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2/3页)

还有些别的飞行物,个头比鲲鲸小,也没有那些畜生危险。但那些家伙也着实讨厌。但是我们总算顺利地通过了考验。一只鲲鲸要向我们发起攻击,私语利用法术把它击退了。

可是在对付鲲鲸的时候,她没办法操纵飞毯。我们一下失去了控制,不过她总算还是把鲲鲸赶走了。我差点没把早饭吐出来,想着老艾和顶梁柱可能也要面子,我就没去问他们了。私语不会主动去惹那些畜生。这是在惶悚平原生存的首要法则。绝不能先动手。如果你真下手了,只会给自己惹上一身骚。你会成为所有怪物的众矢之的。

我们总算平安地通过了惶悚平原,飞毯一刻也没有耽搁,我们飞了整整一天,入夜后,我们往北边飞去。空气越发冰冷。私语降低了高度,速度也越来越慢。早上,我们终于到了福斯博格,佣兵团刚刚加入夫人的阵营时我们曾在那里待过。我和老艾从飞毯边缘呆呆地看着那个地方。

我突然手指着某处大叫起来。“在那儿呢。”我们曾短暂地在那座城堡驻扎过。这时,老艾又指了指另外一条路。前面就是木桨城,我们曾在那里玩弄叛军于股掌之间,也让瘸子对我们恨之入骨。私语飞得更低了,现在我们甚至能分清街上的人脸了。这里反而没有八年前那么受人待见了。

我们贴着大森林的树梢继续飞行,那里本是一片古老的蛮荒之地,从未有人涉足,白玫瑰曾在那里起兵反抗帝王。中午时分,私语终于慢了下来。我们落在一大块藤蔓丛生的地方,那里本是一块空地。中间有几个坟堆,留下了人为的痕迹,尽管那些古墓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私语终于落在小镇的街道上,小镇几乎已成为废墟。我估摸这里曾是永恒守卫的地盘,他们的任务就是防止有人入侵大坟茔。一开始他们还算尽忠职守,后来心思却放到别的地方去了。

召亡师花了三百七十年时间才打开大坟茔,结果却一无所获。夫人跟十劫将虽然复活了,帝王却仍然被困于此。

夫人顺手修理了召亡师,算是对他们的奖赏吧。

一群人从一幢尚未损毁的建筑物里走了出来。我偷听了他们跟私语的谈话,倒也听懂了几句。“想起福斯博格的往事了?”我一边问老艾,一边活动僵硬的肌肉。

“总会想起来的。去看看顶梁柱吗?他似乎不怎么舒服。”

他的情况倒也不是很糟糕,只是受到了惊吓。不过确实花了不少时间才说服他我们已经落地。

那些当地人,也就是永恒守卫的后代带我们去看了营房,几个世纪以来,他们一直在看守大坟茔。镇子正在重建,我们算是第一批来到这里的人。

三天后,地精和我们当中两个最优秀的士兵也坐着私语的飞毯来到了这里。他们说佣兵团已经离开了冰霜城。

我问他瘸子是不是还对我们心存芥蒂。

“我倒是没瞧出来,”地精说,“不过这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是的,的确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最后四个人在三天后也来到了这里。私语搬进了我们的营地。我们组建了一个临时卫队,除了保护私语,还须确保没有不速之客擅闯大坟茔。

后来,那个叫飞羽的劫将也来了,她带来了自己的贴身侍卫。这些人堪称专家,决心彻查大坟茔,同时他们还在木桨城招募了一大群劳工。要是没有适当的保护措施,进入大坟茔无异于自寻死路,过程不仅漫长,而且相当痛苦。白玫瑰留下的符咒在夫人复活后仍然阴魂不散。而且夫人自己也施了一套咒语,我估摸她是害怕帝王会冲破符咒复活。

然后劫将陌路也来了,他带来了自己的部队,在大森林里建立了前哨站。劫将轮流在空中巡逻。我们这些小喽啰觉得他们的关系还真不是一般的亲密。显然即将有大事发生。尽管嘴上谁也没说,但这事儿是明摆着的。夫人一准在策划什么大事。

我一有空就去检查看墓人的记录,特别是波曼兹那段时期的记录。他扮成一名发死人财的盗墓者,在要塞里一待就是四十年,后来他试图跟夫人联系,不小心把她放了出来。我对这人倒是挺感兴趣的。不过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挖掘,很少有人渲染过这段历史。

在私语成为劫将之前,我曾无意中瞥见过波曼兹的手稿。但我把手稿交给了当时佣兵团的老大搜魂,以为她会放在高塔里,结果她自己保存了下来,后来,手稿又落入我的手里。查姆之战打响后,我和夫人去追杀叛变的劫将。除了一位叫渡鸦的朋友,我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这份手稿的事儿。后来,渡鸦为了保护一个小孩逃离了佣兵团,据说那个女孩是转世的白玫瑰。等我有机会去找我藏匿的手稿时,却发现不翼而飞了。我估摸着是渡鸦将手稿带在了身上。

我时常在想,也不知道渡鸦现在怎么样了。他说想逃到一个无人找得到他的地方去。他不关心政治,只想保护他爱的那个孩子。为了保护宝贝儿,要他做什么都可以。我估摸他觉得这份手稿将来可以做他的护身符。

我在看墓人的大本营里找到十二副卫戍部队创作的风景画,大部分画的都是大坟茔的风景。在那个时代,这些画不可谓不壮丽。画中是大坟茔的中心部分,位于南北轴心地带,帝王和他的夫人正好葬于此地。坟茔位于凸出的五芒星中间,边缘是很深的护城河,五个角上的古坟里埋葬着五位劫将。五芒星上方像是有个圆环,将它的内角彼此连接起来,内角埋葬着另外五位劫将。每座陵墓都被符咒封印。坟茔位于五芒星的内环之中,被层层守护着,最后有一条恶龙首尾相连,盘旋在坟茔上。距离现在年代较近的画作描绘的则是夫人复活的那个晚上,恶龙喷着火焰,大地燃起熊熊大火,波曼兹走向火中。

他被盗墓人和夫人互相争夺,被牢牢控制住了。这起看似意外的事件其实是他们早就预谋好的。手稿说波曼兹的妻子幸存了下来。她跟人说波兹曼是想进入大坟茔阻止这一切。当时谁也不相信她。她声称波兹曼的手上有夫人的真名,他想在夫人解除封咒之前阻止她。

不管是沉默、独眼还是地精,他们都会告诉你,要是法师的真名落入外人之手那就坏了。波曼兹的妻子说她丈夫在手稿中破解了夫人的真名。那晚,手稿失踪了,几十年后,我又将手稿找了出来。渡鸦的手里掌握着颠覆帝国的唯一利器。

再看看大坟茔刚刚建成的时代,那些建筑真是令人叹为观止。饱经风霜的建筑物外表被石灰岩包裹。宽阔的护城河一片湛蓝。四周的景色如同精致的园林一般……但是后来人们对帝王的恐惧逐渐消失,也慢慢没了拨款。一幅与波兹曼同时代的画作描绘出大坟茔周围野草丛生,石灰岩表面年久失修,护城河变成了沼泽。如今,已分辨不清哪里是护城河。而石灰岩也被灌木丛遮得严严实实的。那些高地和坟墓成了一个个土堆。只有埋葬帝王的坟茔保存得还算完好,但上面也是芳草萋萋。一些雕像因为施有符咒,外人无法接近,仍然矗立着,但随着岁月的流逝,早已今非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