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倾国之艳第四骑士(1)(第2/3页)

不再意气风发,也不再锋芒毕露,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微笑,不知道的人很容易把他误认为一名服务生,或者一个来自外省的年轻人——一个马斯顿男孩。

在马斯顿的那三年里,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如今的他还能算是天赋领袖,能带领他的骑士们去博取未来吗?阿方索和唐璜脑袋里都转过这个念头。

但昆提良根本没想,他冲上去狠狠地拥抱了西泽尔,那股凶狠劲儿就像一匹狼扑过去抱住另一匹从荒原跋涉回来、伤痕累累的狼。

然后是唐璜,最后是阿方索……男人们相互拥抱,用力拍打彼此的后背,一个字的问候也没有。

碧儿吃惊地看着这些咬牙切齿的男人或者男孩,忽然间有种流泪的冲动。

他们重新入座,试着找些话来打破沉默。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高级的地方。”昆提良摸着包裹着红色天鹅绒的座椅扶手,“真棒!不愧是老板的品位!”

“碧儿的一个朋友在乐队里当管风琴手,是他帮忙买到的。”西泽尔轻声说,“包厢的票只留给有身份的人,但我已经不是了。”

这句话引起了三名骑士的不同反应,阿方索面无表情,这一点他来之前就想明白了。唐璜立刻望向管风琴那边,好确认碧儿那个当管风琴手的朋友是不是什么对她有意思的小白脸。

昆提良扬起眉毛挺起胸膛:“没什么!老板您的位置,我们会为您抢回来!我们是您的骑士,这是我们该做的!以后您每晚都可以在这里看戏喝酒,想坐哪个包厢就坐哪个,您要乐意其他包厢都空着,我们就让它都空着!”

这么赤裸裸地表忠心,连唐璜这种臭不要脸的都为他脸红。不过谁都知道昆提良说这话是发自内心的,毫不掺假。

阿方索把两个木盒递给西泽尔。小盒子里是重新调校过的腕表蜘蛛巢,大盒子里则是两柄黑色的手铳,蜂巢式枪管,螺旋上弹,象牙柄上雕刻着十字花纹。这是一件优雅的武器,但也很危险。

唐璜一眼就看出这是那天晚上他在阿方索的“仓库”里见过的那对手铳,不知道是哪位客户定做的,阿方索显然是急切间来不及给西泽尔准备礼物,就把客户的东西拿来了。

“防身用,我记得殿下您的枪法不错。”阿方索淡淡地说。

西泽尔还没摸两下就给昆提良抢了过去:“之前还劝我说来了会没命的,其实自己偷偷准备了礼物……还有多的吗?我也要两支!”昆提良抚摸着那对精美的手铳,爱不释手。

阿方索懒得搭理他,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当然不是危言耸听,哪怕此时此刻,就在西泽尔面前,他也可以坦白地说,这是一条“向死之路”。他们三个人,加上西泽尔这个失去了地位的“老板”,很可能都走不到最后。

可唐璜有句话也许说得对,唐璜说他们三个里面,最鲁莽的家伙肯定是昆提良,但最冲动的很可能是唐璜自己,而最疯狂的,则毫无疑问是看似冰山的阿方索。

阿方索不愿那样度过他的人生,所谓天才机械师,最终的舞台只能是战场……这就是他的疯狂。至于死亡,他十三岁那年,眼看着烈火吞噬了他的家和养父,就已经不怕死了。

艳舞女郎

这时灯光变暗,音乐声起,掌声中大幕缓缓拉开,仿佛打开了神话画卷。

歌舞剧这种艺术从旧时代流传至今,多数都是神话剧。

弥赛亚圣教是单一神教,只承认造物之主为宇宙间的唯一神,而歌舞剧多半都遵从古老的多神信仰,神祇们像人类一样有喜怒哀乐,衍生出很多狗血的故事。教廷不承认这种多神信仰,但允许神话剧作为一种艺术存在。

这部《冥神的新娘》讲的是冥神孤傲冷漠,从不对任何女孩动心,于是爱神和诸神打赌,说她能令冥神爱上一个女孩。为了赢得赌约,爱神向冥神射出了她的金箭,被这箭贯穿的人都会萌生出烈火般的爱恋,爱上他所见的第一个人。冥神也未能抵挡金箭的力量,而出现在他面前的第一个女孩,却是诸神之主天神的女儿贝淑芬妮。冥神发疯般爱上了贝淑芬妮,驾着黑色的马车把她抢入冥界……

按理说这种老派的剧目不该有多大的号召力,可今夜大厅全满,包厢也是全满,最后面还站满了只买到站票的观众。

好几位赫赫有名的年轻公爵和侯爵端坐在包厢的帷幕后,手持金色的小望远镜。这边演出刚刚开场,那边几十位准备上台献花的随从已经在台下就位了,看来主演的号召力非常强大。

碧儿把三个文件夹递给他们三个,每人还有一个包裹。包裹里是三身黑色的军服,文件夹里是军籍证明书,在这些文件下方落笔,他们就重新获得了军籍,成为炽天骑士团的一员。

不过签名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林林总总得签近百个……骑士们走笔如飞地签着字,昆提良嘟哝着:“又来一遍。”

当年他们成为西泽尔的部下,也曾来过这么一道,普通人很难办完的调动文件,对西泽尔来说只是动动嘴的事情,他们只需要签字,每签一个字就有一些东西属于他们。

上一次权力之争中他们朝夕间被打入尘埃,现在他们重又握住了一些东西。

“圣座仍然在慷慨地给予支持么?”阿方索合上笔帽。

“不,这是最后的支持,恢复你们三个的军籍。”西泽尔淡淡地说。

阿方索微微点头。他并不诧异,反而觉得这更符合铁之教皇的性格。

这种父子关系在翡冷翠倒也并不罕见,在贵族家中,父亲会给每个男孩安排不同的出路,家族未来的地位就靠这些男孩支撑起来。这些男孩互为竞争对手,表现好的孩子会获得父亲更多的支持,表现差的孩子则有可能被家族放弃,给他点钱,让他碌碌无为地度过一生。

教皇只是把这个原则发挥得更加淋漓尽致而已——如果你不能证明你仍是只狮子,你甚至连我的儿子也不算了。

“下一步的计划呢?先站稳脚跟?或者先锁定一个敌人?”

“还没想,我们可以一起想想。”

“还没想?”阿方索有点惊讶。

别人这么说没问题,但这不该是西泽尔的话,他是以最高标准教育出来的军事机器,永远都是谋定后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