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商战(第2/2页)

  老者一脸漠然,只问道:大人如何得知老朽来了金陵呢?

  田知府狡黠地眨了眨眼:下官在朝中还有几个朋友,对柳爷这次秘密来金陵多少有所耳闻,知道柳爷不欲张扬,因此下官也不敢以知府身份公开拜见,所以才私下前来,望柳爷莫怪下官莽撞才是。今后柳爷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开口,下官一定全力配合。

  难得你有这心,以后麻烦田大人的地方恐怕还真不少。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都是官面上的客套话。眼看老者渐渐露出不耐烦之色,田知府终于忍不住问道:近日听说杭州船泊司要搬迁,也不知是真是假?

  老者原本懒散疲倦的眼神蓦地一亮,跟着又淡然道:这等国家大事,老朽微末小吏,岂能得知?

  田知府紧盯着老者的眼睛,意味深长地自语道:难怪最近金陵商铺行情看涨,下官猜想这消息多半属实,柳爷以为呢?

  也许吧,这等大事原不是我等能测度的。老者模棱两可地漫应道。

  田知府理解地点点头:嗯,若是船泊司迁到我金陵,届时东瀛、琉球、瓜洲等地的商船俱从金陵上岸,而江南乃至全国的货物也将从金陵出海,那金陵的商机将陡增数十倍,水涨船高,金陵的商铺也将成为稀世珍宝啊!

  呵呵,那大人该买下几间留给儿孙才是。老者一脸玩笑,不过田知府却从这玩笑中听出了老者的话外之音,但他依然不敢肯定,便赔笑道:下官正有此意,只是这传闻尚未证实,所以还要柳爷指点迷津。

  不敢不敢,田大人高瞻远瞩,何需老朽指点?二人相视而笑,眼里都有一种意味深长的笑意。田知府已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又闲坐了一会儿就赶紧告辞出来,步履比之方才已轻快了许多。待他走后,沈北雄与白总管再次来到老者床前,本想打听田知府此行的目的,却见老者神色怔忡,对二人轻声道:把商铺收购价提高五成,要快!

  沈、白二人相顾骇然,白总管忙提醒道:可是我们的银子几乎用尽,就算找钱庄借贷也需要时间,再说一般钱庄也没那么多银子周转啊。

  我今晚就去见通宝钱庄的费掌柜,通宝钱庄乃皇家钱庄,有整个国库当后盾,要多少银子都没问题。说到这老者似想起了什么,望向沈北雄问道,公子襄有消息吗?

  自从望江亭一别就再没有他的动静,也没探到他任何消息。沈北雄忙把与公子襄望江亭一会的经过细说了一遍,见老者神情木然,他立刻又补充道,虽然英牧没跟上公子襄,不过却发现另有人也在追踪他,是原巴中首富叶家的二公子,想当年叶家败在公子襄之手后,他便发誓要报此仇,是公子襄众多仇家中比较有头脑的一个,所以我把他请到了这里。

  你不该让一个陌生人接近咱们,柳爷皱了皱眉头,再说对这种富家子弟也别抱太大希望,你查过他的底细吗?

  一旁的白总管忙道:我让两个兄弟这几天去了趟巴中,顺便还去了唐门,从了解的情况看,各方面都相符,应该没问题。柳爷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即便是这样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况且他也未必对咱们有用。

  我当初对他也没抱多大希望,沈北雄笑道,不过后来才发觉,在某些方面他对公子襄的了解比咱们还要深,他对公子襄的仇恨使他不惜用一切代价和手段来追踪公子襄,比任何人都要执著。

  我不信这世上还有谁比咱们更了解公子襄。柳爷撇撇嘴。

  我是说在某些方面,沈北雄忙解释道,比如我们以前就不知道公子襄崇信黄老之术,同时又极爱清静,不喜欢与俗人打交道,除了一些炼丹修真的道士,几乎没有任何朋友。

  他有这种毛病?柳爷若有所思地抚须沉吟起来,如果是这样,他这次来金陵,很有可能会选择偏僻的道观落脚,这样不仅可以时时请教那些炼丹修真的道士,也可以避开城中捕快的追查。

  我也是这样想,沈北雄笑道,所以派出十多个兄弟密查金陵城附近方圆数十里范围内的道观寺庙,因为人手不太够,我还让百业堂也帮我追查。不管有没有意外的收获,至少不会损失什么。

  柳爷点了点头:你这一说,我对这位叶二公子倒有了些兴趣,现在就想见见他。

  这会儿他多半是不在,沈北雄笑道,这位叶二公子生性好酒,又痴迷棋道,每日不是酒楼买醉就是去棋道馆厮混,若不是穷得没钱买酒他多半是不会回来的。我估计他是看在天外天酒楼可以白吃白喝的份儿上才在这儿呆下去。说来也怪,别看他每天醉醺醺好像难得清醒一回,但棋艺却还真不赖,金陵几个棋道馆几乎没人是他的对手。柳爷若想见他,我这就让人上棋道馆去找找。

  还是算了吧,以后有的是机会。柳爷遗憾地摇摇头,今日我有些累了,呆会儿还要去见通宝钱庄的费掌柜,改日再见这位叶二公子吧。

  见柳爷脸上露出疲惫的表情,沈、白二人忙告辞出来。待他们一走,柳爷便不顾疲惫高声呼唤门外的随从:备轿,拿上我的名帖去拜见通宝钱庄的费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