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2/2页)

“你能爬高吗?”

他们指了指帝王号的索具上的最高点,也就是瞭望台的位置,我这才明白他们那些问题的用意。

“我想,华莱士先生应该更希望我做甲板水手。”

他实际上说的是“领袖之才”,但我不打算把这些都说出来。我的确年轻又紧张。但我不蠢。

“噢,伙计,你会做针线活儿吗?”对方答道。

他们肯定是在嘲笑我。“私掠跟针线能有什么关系?”尽管处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是觉得自己有点鲁莽。

“甲板水手得做针线活儿,孩子。”另一个水手说。和其他人一样,他的发辫涂着焦油,刺青在袖口和领口处隐约可见。“还得擅长打绳结。孩子,你对打绳结拿手吗?”

“这些我可以学。”我答道。

我看着卷起的船帆,整齐地挂在桅杆上的索具,还有火炮甲板那里成排的黄铜炮管。我仿佛看见自己变得像面前坐在木桶上的这些人,因为长时间的航海,他们的面部皮肤粗糙黝黑,双眼闪烁着冒险和危险的光芒。他们是这条船的看守人。

“你还有好些别的事要习惯呢,”有个水手说,“刮掉船壳上的藤壶,用焦油堵住船底的裂缝。”

“孩子,你的平衡能力怎么样?”另一个水手问,他们那会儿是在嘲笑我,“等波涛和风暴把船甩来甩去的时候,你还管得住自个儿的胃吗?”

“我觉得可以,”我有些恼火,于是冲动地补充道,“不管怎么说,华莱士先生可不是因为这些才觉得我能成为好水手的。”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气氛有点变了。

“噢,是吗?”其中一个晃了晃腿,他穿着脏兮兮的帆布裤子,“那招募官为啥觉得你能当个好水手?”

“他见过我打架的样子,觉得我在作战时能帮上忙。”

一个水手站起身。“这么说你擅长打架?”

“说得对。”

“噢,孩子,你有充足的机会能证明你在那方面的本事,就从明天开始。或许我会亲自跟你练练手,你看如何?”

“你说‘明天’是什么意思?”我问他。

他坐了下来,将注意力转回赌局上。“我们明天就出海了。”

“可我听说是今晚出海。”

“是明天,伙计。船长本人还没到呢。这可是出发前的头等大事。”

我转身离开。但我明白,他恐怕就是我在船上要面对的第一个敌人。不过我还有时间——纠正错误的时间。我取回马匹,朝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