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亲亲亲亲
说话间, 贺穆峥眼睛盯着楼下一处地方，语调平静，却让洛承逸后脊冒出一层冷汗。
见洛承逸脸色僵住，贺穆峥伸手抚了抚他的脸颊, 轻声道：“怕了？”
洛承逸摇摇头, 想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母亲……”
“她是自杀, 跳下来的时候, 脑袋着地, 那个时候，地上还没铺着地毯。”
贺穆峥扯了扯嘴角, “自杀对她而言，算是一种解脱吧。”
从二楼到一楼的距离并不算高, 如果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怎么会特意让脑袋着地。
那种力道, 想想都让人心惊胆战。
为什么贺穆峥的母亲一心求死？想起被贺穆峥送进精神病院的父亲，以及他父亲想要杀死儿子的举动……
洛承逸从头凉到了脚，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贺穆峥又如何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的？
他仰头看着贺穆峥，不自觉咬了咬下唇。
贺穆峥暗沉的双眸盯着洛承逸, 倏然伸出手，捏紧洛承逸的下巴, 将人拉近自己怀里，低头便吻了上去。
用这种眼神看他，让他怎么忍得住……
牙齿啃上嘴唇的痛感袭来, 疼的洛承逸一激灵，他回过神，猛推向贺穆峥, 但贺穆峥的胸膛却好像铁壁，根本推不动。
这人一点都不会亲吻，除了啃，就是咬，还妄图将舌头伸进来，如果不是牙关咬的紧，就让他得逞了。
但即使如此，也不甘愿的在唇外徘徊，带着急躁的气息，来回纠缠着。
腰上的手臂不断收紧，洛承逸被迫仰着头，本就低人一个台阶，此时后腰下陷，腰背不断后弯，根本使不上一点儿力气。
眼看着最后的防线就要失手，洛承逸一狠心，张嘴咬了贺穆峥一口。
贺穆峥浑身一震，抬眸看去。
“放开我……”洛承逸含糊道。
但贺穆峥却抓住了这个机会，根本不在乎疼痛，倾力入侵，将洛承逸搅和的愈加无措。
为了防止自己下跌，洛承逸还不得不揪着贺穆峥的衣服，这跟把自己送进贺穆峥怀里没什么区别。
半晌，贺穆峥才抬起头，但并没有松开怀里的人。
“为什么不继续？”
洛承逸正喘着气，闻言下意识道：“什么？”
“继续咬我？”
如果洛承逸再狠点儿，他未必能继续下去。
被贺穆峥一双黑眸盯着，洛承逸咯吱咬着牙，“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很喜欢被人咬？你……”
“你心疼我是吗？”
洛承逸顿时卡住声音，抬头怒视贺穆峥。
贺穆峥笑了笑，低头蹭了蹭洛承逸的鼻尖，“这个不错，继续保持。”
“……你先放开我。”洛承逸推了推贺穆峥，他现在这个样子很难受，几乎半个身子都悬空在楼梯上，如果不是贺穆峥抱着他，早就跌下去了。
贺穆峥将洛承逸扶正，下一秒，肚子上狠狠挨了一拳，他顿时闷哼一声，捂着腹部却没说什么。
“贺穆峥，你知道得寸进尺四个字怎么写吗？”洛承逸咬牙道。
“我知道，但如果能亲近你，我乐意。”贺穆峥直起腰，大言不惭道：“亲了你，我会负责。”
洛承逸冷笑一声，“用你负责？那照你这么说，几个小时之前，我还亲了别人，是不是我也要对别人负责？”
贺穆峥一把攥住洛承逸的胳膊，“你还亲了别人？是谁？！”
他用的力道太大，几乎把洛承逸胳膊掐出了淤痕，脸上的表情也分外危险，仿佛被侵犯了领地的狮子，叫嚣着要咬死敌人。
“这个和你没关系吧？”洛承逸使劲抽动自己的胳膊，“贺穆峥，你放开我！”
贺穆峥的神色几经变幻，在洛承逸想要动手前，却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
他把脑袋往洛承逸肩膀一搭，也不顾自己的姿势是否别扭，就这样不容拒绝的抱着洛承逸的腰，声音有些委屈道，“对不起，我只是吃醋了。”
洛承逸身体僵住，伸手推了贺穆峥一把，尴尬道：“你别闹。”
“小逸，你心疼心疼我，就像刚才那样。”贺穆峥将头埋进洛承逸颈窝，“我不闹了，你和我待会儿吧，别和我置气，行吗，刚才都是我的错。”
洛承逸：“……”
他感觉自己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跟着贺穆峥来到二楼，洛承逸看清周围，暗暗抽了口气。
全都是酒，入目所及之处，各种酒摆在台面上，有的还未开封，有的已经喝了很多。
“这些酒……”洛承逸觉得口内有些干涩，只觉得这些酒多的不正常。
但贺穆峥却仿佛习以为常，只道：“助眠用的。”
他将药袋放好，又走到洛承逸身边，低头道：“我晚上睡不着，全靠这些酒助眠。”
洛承逸皱起眉，抬头看了贺穆峥一眼。
“为什么睡不着？”在贺穆峥的注视下，洛承逸下意识问了这一句。
贺穆峥推着洛承逸走到二楼客厅，让洛承逸坐在沙发上，一边给洛承逸倒茶，一边用自然的语气开口道：“你知道我父亲的事吧？”
“他想我死，是因为觉得我这个儿子不听话，估计他很后悔之前没打死我。”
洛承逸不由得握紧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贺穆峥看。
贺穆峥抬头和洛承逸对视，见那双眼睛里满满都是自己，嘴角不由得勾了起来。
对，就是这样，再多心疼他一点儿吧。
“我母亲从二楼跳下去之前，刚刚承受完一场毒打。”贺穆峥将倒好的茶推给洛承逸。
洛承逸手指一颤，将茶杯握进自己手心，仍觉得手指冰凉，他轻声开口道：“你父亲家暴了你母亲？”
贺穆峥嗯了一声，“已经数不清多少次了，也数不清他跟我母亲忏悔多少次了。”
洛承逸看着贺穆峥脸上的嘲讽，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就在我面前，从二楼跳下去，当场死亡，鲜血几乎染红了整片地板。”
贺穆峥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自嘲的笑一下，“只可惜当时我也被父亲打得半死，根本来不及拉住她。”
洛承逸张了张嘴，完全没想到贺穆峥竟然也在现场，而且也遭遇了……
这份回忆得有多痛苦，光是想象，就足够令人心颤，更何况，这份痛苦的回忆，并不止那一次。
“如果我当时能够拉住她，如果我能再有能力一点儿，如果我能带着她离开贺家……”
贺穆峥闭了闭眼睛，“从那以后，只要我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我母亲，她质问我，为什么当时我没能救下她……”
“那不是你的错。”洛承逸将茶杯放到桌子上，“你不能这么想，那不是你的错。”
“可我控制不住。”贺穆峥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我就那样看着她在我面前自杀，而且无数次，看着她被家暴，而我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