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凯里斯特的前尘往事(第3/3页)



  “你说什么?”凯里斯特显得有些惊讶。

  “路德维希二世是在100多年前建造这座宫殿的,但是那壁画上的男女衣着应该是14世纪,也就是600多年前的打扮。所以,那个女人根本不是维纳斯。”叶幕微微一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600多年前当你还是人类时所认识的某位女性吧。

  听他这么一说,杨瑞又赶紧回忆一下了那副壁画。在她的印象里,人物衣着只有两大类而已——现代和古代。叶幕这个家伙居然还能分清每个时代的衣服有什么不同。

  “那——和后悔药又什么关系?”凯里斯特的声音低了几分。金红色的眼眸中漂浮著一种别人所不能理解更无法认同的,和平静仅差一步的挣扎。

  “尽管我不那么懂艺术,不过我在那副画上只看到了一种情绪:悔恨。作为艺术家,你应该最清楚,作画者本人的情绪是非常容易体现在他的画作上的。”叶幕的脸在灯光的柔情下抹上了一层淡金色,异色双瞳并没应为环境的温暖而褪去冷冽之色,清澈的深不见底。他就这样直接而不动声色的注视着对方,任谁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就在这时,舒米特像往常一样,为凯里斯特换上了一杯英国红茶。

  日本细瓷的杯子上有纠结的花朵。大团大团。没有花蕾,连半开的都没有。全然盛放。荼靡。热烈。残酷。柔软的金红色液体看上去像块硬玉,有温柔的像爱人嘴唇般的暗香。

  凯里斯特轻轻摸着杯子,很久之后终于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难道我们在这世上都能不走错一步吗?或大或小,我们总有做错的时候。我不知道,曾经的错误,为什么会常常扣响我的心门。”

  在茶杯上渐渐升腾起来的轻雾中,那双金红色双眸牵扯过一层轻纱,透出一种惨淡的美丽。

  回忆是令人怀念也是令人伤心的。

  就像天上朦胧的月亮。

  1347年的慕尼黑。

  这座为依萨河所眷顾的美丽城市,曾是他的故乡。当他还是瑞特·冯·荷尔斯泰因男爵的时候。那时他正好20岁。即使以人类转瞬即逝的生命做标准也不过是刚成年。一个漂亮温和的贵族青年,衣食无忧而胸无大志,所有他想要的,只是保持一向来的宁静生活,直到白发苍苍,直到他的后裔将他埋葬在家族的墓地里,就像他所有的先人。

  本该如此。

  或许他要比别人更加幸运一些,因为除了那些以外,他还有一位甜美可人的未婚妻。那位叫做兰贝格的伯爵千金,那是个娇小的,有着褐色卷发和温柔眼眸的可人儿,他非常爱她,打算就这样和她渡过宁静的一生。

  本该如此。

  照耀过那个时代的月亮此刻还倒映在依萨河的碧波中,六百多年的岁月也有无法改变的东西。可是大多数东西,已经千疮百孔,朽化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