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不醒 是我没照顾好你。是我的错。(第2/2页)

霍琰立刻离开,不但自己走,还拉上了顾停。

顾停担心孟桢,脚步有点钝,不是要回头看一眼。

霍琰轻叹一声,抱起他就往外走:“让他们单独待一会。”

顾停瞳眸震动,也是,他作为朋友都这么担心,孟策是孟桢哥哥,一向疼他疼的不行,怎会不难受?

“走吧,我们快点,看能不能找到。”

他主动要求加速,能为朋友做的,好像只有这么多了,小孟桢,你可要坚持下去!

房间里,孟策坐在床边,拉着孟桢的手,不知看了多久,才哑声道:“是我没照顾好你。是我的错。”

他轻轻俯身,侧躺在枕边,看着孟桢脸,食指忍不住轻抚上去,触感和往日一样柔软,可这张脸的主人紧紧闭着眼睛,没有冲他笑,没有欢快的叫他哥哥。

“你从小到大,都是我管的,这么多年……不知一起经历过多少险境,生死都轮了几回,你从未放弃,我便也一直坚持,这一回,你也紧紧拉着我的手,不要离开,好不好? ”

孟桢仍然晕睡,没有回应他。可他知道弟弟应好时是什么样子,必然是眉眼弯弯,像个月牙,唇边笑容欢快,连连点头,乖乖软软的叫他哥哥,要多甜有多甜。如果他总是走神,不说话,弟弟还会生气,发脾气时脸会鼓鼓的,放狠话时语气倔倔的,真生气了会哭,会躲人,很难哄。

弟弟身体不好,从小到大都养得很精细,精细就意味着麻烦,很多的事需要注意,很多东西不能入口,四时变化属他最敏感,身上衣服每天都在添添减减……

可孟策甘之如饴。所有与弟弟有关的一切,他都亲手打理,从不觉得麻烦。

人生过往里,什么都是他,怎样都是他,只要一起走,什么样的日子都是愉悦的。

“你觉得疼了,难受了,可以骂我打我,发脾气咬我也行,怎样都可以,我什么都答应……只要别走,睁开眼睛对我笑一笑,好不好? ”

没有人回答他,良久,房间归于寂静。

另一边,顾停跟着霍琰找遍了城内所有医馆,镇北王姑藏王随身亲卫也没闲着,四散开来打听所有名医,补血的法子,正经明面上的,暗里黑市的,只要确实有本事,能治孟桢的病,他们便不讲究,你坐地起价可以,狮子大开口也可以,就一条——只、要、你、们、能、治!

‘哪怕千金散尽,只求一医’的消息很快在城里散开,整座城市甚至热闹了起来,不久,亲卫们还真带了一个人,找到了顾停和霍琰。

这人和正经大夫不太一样,气质比较另类,头脸身上并没有脏污,很干净,可看得出来,他穿衣服的方式很随便,也许是忙起来顾不上,衣服上褶子很多,很多地方也歪歪扭扭,影响观感。

随着他走出来,周边围观人群小话几乎立刻多了起来。

“是他啊……眼睛长在头顶上,喜欢剑走偏锋的那个?”

“对对好像是,说是只医疑难杂症,一般病看都不看一眼的。”

“要价还特别高!”

“不过听说是有点真本事的,好些人都被他治好了。”

“可惜我们穷人不配找他看病。”

顾停和霍琰听几耳朵,就明白这位大夫的路数了。

这人走到他们面前,还挺大方:“我们这行,说特殊也特殊,说秘密也没有秘密,你们家中病人的事,我都知道了,我这里有一法可试,就是价格有点高,不知你二人可愿一试?”

他还抖了抖衣袍,微微一笑:“哦,对了,我名娄宏,算是个四海为家的铃医,说不上名气,治过的人却也不少。”

所谓铃医,就是没有固定医馆,或者开不起医馆的走方郎中,时常在外走动,走街串巷时,身负医箱,手上串铃,以此方式告知别人自己是个大夫,家中若有病患可来询。

顾停看了霍琰一眼。

二人短暂对视后,顾停便开口问:“不知娄大夫的特殊方法是何,可能先同我二人说说?”

娄宏点头:“也未不可。”

之后他说,顾停和霍琰凝神静听,听完之后,二人视线再次对上,面面相觑,此等方法大胆至极,从未听闻!

而且成功率并不是十成,很有些风险。

可孟桢如今状况就已经很凶险,任何方法似乎都值得一试。

顾停见霍琰皱眉,仍然在认真思考,他却已经等不及,立刻叫亲卫带上这位大夫,回到暂住客栈。

他们人多,这一整座客栈都被他们包了下来,没有生面孔,顾停一路走的飞快,恨不得现在立刻就让孟策知道这个还算不错的消息!

快步走到孟桢房间,见到孟策沉默在侧,气都还没喘匀呢,他就宣布:“我们找到了一个大夫,有办法救孟桢!和之前请的大夫一样,前期肯定是照常催吐淤血的,可他有特殊方法,可以迅速补血! ”

孟策很激动,当即走了过来,眸底一片急色:“真的?什么办法?”

顾停以为这件事没跑,孟策一定会答应,他那么关心孟桢,心疼孟桢,但凡有希望一定会试一试的!

可这一次他料错了,将娄宠的话重复一遍后,结果与想象大相径庭。

孟策脸色大变,厉声拒绝:“不行!我不同意!”

顾停愣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同意……为什么?”

孟策没说话,可不管紧绷的脸色,还是暗沉的眼神,他拒绝的意思都很明显,而且是有理智的真正拒绝,不是失心疯乱说!

顾停眼梢眯起:“你好好看看床上躺着的人!他可是你弟弟,你不是最心疼他,最喜欢他么!为什么不想让他醒过来!”

孟策眼底布满血丝,手掌握拳,捏的咔吧咔吧响,最后仍然是那句话:“我说了,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