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坚守的决定(第2/7页)

麦特翻翻眼珠。“你是不是已经告诉柏姬泰,为什么你会待在那个该死的地牢里,躺在你自己的一摊血上,看起来就好像你刚刚吃了个大败仗?”

“我当时正在审问黑宗两仪师。”伊兰说,“其中的细节与你无关。柏姬泰,你有得到王宫各处的报告吗?”

“没有人看到麦拉尔离开。”她的护法说道,“但我们在王宫一楼发现了那名秘书的尸体。尸体还是热的,背后被插了一把匕首。”

伊兰叹了口气。“夏安呢?”

“不见了。”柏姬泰说,“玛芮琳·葛马芬和法理恩·波达也全都不见了。”

“暗影不可能把她们留在我们的监狱里。”伊兰又叹了口气,“她们知道的太多了。她们或者被救了出去,或者遭到处决。”

“嗯,”麦特耸耸肩,“你还活着,她们却死了三个。看起来,结局还不错。”

但逃出去的人带走了你的徽章复制品,伊兰想。不过她并没有说出这件糟糕的事情,她也没有透露加丝玛所说的攻击行动。当然,她很快就要和柏姬泰讨论这些事,但首先,她需要自己静静地想一想。

麦特也说了,今晚的事情“结局还不错”,但伊兰想得愈多,就更加感到忧虑。安多即将遭到进攻,她却不知道攻击何时开始。暗影想要麦特的性命,不过就像柏姬泰指出的那样,这并不令人感到惊讶。实际上,今晚的冒险唯一的收获就是伊兰的疲惫感,以及她将在今后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彻底失去自由。

“麦特,”她一边说,一边拿出狐狸头徽章,“该是我把它还给你的时候了。你应该知道,今晚也许正是因为它,我才能活下来。”

麦特走过来,迫不及待地接过这枚徽章,然后,他又迟疑了一下。“你能……”

“复制它?我已经有了些成果,但还远远不完美。”

他郑重其事地将那枚徽章戴好。“啊,这种感觉可真好。我还想向你提个要求,不过现在看起来并不合适。”

“说吧。”伊兰疲惫地说道,“也许我会答应。”

“嗯,是关于那个古蓝……”

“这座城里的居民差不多都已经疏散了。”尤俄里和伊图拉德一同走过马兰登的城门时,对他说道:“我们太过靠近妖境。这已经不是我们第一次进行疏散了。我的妹妹希葛瑞统率着末步堡,他们会从西南方的山脊观察这里的情况。她已经传来信息,当我们坚持不住的时候,她会向沙戴亚所有瞭望塔发出求援信。如果援军到来,她就会点燃烽火,告知我们。”

这名面孔瘦削的统帅看着伊图拉德,表情异常严肃,“能够来支持我们的部队已经没有几支了。泰诺比女王去寻找转生真龙的时候,带走太多军队。”

伊图拉德点点头。现在他已经不瘸了,跟随他的殉道使安泰尔非常擅长治疗。阿拉多曼人已经在城门内的广场上匆匆建起营地。兽魔人抢走他们丢弃的帐篷,在夜里用它们点起大火,照亮它们享用受伤人类的场面。伊图拉德命令一部分部队驻扎在空出的房屋中,同时也在城门前派驻了相当数量的部队,以免兽魔人发动突袭。

殉道使和两仪师们正努力治疗伊图拉德的部下,但现在只有受伤最重的人能得到治疗机会。伊图拉德向安泰尔点点头。他正在广场上一片被绳子围起来的区域中治疗伤员。安泰尔没有看到他的动作,他只是满头汗水地专注于工作,努力使用着一种伊图拉德不愿去想起的力量。

“你确定想要去看他们?”尤俄里问道。他的肩头扛着一杆骑兵长枪,枪尖后面拴着一面黑黄两色的长三角旗。这里的沙戴亚人都称它为“叛徒旗”。

这是一座充满敌意的城市,不同团体的沙戴亚人都相互示以冰冷的面容。许多人身上披着缠结在一起的黑色和黄色布条,并用它们捆绑自己的剑鞘。他们纷纷向尤俄里点头致意。

伊图拉德心里想道一段古语,“一名坚贞之士胜过十个争吵之人”。他能猜到尤俄里手中叛徒旗的意思。有时候,一个人知道自己必须做什么,虽然那看似是错误的。

他们两人继续沿街道前行。马兰登像大多数边境国城市一样有笔直的城墙,方形建筑和狭窄的街道。这里的房屋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座堡垒,有着狭小的窗户和牢固的门。街道的转弯走向也很奇怪,更没有茅草屋顶,只有防火的石板屋顶。在一些十字路口旁的黑色石砌墙壁上,有着极难发现的干涸血迹。但这些逃不过伊图拉德的眼睛。尤俄里对他的救援是发生在沙戴亚人内部的流血事件之后。

他们来到一座没有任何标志和特点的建筑物前面。外来者不可能知道,这里就是女王的远亲和她亲自任命的留守城主,维朗姆·托库曼的居所。门口的士兵都穿着黄色和黑色衣服。他们向尤俄里行了军礼。

走进这幢房子,伊图拉德和尤俄里又爬上三段狭窄的楼梯。这里几乎每一个房间里都有士兵。在最顶层,四名穿着叛徒旗服装的士兵守卫着一扇雕金大门。狭小的窗户让走廊显得相当昏暗,走廊地面铺着黑色、绿色和红色的地毯。

“塔朗,有什么事情吗?”尤俄里问。

“没有,长官。”那名被问到的部下敬了一个礼。他留着长胡须,拥有一辈子骑在马背上的人所特有的O形腿。

尤俄里点点头,“塔朗,谢谢你所做的一切。”

“我支持您,长官,直到最后。”

“愿你的双眼直视北方,但心依然留在南方,我的朋友。”尤俄里说道。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伊图拉德也跟了进去。

在房间里,一名沙戴亚人穿着华贵的红色长袍,坐在壁炉边上,正喝着一杯葡萄酒。一名女子穿着精致的长裙,在他对面的椅子里做着刺绣。他们都没有抬起头。

“托库曼领主,”尤俄里说,“这是罗代尔·伊图拉德,阿拉多曼军队的统帅。”壁炉前的那个人握着酒杯,叹了一口气。“你没有敲门,也没有等待我的许可。一个小时前,我刚刚要求能有安静思考的空间,任何人不得打扰,你却就这样闯了进来。”

“维朗姆,”那名妇人说道,“你还希望这样的人,会在这个时候和你讲究礼貌吗?”

尤俄里平静地将手按在剑柄上。这个房间里杂乱地放着一些家具:一张位于房间一侧,显然并不属于这里的床,几只箱子和立柜。

“那么,”维朗姆说,“罗代尔·伊图拉德,当今世上最伟大的将军之一。我明白,这样问也许有过唐突,但我必须遵循礼法。你是否意识到,率领军队出现在我们的国土上,你就是在冒着挑起战争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