄难弟,何苦呢……”

  查理狐疑地端详着两个人,神情越来越难看:“麻烦死了,干脆两个都干掉算了!反正死的也值三百万。”

  “但是,你能活着拿到手么?”

  背后,低沉而肃冷的声音响起,那是火焰之剑出鞘的铮然回音。

  凄厉的赤红火光从狭窄的走廊里一闪而逝,瞬间的光亮照亮了走廊中的黑暗,也照亮了所有人惊愕的面孔。在尸首倒地的声音里,枪声响起。

  枪火和赤红的光芒不断地将阴暗的走廊照亮,依稀有一个急速前行的人影在不可思议地闪烁,宛如幽魂一般出现在人群中。在他的手中,火焰像是一颗带来灾厄的流星,赤红色的光芒每次亮起,便有一个人倒下。

  初冬的寒冷被令人口干舌燥的灼热所取代了,鲜血蒸发的腥风将人群笼罩。

  在夏离和兰斯洛特的惊叫中,最后一具杀手的尸体倒地,没有一滴鲜血喷涌,空气之中氤氲着一股焦臭的味道。

  此时此刻,少年终于看清楚那一道赤色的火光。那是一支灼红剑刃,被一个隐约而消瘦的人影握在手中,渐渐熄灭。

  “圣痕‘灰烬’?”兰斯洛特喜形于色,高声呼救,“巴顿先生,是我呀!是我呀!不要误伤呀!”

  “我在这里。”来者靠近,走进了窗口漏进的破碎阳光中。冷峻的白发和面孔被照亮了,坚毅如石雕。

  “殿下平安无事么?”

  他挥剑斩开了绳索,灼红的剑刃近在咫尺,夏离却感觉不到铁块的炽热。

  “我没事。”夏离从地上爬起来,好奇地看着那一把烧红的剑,“这就是你的圣痕么,巴顿先生?”

  巴顿矜持颔首:“区区小技,不足挂齿。”

“圣痕‘灰烬’?热量操纵的能力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啊。”

  兰斯洛特兴奋地凑过来,端详剑刃:“操纵身体和血液的温度,通过特殊的方式和武器,可以将温度提升到烧融钢铁的程度,喔,厉害厉害!”

  “过奖。”

  没有再理会粘稠如软泥怪一般贴上来的兰斯洛特,巴顿拉着夏离走向走廊深处:“殿下请跟我来,我们要立刻撤离这里。”

  “走?”夏离的脚步忍不住停顿了一下,“我们跑了,其他人呢?”

  “他们的目标是你,如果没有办法杀死你,他们为了自己势必也会尽快撤退。”巴顿拉扯他向着黑暗中快步走去。

  夏离忍不住苦笑:“整个恶魔岛都被封锁了,我们能去哪里?”

  在不断分岔、犹如迷宫一般的走廊中,巴顿迅速向前:“恶魔岛虽然易守难攻,但并非没有撤离疏散的路。”

  道路在不断地往下,沿途的设备和墙上的标语也越来越古旧,直到最后,穿过两扇暗门之后,夏离发现自己身处一个荒废很久的锅炉房,布满尘埃的管道和废旧的锅炉堆满了每一个角落。在往昔这里是给整座监狱提供暖气和热水的地方,但随着世界的变化,这里早已被废弃了。

 老者挥剑斩开铁栏,走进最后的房间,低沉的声音传入少年耳中。

  “除了大门之外,这是唯一通向外面的路。血族的建筑师当年暗中留下了一道通道,就在监狱的最底层。将近百年以来,从没有人发现过。我们只要打破一层承重墙,就能够从鹈鹕岛的后面潜水离开。”

  巴顿顺着墙脚走,辨别着方向,校正着记忆中的楼层设计图,最后脚步停留在一座废旧的锅炉前方:“就是这里。”

  在寂静中,巴顿抬起手掌握紧剑柄,将封锁在剑鞘中的锋刃寸寸拔出的时候,焦热的灼红再次裸露在空中,炽热的高温扩散。

  幽暗里,炽热的虹光从空中一闪而逝,宛如热刀切蜡,势如破竹!

  锈蚀多年的锅炉被一剑切开,黑暗中,有幽深的风从缺口里吹来。

  而巴顿,却僵硬在了原地。

  “这怎么可能?”

  三号监舍之外,曾经用来放风的广场上满目疮痍,布满了死尸和残骸,有的像是被巨剑斩裂,有的像是被劲弩贯穿。

  在遍地的尸首中,两个手持武器的少年背靠着背,剧烈喘息。

  仪式剑早已经折断,现在朱庇特用的是从敌人手上抢过来的军刀。麦克斯维尔也一样,弩箭射空后,换成临时捡来的手枪。

  一路砍杀,不如说是一路逃跑,敌人太多了,他们已经浑身染血,几乎快要站不稳了。

  麦克斯维尔还好,只是被射中了小腿没法跑,可冲锋厮杀的朱庇特却身中数枪。若不是“龙血”圣痕开启之后身体素质暴涨,他可能早就丧命了。

  可现在,接连数场剧烈厮杀已经让他不堪重负。“龙血”圣痕虽然能够让使用者变成无双的武士,可血液消耗的速度也是寻常血族无法承担的,就算以朱庇特的血脉浓度也无法支撑太久。

  在短暂的喘息之后,不远处便再次传来充满杀意的脚步声。

  “喂,娘娘腔,你还站得起来么?”

  “还行。”麦克斯维尔强忍着痛苦,绑紧了腿上的夹板,“怎么也不会死在蠢货前面。”

  朱庇特感觉到了他肢体的颤抖,顿时冷笑:“明明怕得要死,嘴还那么贱。”

  “对啊,难道你就不怕死?”

  麦克斯维尔丝毫不避讳自己的软弱,可他刚问完这个问题,就觉得自己真是失血过多,智商下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