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章(第3/3页)

温玲珑和少师公子的八字合不合另说,她沈淑和温贤的八字铁定不合,今生没叫他气死都是她的福气。

温贤放下茶瓯,想说话,顿了顿,咽下去,换了一副说辞:“这个……若非无奈,实在不愿叨扰,可话说回来,放眼整个长安,除了皇帝陛下,有谁说话能比长公主更有分量?这个……才求到府上,望长公主瞧在这孩子可怜的份儿上,帮帮她,也帮帮我,这婚事到底是经我手定的,要真成了,我于心不安。”

兰陵公主听着这断断续续的恭维话,长舒了口气,觉得气终于顺了,生命也圆满了。

她甚是慈和地安慰了温玲珑,正说着话,瑟瑟听到信来了,给爹娘问过安,直奔温玲珑。

“玲珑姐姐……”温贤和兰陵和离时瑟瑟已经九岁了,那时温玲珑的母亲尚在,她还是被捧在掌间的明珠,经常随父母来长安小住,同瑟瑟很能玩在一起。

姐两阔别多年,乍一见面,都是泪眼汪汪,温玲珑自哀身世,瑟瑟怜其身世,宛若梨花经雨,只差抱头痛哭。

兰陵最见不得这个,又不好训斥别人家的孩子,只有朝着瑟瑟去了:“你够了啊,你姐姐已经够难过了,别在这儿火上浇油,事情没到坏的一步呢。”

母女两平日里亲昵惯了,重一句轻一句都无所谓,可温贤却听不下去了。

此事因他而起,见女儿挨了呵斥,当即不快,道:“瑟瑟善良心软,陪着她姐姐哭一哭怎么了?你至于吗?”

兰陵公主怒道:“你懂个……你懂什么?瑟瑟要嫁人了,这个时候哭不吉利!”

她一时气急,想得不够周到,竟当着温玲珑的面儿说了‘嫁人’二字。

温玲珑本因此而伤慨,看着堂妹出落得绝艳倾城,是这等门楣,嫁的又是太子那般顶级的人物,与自己空姓氏相同,其余则天上地下,不禁心里更不是滋味,怕哭的声音大了招人烦,便以帕掩泪,轻轻啜泣。

温贤是个男人,没有这些迂回细腻的心思,只听得‘瑟瑟嫁人’几个字,想起那城府深幽、心狠手辣的太子,想起自己因反对婚事而吃的闭门羹,不禁怒从心来。

凉凉道:“是,你一惯有理的。那时候咱们和离,我说我要带瑟瑟走,你偏说莱阳那穷乡僻壤没有好儿郎,恐将来议婚时委屈了瑟瑟。我说我不带瑟瑟了,让我带玄宁走吧,他是我们家的嫡系男丁,将来要承继我的爵位,我带他走总不过分吧。你又说玄宁是儿郎,将来要奔前程,我们莱阳比长安差远了,会耽误儿子前程。”

温贤说到激动处,捧起茶瓯狠灌了一口,接着道:“我又说我带点钱走吧,我不动你的钱,那些都是我家传的资产,我也不全带走,只给我十之一二就行,你偏不让,说养孩子要钱,两孩子都姓温,你暂时不给他们改姓,所以我得出钱。沈淑,你有多少家底我还不知道吗?你就缺钱到这地步了?逼着我两手空空,一身素寡出了公主府,你知不知道,我回莱阳途中没钱,把马换成了驴,我是骑驴回的家!”

话说到这儿,早就不哭了、专心看戏的温玲珑和瑟瑟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被兰陵阴恻恻一瞪,两人打了个冷颤,忙憋回去,一脸严肃地站直了。

兰陵正要反击,福伯进来小声道:“太子殿下来了,说有事要跟公主商量——长林君也来了,说来向公主辞行……”

兰陵大袖一挥,抢先冲着温贤道:“当着晚辈的面儿,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把玲珑留下,你可以滚了。”

谁知温贤还没滚,被打断的福伯颤巍巍接着道:“两人进了府,听见侯爷和公主在争吵,又都跑……走了。太子殿下往东,长林君往西,是不是追回来?”

兰陵咬牙切齿地哆嗦了半天,怒道:”让徐长林走,把太子追回来,没听温侯爷的便宜亲家是谁吗?是太子少师!这事太子发话比我管用。”

福伯应了一声,跟地烫脚似的,也顾不得体统,小碎步快跑了出去。

被这么一打岔,温贤倒冷静下来了。

他道:“你要让太子出面?”

兰陵公主没好气回:“是,他是我女婿,替我出力是应当的。”

温贤神色陡然复杂起来,沉默了良久,上前拉起温玲珑的手,道:“那这事不劳烦你了,我不欠这人情,瑟瑟跟太子的婚事我不同意!”

甩下狠话,正要走,头一抬,却愣住了。

福伯甚是得力,快速把沈昭寻了回来,太子殿下一袭墨色金缕广袖襕衫,气度雍容地刚迈进一条腿,面上满是茫然无辜,愣愣地看着他的准岳父,似是想不通哪里得罪了他。

犹豫了许久,屋中气氛过于压抑,沈昭实在受不了,把迈出去的那条腿收了回去,看了看他的姑姑和瑟瑟,不甚确定地问:“那……孤走,当孤没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