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圣光节(第4/7页)

“不会只有你们,巨森灵,”多布兰说,“明天我就能召集五百人。我们需要多大力量才能对抗六名两仪师,我不知道,但我会遵守我的誓言。”他看了苏琳一眼,那块手绢仍然被捏在他手里。“但我们对野蛮人能有多少信任?”

“我们对毁树者能有多少信任?”索瑞林用像她一样又老又硬的声音说道,她没敲门就走进房间,鲁拉克跟在她身边,带来一股严峻的气息。他们身后是艾密斯,在她的白发中间,那张显得过于年轻的面孔比任何两仪师更加冰冷。然后是浑身喷涌着杀人怒火的南蒂拉,她拿着一只灰色、棕色和绿色的包裹。

“你们已经知道了?”佩林难以置信地问。

南蒂拉将那只包裹扔给苏琳。“你应该承担义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乎有四个半星期了,即使是奉义徒也认为你的自尊太强了。”那两个女人消失在卧室里。

艾伊尔人一进门,佩林开口说话的时候,立刻从菲儿身上闻到气恼的气味。“枪姬众手语。”菲儿低声说道。她的声音非常低,房里只有佩林的耳朵能听到。佩林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但菲儿只是显出一副关心棋局的样子。为什么菲儿一直都对这件事不理不睬?她能给出很好的建议,而且无论她愿意说什么,他都会非常高兴。菲儿这时放下一粒棋子,朝罗亚尔皱皱眉,巨森灵正专心看着佩林和其他人。

佩林努力克制住叹气的冲动,用平板的声音说道:“我不在乎谁信任谁。鲁拉克,你愿意派遣你的艾伊尔人对抗两仪师吗?她们有六个,十万名艾伊尔人会让她们寸步难行。”从他嘴里说出的这个数字让他眨了眨眼——一万人就已经是一支规模不小的军队了——十万是鲁拉克说过的人数,佩林看到过丘陵地带的艾伊尔营地,所以他相信鲁拉克的说法。但让他惊讶的是,鲁拉克的气息中出现了犹豫。

“这么多人是不可能的。”部族首领缓缓地说。他又停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跑者们今天早晨来了。沙度正从弑亲者之匕山脉向南进军,已经进入凯瑞安的核心地区,我必须有足够的军力阻止他们。现在还不能确定他们的目标就是这里,但如果我让如此众多的枪矛离开,我们可能就要把以前做过的事重新做一遍。至少,那时沙度会在我们回来之前洗劫这座城市。有谁能知道,他们会在这里前进多远,有多少人会被他们当成奉义徒掳走?”当鲁拉克说出最后这句话时,他身上散发出强烈的轻蔑气息,但佩林并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和阻止兰德被囚禁在塔瓦隆相比,需要重新征服多少地方,甚至是有多少人会死去(但佩林极不愿意想到这个),都不再是重要的事情了。

索瑞林一直在审视佩林,智者们的眼睛经常会让佩林想到两仪师——她们都会把你称量到每一盎司、每一寸。索瑞林让佩林觉得自己如同一架被拆开的旧犁——每根钉子都被重新检查过,以确定是否应该修理或更换。“把一切都告诉他,鲁拉克。”索瑞林厉声说道。

艾密斯将一只手放在鲁拉克的手臂上,“他有权利知道,我心中的阴凉,他是兰德·亚瑟的兄弟。”艾密斯的声音很温柔,但她的气味很坚定。

鲁拉克用严峻的目光看了智者们一眼,然后又轻蔑地看了多布兰一眼,最后他站直了身体。“我只能带领枪姬众和斯威峨门。”他仿佛宁可失去一只手臂,也不愿意说出这些话,“其他人之中有太多不愿和两仪师进行枪矛之舞。”多布兰的嘴唇轻蔑地弯曲起来。

“有多少凯瑞安人愿意与两仪师开战?”佩林平静地问,“六名两仪师,我们除了钢铁之外,一无所有。”鲁拉克能聚集起多少枪姬众和那些斯什么的人?没关系,他至少还有狼群。有多少狼会死去?

多布兰的嘴唇恢复了平直。“我会的,佩林大人。”他坚定地说道,“我和我的五百人,如果是六名两仪师的话。”

索瑞林就连笑声也显得相当老辣:“不要害怕两仪师,毁树者。”突然间,一点火焰出现在她面前。她能导引!

当他们开始制定计划时,索瑞林让那团火焰消失了,但它仍然留在佩林的记忆中。微小、虚弱、闪烁不定,但它比发出了比号角更强的宣战号令,号令着一场剑拔弩张的战争。

“如果你合作,”盖琳娜用安慰的声音说,“你的生活会变得更加愉快。”

这名女孩阴沉地盯着盖琳娜,在凳子上动了动身子,仍然显得有点痛苦。她没有穿外衣,但她的身上在不停地流汗,这座帐篷一定很热,盖琳娜有时候会完全忘记气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对这个明,或者是伊尔明黛达,或者是叫其他什么名字的女孩很好奇。盖琳娜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的衣着完全像是个男孩,那时她总是和奈妮薇·爱米拉及艾雯·艾威尔在一起,还有伊兰·传坎,不过另外那两个女人是和兰德绑在一起的。第二次,伊尔明黛达成为盖琳娜所痛恨的那种女人——虚荣、矫揉造作。那时她几乎是处在史汪·桑辰的个人保护之下,这只是让盖琳娜更加恨她。盖琳娜完全想象不出,爱莉达怎么会那么愚蠢,竟然允许她离开白塔。这个女孩的脑子里到底有些什么信息?也许不该让爱莉达立刻就得到她。在白塔正确地使用这个女孩,她能帮助盖琳娜将爱莉达变成一只被网住的燕子。因为奥瓦琳的关系,爱莉达已经变得强壮,能够和奥瓦琳一起坚定地控制住玉座的每一分权力,将爱莉达关在笼子里肯定会削弱奥瓦琳。适当地利用……

盖琳娜一直在感受的能流发生了一丝改变,让她坐直了身体。“等你进行了足够的思考之后,我会再和你谈,明,仔细地想想,一个男人能值多少眼泪。”

走出帐篷之后,盖琳娜向那名站岗的矮壮护法厉声说道:“这次要看紧她。”昨晚出事的时候,并不是卡利罗站岗,但盖丁们都被娇纵得很厉害。他们不该比士兵得到更多的优待。

盖琳娜没理会护法的鞠躬,离开那座帐篷后,她开始寻找盖温。自从兰德被捕之后,那个年轻人就变得孤僻而沉默。盖琳娜不想因为盖温要为他母亲进行愚蠢的复仇,而把一切事情搞糟。她看见盖温正骑在马上,在营地边缘和一群自称为青年军的男孩说话。

因为必要的原因,她们今天提早了宿营时间。下午的太阳让帐篷和路边的马车投下长长的影子。起伏不定的原野和低矮山丘包围着这片营地,视野中只有几丛零散的矮小灌木。除了使节团中的六名两仪师之外,这里还有另外三十三名两仪师,以及她们的仆人和护法——其中有九个人是绿宗的,只有十三名红宗,其余的则属于白宗,奥瓦琳原先的宗派。即使不算上盖温和他的士兵,这也是一片相当大的营地了。一些姐妹也走出了帐篷,或是在探头向外观望,她们也感觉到了盖琳娜所感觉到的事情。众人注意力的焦点落在七名两仪师身上,其中六个人坐在围绕一只铜箍箱子的凳子上,那只箱子放在仍然能完全被西斜的太阳照射到的地方。第七个人是布莲安,自从兰德在昨晚被放回这口箱子中之后,她就不曾远离过这只箱子。她们在离开凯瑞安后,兰德曾经被允许出来走动过一次,但盖琳娜怀疑布莲安要让兰德在剩下的旅途中都被塞在这只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