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天山剑道 第二十二关 川穹彷徨 江离离去(第2/3页)



  “这不是你朋友送给你的吗?”

  “嗯。”季丹雒明道:“他送给我,就是为了让我送给人。”

  “送给人?”

  “是。送给一个我认为合适的人。”

  “我就是那个合适的人?”

  “嗯。”

  川穹没有问为什么,很多事情他都不懂,只是觉得自然就没有拒绝。“那为什么是两根呢?嗯,这根是你朋友的头发,这根是你的头发……”

  季丹雒明说:“将来你遇见一个觉得合适的人,就把我的这根头发送给他。”

  “我觉得合适的人?就像今天你觉得我合适一样?”

  “是。”

  如果是别人,一定会追问如何判断合适不合适,川穹却没问,只是把两根头发放到自己头上。这两根头发一【奇】粘到他的天灵,马上和他的头【书】发混在一起。但季丹雒明却能【网】清楚地知道这两根头发和其他头发的区别——就像川穹一眼就分辨出他“朋友”送给他的那根头发一样。

  “在某一天,”川穹说:“是不是你的那个朋友也这样给你两根头发?”

  “是。不过他只送给了我一根,隔了好多年,才送给我第二根头发。”

  “第一根是你‘朋友的朋友’的头发?第二根则是你朋友的头发?”

  “嗯。当时我们见面的时候,年纪都还很小,也许比你还小些。”

  “那还有一根呢?除了你朋友的头发,不是应该还有一根你‘朋友的朋友’的头发吗?为什么我找不到它?”

  “已经枯萎了。”季丹雒明说,“当我把头发里面蕴藏的功夫学完以后,那根头发就枯萎了。”

  “蕴藏的功夫?啊,我明白了。”川穹手一指,龙颈伤口周围一阵扭曲,流出来的血流有一小股突然消失,却在川穹口边凭空出现,川穹微微张口,把那小股龙血吸了进去。如果像靖歆之流看到他这个“小动作”,一定惊叹不已,川穹却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原来这根头发里藏着这么多东西啊。”

  “你学得真快。”季丹雒明说:“快得不可思议。”

  “快吗?可我觉得我只接触了一点皮毛啊。”

  季丹雒明失笑道:“当然只是一点皮毛。这根头发可是我朋友毕生智慧之所聚,普通人的话,就是花上十辈子,也未必能把其中的奥秘领悟得透彻。”

  “嗯,”川穹想了想,“这么说来,你的那个朋友,也算是我的师父了。”

  “不是算!他就是你师父!”季丹雒明说:“他叫藐姑射。关于他的事情,或许那根头发里会有记载。”说着仰望着天空失神。

  “藐姑射……”川穹自言自语说:“那根头发里完全读不到这个名字。但我知道有的,只是藏得很深。可为什么连个名字都要隐藏得这么深呢?”

  于公孺婴带着七香车回到了峡谷。桑谷隽迎了上去,只见车上坐着两个女孩子,却不见江离,也不见有莘不破。他偷偷向燕其羽笑了笑,燕其羽点了点头,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他们俩呢?”桑谷隽转向于公孺婴,追问着。

  “江离好像被都雄虺捉住了。有莘追了上去!”

  “什么!”桑谷隽大惊失色:“你就这么让他追去?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血祖是什么样的狠角色,怎么能让不破落单去追敌!”

  于公孺婴冷冷道:“那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做?”

  “当然是追上去啊!”

  于公孺婴不说话。

  桑谷隽看着他,突然说:“如果我不深知你的为人,我一定会误会你。”

  “哦。”

  虽然于公孺婴没有询问的意思,但桑谷隽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一定误会你不去帮有莘不破,是为了借刀杀人,为了夺回商队的权力。”桑谷隽一笑,说道:“不过你不可能这么做的。因为你心里一定装着更大的目标。”

  “是么。”于公孺婴还是那么冷淡。

  “喂喂,老大,”他也染上了有莘不破称呼上的恶习:“你能不能说话有点激情啊。我连连挑逗你说话,你也不回应一两声。”

  “你要我回应什么?”

  “回应你不一起去追江离的原因。”

  “我也去追,谁来告诉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乍听之下好像有道理。”桑谷隽说:“不过,四宗师那样的人物,行动起来速度一定非常小可,只要一个犹豫就连踪影都抓不着!在那种转瞬即过的关头,你能考虑到这些细节?”桑谷隽并不仅仅是一个纨绔子弟,在某些时候,他的心思之细并不下于江离。

  于公孺婴一听笑了:“不能。”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于公孺婴沉吟了一下,道:“我当时确实犹豫了一下。”

  “这就对了!”桑谷隽说:“如果是远远看到江离被拿住,无论是我还是有莘不破,除了追赶上去都没辙。可是你不同。你一箭射去,就算不能伤到人,至少有可能阻他一阻!”

  于公孺婴道:“或许吧。”

  桑谷隽盯着于公孺婴的眼睛,对方也没有回避他:“所以你一定有一个更加强烈的念头让你犹豫的。这个念头应该是你平时也经常有想到的,只是那片刻间冒了出来,是不是?”

  雒灵听到这个问题也朝这边看来。

  于公孺婴却只是淡淡道:“你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复杂?”桑谷隽冷冷道:“我可不这么认为。”

  “好吧。”于公孺婴叹了一口气,说:“就算是像你说的那样好了,我为了某个念头迟疑了一下,然后很多事情都来不及了。”

  “为什么会迟疑?”

  于公孺婴又闭上了嘴,但桑谷隽的眼神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为了东归。”于公孺婴终于还是开口了。

  “东归?”

  “不破有不归之心,”这时候连天狗和燕其羽也望了过来,于公孺婴却似乎没有见到:“要让他掉头向东,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他的好朋友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