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澄空附中少年侦探团,出动。

这幢房子有些年头了。

当年张爷爷还年轻,刚娶了有一半英国血统的张奶奶。那时普通人还并不太能接受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所以一来是图个清静,再来也是为了迁就妻子的生活习惯,张爷爷就索性在山边盖了座欧式风格的房子,带着张奶奶搬过来。

几十年过去,这房子倒成了这边的一景。之前有旅游开发商想买这房子,张爷爷也没卖。不要说他对这房子的感情,这么多年也住习惯了,即使老伴去世也没跟着儿子搬回城里,高兴就把儿孙叫回来住几天,也算悠闲清静。

狐仙的事情,是大概半个月前开始闹的。

一开始只是厨房丢些食物,再来就是帮佣的陈阿姨养的鸡莫名其妙被什么咬死了。

张爷爷本来只以为是山上的野兽或者什么人恶作剧,但还是安排了人值夜,又开了摄像头。

但到了第二天什么也没发现,陈阿姨的鸡却又被咬死了两只。

当天夜里就听到有人在屋顶上嘻嘻地笑,还朝下面扔石子。爬上去看却空无一人。

于是张家便报了警。

警方来人调查了半天,毫无头绪,认为只是有人恶作剧而已,但又找不到恶作剧的人。然后有人私下议论是惹到了不干净的东西,闹狐仙之说也渐渐多起来。

到了第四夜,张爷爷半夜被笑声和一阵凉风惊醒,坐起来发现身边什么人也没有,墙上却不知几时被人写了一行字,“从今往后我们就是邻居了,要好好相处哦。”

老爷子差点吓出病来。连忙给自己两个儿子打了电话。又报了一次警。

**调查过之后,依然认为是个恶作剧。毕竟张家除了之前那几只鸡,也没什么损失。他们也并不太重视,当天没找到恶作剧的人的线索,也只是威胁了一下周围的村民,应承一定会继续调查就收队了。

张咏的父亲对狐仙之类的无稽之谈根本完全不信,过来看看老爷子的身体没有大碍,又听到警方得出这样的结论,也就没太当回事,只觉得是老人家上了年纪疑神疑鬼。安慰了一番,多请了一个保安,就回去忙自己的生意去了,甚至也没有跟张咏提过这事。

倒是张咏这位叔叔有些不放心,索性搬回来陪着老爷子。

警方查了几天也没抓到人,狐仙之说愈盛,张爷爷心头越发焦虑,虽然大儿子和**都说不用担心,但毕竟是有什么半夜里进了他门窗都关好的卧室里写了那么一行字。

而且虽然别墅里人多起来,那个搞恶作剧的却也没有收敛,半夜里还是时不时的就听到嘻笑声,明明空无一人的房间,打扫时却在床上扫出火红的狐狸毛来……诸如此类的事情层出不穷。

警方不得力,摄像头又什么都没拍到,张爷爷心头越发不安,就动了请人捉妖的念头。让张旭阳四处去打听有什么得道高人,请回来驱妖。

张旭阳倒是真请回了一位自称是正一教张天师的嫡系传人的道长。

这道长在别墅里转了一圈,也没有二话,就让备下法坛,祭品,自己也斋戒沐浴,准备降妖。

道长一脸肃穆,右手执剑,左手摇动着一个铃铛,脚下踏着九宫八卦之位,又是念咒又是烧符的忙活了半夜,张家人就在旁边提心吊胆地守了半夜,眼看着道长念完咒收了功,正要开口时,就听到有个尖细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阴阳怪气地笑道:“咦?这就完了?”

道长当场变了脸色,留下一句“贵府这妖怪贫道降不了。”便匆匆走了。

那尖细的声音哈哈大笑。所有人都听在耳中,但是将整个别墅翻过来也找不到人。

这场法事没能捉得了这狐妖,倒是惹恼了它,第二天就捉弄了张旭阳。让他穿了陈阿姨的大花裙子在客厅里吚吚呀呀载歌载舞,被人按住泼了一脸凉水才清醒过来,却对自己刚刚做的事情完全一无所知。

这下子张宅的人又惊又怕,几个新来的直接就辞了职,就算跟着张老爷子几十年的陈阿姨他们,也在劝老爷子不如先搬走。

张咏他们,就是在这当口到了别墅来过生日,自然来得不是时候。

张咏在跟叔叔争执过之后,去看了爷爷。

老爷子精神虽然不太好,但看到最疼爱的孙子却十分高兴,当然也就并没有提要他们走的事。

张旭阳在旁边意示张咏劝老爷子一起搬回城里去住。张咏也没理会,反而搬了一大堆唯物主义思想来说服爷爷,这世上根本就没什么狐仙。

老爷子将信将疑,张旭阳在旁边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就跟你爸一个口气。若没有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你要怎么解释这一连串的事情呢?”

“当然是有人故意做的啦。”张咏道,“这房子靠山,围墙又不高,外面的人翻进来也不难。”

“问题是摄像头根本就没有拍到任何人啊。”

“那也不奇怪吧?咱们这里才装几个摄像头,稍微熟悉一点的人就能找到死角了。”

张旭阳看着自己年轻的侄儿,苦笑了声,“看起来你还怀疑是熟悉的人做的。”

张咏哼了一声,意思很明显,要不是熟悉的人,怎么能半夜跑到爷爷房间写字?

张旭阳道:“但是,你觉得,你能想到的事情,**会想不到吗?他们已经调查了半个月了,不要说别墅里的人,就是附近的村民也挨个从头问到脚了。要是有什么不对,他们会发觉不出来吗?”

“他们找不到破绽,未必别人就找不到。我这次还非就要把这个装神弄鬼的人揪出来不可。”叔叔三番五次质疑,倒把张咏的犟脾气激了起来。

张旭阳皱起眉,“要是根本就没这个人呢?你怎么个揪法?别的不说,让我穿上裙子跳舞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人能做得到的?”

张咏前面已以放了话,这时当然不会示弱,又哼了一声,道:“是人还是狐狸,抓出来就知道了。”

张旭阳无奈地转向父亲,道:“爸,你看这小子……年轻人总是不信邪,现在狐仙闹归闹,好歹还没伤人,我们先暂时避开就好了。这要和它对着干,万一出什么事……”

张咏斜眼瞟着他,道:“小叔你才是,左一句狐仙右一句狐仙,非想把我吓走,到底是什么意思?”

“得。”张旭阳一摊手,“真是一片好心被当驴肝肺。随便你怎么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