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2/3页)



  “吴妈,求你了。你也不愿看着佳佳一直病下去吧?”

  “好吧,我让我家那口子做点准备。”

  说话间云襄已经转过假山,看到花园上那个抱着孩子散步的女人,他浑身一颤,想要回避已经迟了,不由愣在那里。那女人也看到了云襄,顿时满脸煞白地僵在当场。

  二人无言对视,神情复杂,半晌也无法挪步。南宫珏奇怪的看看二人,开口问道:“弟妹,你认识云公子?”

  “不……不认识!”那女人慌忙低下头,抱着孩子匆匆就走。南宫珏转望云襄:“云公子认识老三的五姨太?”

  云襄勉强一笑:“有些面善,像是我儿时一个青梅竹马的朋友,不过显然在下是认错了。方才多有失礼,望恕罪!”

  “没事,没事,老三的老婆太多了,我都有些认不过来。”南宫珏立刻将此事丢开,向前方一指,“那就是我的住所,一向僻静无人,不怕有人打搅。”

  云襄神情恢复了平静,心中却是万般疑惑,想不通赵欣怡为何会说不认识自己。既然她多次与南宫放勾结算计自己,难道还会为自己掩饰?方才只要她一声喊,自己就别想再离开南宫府。云襄百思不得其解,只得随南宫珏来到花园深处那座孤零零的小木屋,木屋十分简陋,与南宫府的大气奢豪格格不入。

  木屋中简陋得有些过分,甚至没有一张桌椅板凳,除了一张床和满壁的书柜,就没有任何多余的家什。云襄与苏鸣玉学着南宫珏的样子,在地上盘膝坐下,苏鸣玉打量着木屋中的陈设,微微点头叹道:“难怪二公子剑法快如闪电,只有极简,才能极快,也才最有效。二公子已将剑道上的领悟融入生活中,令在下由衷叹服。”

  南宫珏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我这点领悟在云公子面前,实在不值一哂。我始终想不通,云公子如何能将心中剑意,仳为无形剑气,杀人于无痕无迹之中?”

  “我不会。”云襄坦然道。

  “不会?”南宫玉一怔,满是疑惑地皱眉苦思,半晌后恍然大悟,“云公子的境界果然远超我辈,将剑气练到无痕无迹,却还自觉尚未入门,也只有这等虚怀若谷的博大胸襟,才练得成六脉神剑这等天下无双的剑法!”

  云襄忍不住哈哈大笑:“二公子误会了,我是真不会。不会什么六脉神剑,也没有什么无形剑气,我这辈子就没有练过任何剑法,连剑柄都没摸过。”

  南宫珏呆呆地望着哈哈大笑的云襄,傻傻地问:“云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恕在下愚鲁,实在领悟不了。”

  “你领悟个蛋!”云襄忍俊不住,笑得捂住了肚子,“你都知道简洁至上,为何总要去揣测我言语背后的深意?何不照着最简单的途径去理解?就是我方才所说那两个字——不地!”

  南宫珏渐渐有些明白了,却还是忍不住问:“那你当初为何能击败我?还于不知不觉间削断卫缕头发?”

  云襄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肚子边笑边喘道:“见过比你笨的,但没见过笨得像你这么可爱的。我骗你呢,还不明白?”见南宫珏依旧有些疑惑,云襄只好将当日的情形连比带划说一遍。没有半点隐瞒。

  南宫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突然拨剑一跃而起,苏鸣玉方才就连连向云襄使眼色,谁知云襄毫不理会,他只得暗处戒备。见南宫玉身形方动,他已拨马而起。谁知南宫珏实在太快,他已不及阻拦,只得将无影风抵上南宫珏后心。哪知南宫珏对无影风不管不顾,却将剑锋抵在云襄咽喉之上,厉声喝道:“你耍我?原来你是在耍我?信不信我一剑宰了你?”

  “没错!”云襄对南宫珏的威胁视而不见,依旧笑意盈盈,“你就算现在杀了我,那一场败仗也永远无法改变,我一想到那日的情形就忍不住想笑。你要杀我,也等我先笑个够吧。”

  说完云襄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笑得无所顾忌。南宫珏脸色由青转红,渐渐憋成了通红,终于也忍不住“扑哧”失笑,扔下剑哈哈大笑道:“他妈的,本公子现在唯一一场败仗,竟然败得如此可笑。现在想起,连我都忍不住要笑!”

  云襄笑指南宫珏,学着他当日的语气说道:“云公子的六脉神剑,果然天下无双。我若不找到破解之法,不敢再向公子讨教!一旦有所突破,定要再试公子的神剑!哈哈……不知你找到破解之法没有?”

  南宫珏忍不住轻踢了云襄一脚:“你小子如此卑鄙,居然还敢笑我?”想起那日的情形,以及自己苦思破解那无形剑气的痴迷,他也不禁笑得跌坐于地。

  苏鸣玉见一向冷厉如剑的南宫珏,居然如此失态,他也忍俊不住,失声轻笑。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发觉一本正经的人,也有如此可笑的一面,皆忍不住放声大笑。

  云襄冒险告诉南宫珏实情,并不是一时报冲动,而是在学过千门“识人之术”的基础上的赌博。虽然他料到南宫珏能将剑法练到如此境界,其胸襟绝非常人可比,不会因受骗就愤然杀人,但没想到冷厉如剑的南宫珏,居然也能笑得如孩童般纯真。望着笑得酣畅淋漓的南宫二公子,他不禁在心中暗叹:没想到南宫世家,也有如此可爱之人。

  云襄与苏鸣玉离开南宫府后,来到熙熙攘攘的十字街头。云襄突然停步,回头对苏鸣玉道:“苏兄,多谢你的帮忙,我的事已千一段落,咱们就在此分手吧。”

  苏鸣玉忙问:“你不随我回金陵?”

  云襄淡淡道:“我在扬州还有些私事要办。”

  “需不需要我帮忙?”苏鸣玉又问。

  云襄微微摇头:“苏兄是君子,我不想你过多的介入小人的勾当。”

  “你骂我不是?”苏鸣玉忍不住给了云襄一拳,心知以云襄的为人,决不会让朋友介入为难之事,他只得叮嘱道:“那我就先回去,你自己千万要当心。若遇意外,南宫珏是可以信赖的朋友。”

  云襄感动地点点头:“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自己。”

  目送着苏鸣玉纵马离去的背影,云襄心中突然有些惭愧。他将苏鸣玉送走,并不完全是为了不让对方为难,而是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勾当,以苏鸣玉的为人不仅不会帮忙,说不定还会阻拦。他只得在心中对苏鸣玉暗道一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