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新生 第十六关 到强盗家里打劫去(第2/3页)



  冲老笑道:“兵怕夜行,贼怕破晓,天色越黑越好办事。百里之地,去到那里还不到黄昏,正好厮杀。”

  商议间,探子回报:“陶函商队掉了头,不朝本寨而来,反向西边去了,已经过了一线天。”

  卫皓奇道:“向西,这怎么回事?”

  冲皓大笑道:“报仇分明只是个幌子!他是想悄悄偷度三宝岭,到季连城去!若真让他们过去了,我们还用在江湖上混吗?”

  卫皓也点头道:“不错,若真是决意报仇,一定是轻装锐骑,不会连辎重货物也带着。”

  冲皓催促道:“寨主!快发号令!再迟就让小肥羊给跑了!”

  札蠃道:“既如此,冲老小心了。”

  冲皓笑道:“这一带是我们的地头,一草一木了如指掌。这些肥羊不知地形,不识道路,就算有什么诡计,也瞒不了我的法眼!”掣出鬼王刀,昂然出门,高声道:“小的们!发财去!”

  龙爪秃鹰振翅迎风,傲然俯视着下方的山川走势。

  将到黄昏时,冲皓竟无半点回音,连派出去的探子也没有一个回来。札蠃忧形于色,对卫皓道:“冲老之事难以预料,我去接应。卫老守寨。”

  卫皓道:“我也正担心。既要接应,便倾寨而出,狮子搏兔用全力,只要有压倒性的实力,对方纵然有什么诡计也不怕。”

  札蠃称是,当下点拨人马。紫蟗寨本有银角马二百来号,铜角马六百有余,杂兽上千。荒原外和无忧城两处大战,银角马折损近百,铜角马折损过半。方才冲皓点精拣锐,又带去五十银角骑士,七十铜角骑士。札蠃出寨,将余下的银角、铜角尽起,共两百骑,又点了杂兽骑兵三百余,余者留下守寨。

  渐渐月出日沉,过野猫林,穿子午谷,到达一线天入口时,天色已然全黑。札蠃勒住紫蟗,停住不行。一个头目道:“寨主可是担心有埋伏?”札蠃才点了点头,突然震天价的杀声从一线天那头的数里外传来。那头目兴奋道:“看来冲魁正在那边厮杀!我去看看。”

  一线天黑抹抹的,宽不过三骑并行,长不过数里之遥。那头领不片刻就催马回来了,道:“陶函驻扎在一线天外不远处,月色下烟尘滚滚,多半正在厮杀!我这一路去并未遇到埋伏。”

  札蠃看看一线天,两边山壁光秃秃的,就是有人埋伏在山顶也藏不下多少人。出入口无埋伏之处,敌人没法切断自己后路。当下铜角马当先,银角马居中,杂兽随后。当头骑兵才走到一线天一半路程,突见两壁一股青烟燃起,札蠃暗叫不妙,便听头顶杀声大作,弓鸣箭响,石头、火球纷纷落下。前方骑士下意识回头,但狭小的空间中转圜不易,盗众喧嚣中自相践踏,或遭石击,或遭火焚,或毒箭穿体,或蹄下毙命。

  札蠃怒道:“不要回头,敌人不多,冲过去!”

  突然上方又有重物落下,不是石头,不是弓箭,不是火球,竟然是人头!

  “是阿六!天,阿六!”

  “是波那!波那的头!”

  札蠃心烦意乱中,只听一人道:“啊!是冲魁的头!”这才吃了一大惊,又听前方道:“火!火!出口被火堵住了!”又听后方道:“糟糕!山寨那边也起火了!”

  札蠃向后看时,果然后方不知多远处烟火串起,这一惊非同小可:“难道是调虎离山?”冲皓已死,前边局势难测,但如果山寨有失,那可就失了根本。当下下令回头。来自山壁上的袭击持续不断,幸好零零星星,威力不大,但饶是如此,由于山路狭窄,无可闪避,队伍出得一线天时,几乎人人带伤,个个挂彩,残废死亡几近百数。更要命的是把原本士气高昂的队伍搞得人心惶惶。

  “不能行动的原地待命,其余的火速跟我回寨!”

  陶函的车队布成半圆形,留守在这个不完整车队里的,只有江离、老不死、几个伤员病号,以及离开无忧城的时候招的一些杂夫。无忧城破落得令人伤心,由于死了太多人,除了阿三对金织还有些挂怀,谁失踪了也没人在意。那些杂夫个个都由有莘不破亲自过目,其间包括两个紫蟗寨留下的细作——当他们完成有莘不破默许他们完成的任务以后,也突然在人间蒸发了。

  札蠃越走越觉得不对头,目测那烟火的距离,应该不是在紫蟗寨烧起来的。果然,到了子午谷,便看见一堆堆灰烬。

  “寨主!我们上当了!”

  札蠃大怒,一鞭打得这个多嘴的小头目一交跌下马去。另一个头目道:“我们是不是回头再杀过去?”札蠃怒气更盛,又是一鞭抽了过去。

  群盗见诸事不利,头领发怒,无不暗暗害怕。

  札蠃传令道:“走!回寨再说。”领头而行。

  才到野猫林,蓦地声如雷响,箭如雨发。不知多少人应声落马。札蠃暗叫不好,看这阵势,这才是真正的埋伏。手贴紫蟗,感受着它的心跳,便要合体,突然一箭破空而来,札蠃只来得及避开了头部,却被这支“锁骨钉”射中右肩肩膀,跌下坐骑。札蠃还未着地,又是两声急响,眼见避无可避,紫蟗突然横斜过来,挡了一箭,但另一箭仍射中了札蠃左脚,把他牢牢钉在地上。札蠃见这三箭的威势,心中一凉:“难道于公之斯没死?”

  众人惊叫声中,有莘不破手挎鬼王刀,冲上前来,对准紫蟗奋力一劈,硬生生把这妖兽的头给砍了下来。那头咕噜噜滚到地面,腔中竟不喷血。只见这紫蟗一挣,竟又长出一个血淋淋的虎头!有莘不破大喝一声,又是一刀剁下。那怪物腔中仍不出血,用力一挣,又长出一个猪头!周围箭声连响,把企图上来救援的盗众射死逼退。有莘不破奋起神威,砍下猪头,那怪物用力一挣,又长出一个象头!有莘不破狂笑道:“好!看是我刀快,还是你头多!”紫蟗长一个,他就砍一个,不多时竟砍了六个兽头,除了第一个头,其它每一个头落地一滚,就变成一滩血水。那紫蟗的皮肤也由紫变红,由红变黄,由黄变灰,整个身体渐渐萎缩。到了第后来,喉腔开始滴血,这第七个头也长得艰难异常。札蠃叹了一口气,道:“不要勉强了,你去吧。”紫蟗体内发出一声悲鸣,这第七个头终究没有长出来,躯体一歪,轰然倒地,污血从脖子中激喷而出,连五脏六腑一同喷了出来,臭气熏天,冲鼻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