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妮莉丝(第4/4页)

“我需要补给,外加健壮的马匹。”

“当然,巴利斯坦爵士负责处理。”

棕人本挠挠下巴,“或许我能策反一些敌人。如果陛下能让我带上几袋金币和宝石……给那些团长一点甜头,就像……嗨,谁知道呢?”

“收买他们,有何不可?”丹妮确认。她知道这种事在争议之地的佣兵团间是家常便饭。“没错,非常好。瑞茨纳克,此事由你来办。次子团出城后,关上城门,将城上的守卫加倍。”

“马上去办,圣主,”瑞茨纳克·莫·瑞茨纳克说,“那这些阿斯塔波人怎么办?”

我的孩子。“他们来此寻求救济和庇护,我们不能拒之门外。”

巴利斯坦爵士皱紧了眉。“陛下,据我所知,若听任血瘟传播,整支军队都会遭遇灭顶之灾。总管说得没错,我们不能放阿斯塔波人进弥林。”

丹妮无助地看着他。真龙不流泪。“就照你说的办吧。把他们安置在城外,直到……直到瘟疫终结。在城西的河边搭帐篷,尽可能保证他们的饮食,或许我们能把病人隔离开。”所有人都望着她,“要我再说一遍么?立刻去执行命令。”丹妮站起来,从棕人本身边走过,登上台阶,走向露台上只属于她的宝贵的私密空间。

阿斯塔波与弥林之间足足相隔两百里格,但丹妮觉得西南方的天空似乎被红砖之城毁灭的烟雾玷污遮蔽了。砖与血造就阿斯塔波,砖与血造就它的子民。古老的谚语在她脑海回响。而最终,骨和灰掩埋阿斯塔波,骨和灰掩埋它的子民。她试图回忆埃萝叶的面孔,但女孩已逝的形象总是幻灭成灰。

当丹妮莉丝终于转身时,巴利斯坦爵士就站在旁边,身裹白袍以抵御夜晚的寒气。

“我们能打这一仗么?”她问他。

“打仗很容易,陛下,您应当问能否获胜。求死容易求胜难。您的自由民训练不足,毫无经验。您的佣兵曾服务于您的敌人,既有背叛前科,难保不会再叛。您有两条龙,但您控制不了,第三条龙很可能已离您而去。在城墙之外,您唯一的朋友是拉扎人,可惜他们从不参战。”

“但我的城墙很坚固。”

“不会比我们攻打它时更坚固。况且墙内还有鹰身女妖之子,还有那些伟主大人,他们有的是您没除尽的奴隶贩子,有的是被你处死的奴隶贩子的子孙。”

“我知道。”丹妮叹息,“你有什么建议,爵士?”

“开战。”巴利斯坦爵士说,“弥林业已人满为患,挤满了饿殍,而您在城内树敌过多,恐怕熬不住长期围困。等敌人北进时,请派我去迎击,我会选好战场与之会战。”

“去迎击,”丹妮重复了一遍,“带着你口中那些训练不足、毫无经验的自由民。”

“我们都曾是菜鸟,陛下。无垢者会帮助他们成长,如果我有五百名骑士……”

“你现在最多有五名。而我把无垢者交给你的话,就只剩兽面军来保卫弥林。”巴利斯坦爵士并未争辩,丹妮阖上双眼。诸神啊,她祈祷,你们带走了卓戈卡奥,我的日和星,你们带走了我那英勇的儿子,让他胎死腹中。你们欠我血债。现在,我恳求你们,帮帮我。请给予我智慧,让我看清前路;请赐予我力量,让我做必须做的事,以保护我的孩子。

诸神没有回应。

丹妮莉丝睁开眼睛:“我无法同时解决内忧外患。想保住弥林,得有整座城市的拥护。整座城市的拥护。我必须……我必须……”她说不出口。

“陛下?”巴利斯坦爵士轻声询问。

一位女王不属于自己,而属于国家。

“我必须嫁给西茨达拉·佐·洛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