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塞缪尔·约翰逊博士 A Reminiscence of Dr.Samuel Johnson(第2/2页)

在这个群星闪耀的团体里,我得到了很大的容忍,但那主要是因为我的年纪,而非我的智慧或学识,因为我在这两方面完全比不上其他人。然而我与著名的伏尔泰的友谊一直让博士很恼火,因为他是个非常传统的人,而且曾经称那位法国哲学家是:“一个头脑敏锐但文字功底薄弱的人。”

鲍斯韦尔先生——我以前认识的那个有点儿喜欢戏弄别人的朋友——经常取笑我笨拙的礼仪举止和过时的假发服饰。有一次,在稍微有些醉意的时候(他有很大的酒瘾),他曾试图在桌子表面写一首即兴诗来讽刺我,然而由于缺少了在平时写作时的帮手,他犯了个糟糕的语法错误。我告诉他,他不该挖苦自己的诗歌源泉。还有一次,鲍兹(我们以前都这么称呼他)抱怨说我为《每月评论》准备的那些文章对于刚开始写作的作家来说太过苛刻了。他说我把所有有着远大志向的人全都从帕尔纳索斯的山坡上推了下去。我回答说:“先生,你弄错了,那些没能坚持下去的人之所以会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他们渴望提升实力,而是想要将自己的弱点隐藏起来,并将自己无法获得成功的原因归结于第一个提到他们的批评家。”我很高兴看到约翰逊博士在这件事上站到了我这一边。在修订他人的拙劣诗歌这件事上,没有人比约翰逊博士更了解其中的痛苦;实际上,据说可怜的老瞎妇威廉斯夫人的书里只有两行不是博士写的。有一次,约翰逊为我背诵了利兹公爵的一个仆人创作的几行诗——那首诗逗乐了他,让他牢牢地记了下来。诗里描写的是公爵的婚礼,由于它与最近的一些傻瓜诗人所创作的作品在质量上是如此相似,我忍不住要把它们完整地写下来:

“利兹公爵会娶一个漂亮的好女人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喔那位淑女会获得利兹陪伴的恩泽。”

我问博士,他有没有试过将这东西弄得像样一些,但他说他没试过,于是我自娱自乐地修订了它:

豪杰利兹迎新娘,贞洁美人家世长。少女骄傲心意欢,赢得郎君侧相伴。

我向约翰逊博士展示了这首诗,他说:“先生,虽然你解决了韵脚的问题,但这几行字里既没有诗意也没有智慧。”

能够讲述更多我所知道的那些发生在约翰逊博士身上——以及他的智者圈子里——的轶事总让我感到满足,但我是个老人了,太容易疲惫。当我努力试图回忆过去的时候,我似乎没有多少逻辑,总在连续性地东拉西扯,而且,恐怕我着重谈论一些其他人过去已经讨论过的事情上。如果读者们喜欢这些回忆,我或许会再谈论一些那个仅剩我还活着的年代里发生过的逸闻趣事。我记得许多与萨姆·约翰逊以及他的俱乐部有关的事情。即便博士死后,我也一直待在俱乐部里。我真诚地哀悼博士的去世。我还记得将军约翰·伯戈因先生曾因为三票反对没有加入俱乐部——他的许多戏剧与诗歌作品在他死后得到了发表——这可能是因为他在美国独立战争期间在萨拉托加吃了败战的缘故。可怜的约翰!而他的儿子就好多了,我记得他好像成了一个准男爵。但我已经非常疲倦了。我很老了,非常老了。是时候去打个午后小盹了。

(竹子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