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痴缠(第2/3页)

怀兮耽溺于他这样似是安抚的亲吻中,似乎也受到了安慰。身体深处的浪潮渐渐平息,仿佛有一直失去桅杆的船。

在岸边摇摇摆摆,轻柔地飘飘荡荡。

可就在她放松防备的一刻,忽然间,狂风乱起,那船直朝岸边狠撞过来,激起巨浪翻涌,她呜咽一声,痛得一口,就咬到了他的下唇。

有血腥气在彼此的唇齿之间弥散。彼此都用力不轻。

程宴北却不吃痛,任她报复似地啃咬他,还温柔地亲吻着她。他眼眸轻阖,好看的唇角渐渐泛起笑意来,嗓音徐徐淡淡的,很好听,“就操.你。”

她也红着眼睛继续啃咬他。都有报复与赌气。

过了会儿,两人又辗转回了床上。

程宴北半坐在床边,怀中还抱着怀兮,似乎是进入了中场休息,他停下来,抚着她被汗浸到淋漓的短发,问:“什么时候剪的短头发?”

“忘了。”怀兮靠在他肩头,被折磨得许久许久都喘不过气。

“短头发也好看。”他说着,替她将一缕凌乱的发拨到耳后。他以前说过一句她长头发好看,她与他在一起的那些年,一直留长发。

她伏着他肩,听他这般语气,轻嘲着一笑,抬眸去看他,“你怎么不问,是不是我的哪任说他喜欢短头发,我才为他留了这么久的?”

房内没开灯,光线昏暗,依稀只能借由对面高楼,从窗外投射入内的朦胧光线,看清他眉眼与五官的轮廓。

并看不清他的神情。

程宴北闻言有些暗恼,笑了笑,如何也没发脾气,只说:“我如果那么问你,只会显得我好像在跟你赌气。”

“你没有吗?”她说着,伸出食指点了点他的唇角,“你现在,不是在跟我赌气吗?说我这些年好了几任就跟我做几次,”

她还故作认真地扳着手指数了数,有些尖刻地说:“几次了?我倒是很享受,但可能,今晚咱们都死在这里了,也——”

“——我是在跟你赌气,”程宴北有些不耐地截断了她的话,他根本不想知道她这些年到底好了几任。

一手箍住了她下巴,拇指置于她的唇角。缓慢抚摩。

他于黑暗中对上她的眸,语气有些冷淡:“当年分手了你跟别的男人去酒店,我知道。你是故意的,我也知道。那时候我也有赌气。我也很难过。”

还以为他要跟她翻旧账,没想到,却好像是在承认错误。

怀兮没说话。

昨夜醒醒在外滩附近走丢,他匆匆赶来派出所,与左烨也有打过一次照面——就不说昨晚,这些年在赛场上下,他与左烨他们Firer打的照面也不在少数。

“我是在跟你赌气,”他又低声地重复一遍,下意识地将她抱紧了一些,脑袋埋在她肩窝,混着彼此汗水与体香的味道。

柔热的。

“我的自尊心太可笑,”他嗓音沉沉的,落下,“那时我总在想,可能跟别人在一起才是你最好的选择。可能你跟别人好,会更快乐一些吧。”

怀兮就这么被他抱着,双手不知落在何处。

没有回拥他。

他就像一只受伤的幼兽,埋在她肩上,被她咬破了的染着血的唇,时不时从她柔嫩的颈与锁骨处厮磨而过。

像是想恳求她为自己舔舐伤口。

“我以为不会伤害你的,其实一直都在伤害你。我以为你不爱我了。我以为你跟别人在一起,你会更快乐——可这些都是我后来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以为’。”他说,“都只是我以为而已。”

“我那时想缓一段时间再告诉你我要走,但你知道我要走,肯定知道我很缺钱。你知道我缺钱,肯定要想方设法帮我。”

他沉沉地叹气,梳理着思绪。

炽热的气息擦着她肩头皮肤过去,她不禁一颤。

心也跟着打颤。

“但我,怎么能要你的钱,”他无奈地笑了笑,说,“我还什么都没给过你,我还什么都给不起你,怀兮。我怎么能要你的钱。我怎么能。”

他这样重复着,音调缓缓又放低一些,“你如果给我钱,你就是在跟我受苦。”

可能就是自尊心作怪吧。

他想。

不仅如此。

他也发现了,自己是个很没安全感的人。

妈妈以前抛弃过他一次,第二次又抛弃了他,所以或许在他的思维中,能抛下你第一次的,就有第二次。

他怕重蹈覆辙。

他不要重蹈覆辙。

“别说了,我不想听了。”她淡淡地出声,不想再提及往事。

深深地提了口气,她往直坐了坐,将他从她身上推开,改为刚才勾住他肩膀的样子,轻轻厮磨他一下,稍稍地扬起下巴,“我们继续吧。”

我们继续厮磨。

但我们,不要重蹈覆辙了。

有时候,并非不留恋往事,只是因为往事中有值得留恋的人。

可往事就是往事。

能留恋的,大多是遗憾罢了。

人不能带着遗憾活一辈子的。

程宴北也没说什么,他将她腰托高了一些,细细密密的啄吻她的脖颈与锁骨,以至于不会再在她口中听到一句冰冷的:“我不想听。”

怀兮攀着他肩膀,呼吸与周身上下都渐渐燥热。

先前那一句冰冰凉凉的话已转为破碎的轻吟,她昂起了脖子,察觉他愈发向下,好似在用极好的技巧讨好着她。

深黑色的天花板就在头顶,像是在海浪中翻涌,时而在海平面之上,时而在海水中,四面八方充斥而来,让她越来越沉溺,越来越不由自主。

越来越。

她也不禁在想,或者说,她想过无数次,如果再重来一次,他们会不会有个圆满一点的结局。

可见惯了身边人的分分合合,发现,人生就是这样无常。

再相爱的两个人,向来不是为彼此而活。

也并非孑然独活。

人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

或许再来一次,她某一天,也会为自己的事将他弃之不顾。

或许某一天,她不会再那么爱他。

哪有什么地久天长。

怀兮正陷入自己的思绪,慢慢地浑身知觉便不受自己控制,她也被他陈置于床,他半蹲在床边,宽阔的肩背披拂窗外安静的月色,埋入她双腿深浅不一地挑.逗,干净利落的圆寸扎挠着她细嫩的皮肤。

怀兮以为刚刚的一番云雨,自己已经激情消减,如此却越发承受不住,一只脚不自禁地搭在他肩头,他边又回过头,去细细地啃咬她的脚踝。

吻一路向上,他也缓缓地起身,又吻到了她的唇,听她渐渐紊乱的气息,他覆在她上方,沉声地问:“你真的爱蒋燃吗?”

她答得克制,却又不假思索:“不爱。”

似是怕他又要说什么“你跟他分手”的话,又在他绵长的,挑.逗意味浓烈的吻中,紧跟着说:“我也不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