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3/3页)

“王爷,你确定这样能行?”方茹看着不停颤抖的儿子,内心升起一股恐惧来。

谢安澜没有看她,淡声道,“能不能行,也得试过后才知道。”

方茹蹙起了眉。

“不要停,一停就更疼得狠了。”谢安澜见那位小御医听见他们说话居然停止了动作,不悦道。

“是。”小御医手脚麻利地换了块干净的棉花,继续擦拭起来。

傅昭的身子抖动也愈来愈厉害,刚开始三四人还能勉强按着他,到了后面按住他的人增加到了五六人,大冬天的,在昏迷的情况下,身上更是疼得起了一层薄汗。

张御医怕他坚持不住,彻底昏迷过去,拿银针封闭了他穴脉,都没能封住那因疼痛而产生反应的肌肤。

好不容易等小御医擦拭完,张御医去掉傅昭身上的银针,颔首表示没事后,众人神情皆是一松。

张御医收好银针,又要拿药敷在伤口处,谢安澜又打断了他,“照这样敷药,伤口什么时候才能愈合。”

“那王爷可有法子。”张御医心累不想再跟谢安澜犟了。

谢安澜从怀中拿出一团白色的棉线,“拿这个用针给它缝起来。”

“缝缝缝……起来?”张御医直接被谢安澜的胆大给吓到了,这人又不是衣服,哪能如此粗暴地对待。

“试一试,你这样给他敞着伤口也不行。”谢安澜看着那被酒精清洗过后稍微能看的伤口,脸色有所缓和。

一众人,“……”

王爷真是一步步得寸进尺,他准备得如此周全而来,恐怕早就想到了用此法。

偏偏他一开始不说清楚,一点点地逼迫他们继续下去。

“缝……”

一通折腾下来,再是铁打的人也被折腾醒了,听见他们的僵持,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地这个字。

“昭儿,你醒了。”方茹听见傅昭这句微不可闻的话语,激动起来。

“让他缝……”傅昭的口中还咬着他妻子的帕子,声音只能通过喉咙发出,每吐一个字,额间都有汗滴落下。

“缝吧。”方茹闭了闭眼,沉声道。

张御医别无他法,只得取了针线,用明火烧了烧,在傅昭背上的伤口处缝合起来。

行医多年,他除了银针就没摸过别的针,第一次摸绣花针,没想到还是用到人身上。

幸而他见多识广,缝着皮肉倒也没多害怕,手上也不抖,倒是一旁看他缝的人,个个胆战心惊。

两条三四寸的伤口不多时就缝合好了。

谢安澜颔首,“这会把你那些药给他敷上吧。”

张御医照做。

“行了,接下来就听天由命吧,记得每日拿酒精替他擦拭伤口处后再上药。”谢安澜看了看还在一旁紧咬着帕子,浑身湿透,全程没有嘶喊出一丝声音的傅昭,眼睛里全是钦佩。

张御医净完手,担忧道,“这就行了。”

谢安澜“嗯”了一声,“不然还想怎样,究竟你是御医还是我是御医。”

“……”张御医被谢安澜噎得说不出话来。

“回了,几天后,人是死是活给我回个话。”御医院里弥漫起一股浓浓的药味,方才谢安澜太过于紧张,并未察觉,这会一放松下来,那股浓郁的药味钻鼻而来,使他再也待不下去。

谢安澜说完,扬了扬手,带着陆乘舲就走了。

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人。

他们来时是走着来的,回去自然也是走着回去。

才走到一半,谢安澜发觉眼前有什么白色的东西一闪而过,用手接了接,不多时手心就飘荡起几片又薄又轻的雪花。

“下雪了。”雪花落在温热的手心,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消融不见。

陆乘舲抬头望天,看见不少簌簌落下的雪花,笑道,“下了雪,就离过年不了,殿下今年想怎么过。”

“还跟往年一样过呗。”谢安澜觉得清清静静过年也好,不像别府还要搞些什么歌姬舞姬的,糟心。

“行。”陆乘舲一口应下。

两人踏雪而归,王府门前站了个陌生人,谢安澜和陆乘舲一走近,这人就给他们跪下磕头。

“你是?”谢安澜在记忆里搜寻了一圈,也没搜寻出这人是谁。

“王爷,小人是从岭南来的陈回。”陈回见谢安澜不认识也不恼,笑嘻嘻地介绍道。

谢安澜稍稍挑眉,“岭南?本王不曾去过岭南,也不记得认识你。”

陈回点头,“是小人孟浪了,王爷可还记得小人去年给王爷送的咸菜。”

不说咸菜还好,一说起咸菜,谢安澜就觉得有些咸。

过去一年,宸王府上上下下也没吃多少,看样子还得吃上过几年。

“你不会又给本王送咸菜来了吧。”谢安澜想起了这是那号人物后,提起警惕,他实在是不想再吃咸菜了。

“不不不,没有。”陈回跪在地上止不住地摆手,他们去年送了那么多咸菜也是一时兴起,今年还送咸菜,会惹人笑话的。

谢安澜脸色好看不少,只要不是来送咸菜的就好,又问道,“你到我府上可是有事。”

“王爷不必管小人,小人是来给王爷磕头的。”陈回说着额头又触到地面上去,“咚”地一声结结实实磕了个头。

谢安澜面色一沉,“这是做什么。”

“王爷的水泥,前年去年让岭南深受水患的百姓过了两个好年,大伙们记得王爷的恩情,他们没有办法来帝都,就让我来替他们给王爷磕头感谢。”陈回笑得有些憨。

谢安澜看着他脑袋上刚才磕红的一片痕迹,沉默半响,“头也磕了,先起来吧。”

陈回颤颤巍巍地不敢起。

“起来,跟我到王府,我带你认识一个人。”谢安澜厉声道,“说起来此人还是你本家,在寻物种方面颇有天赋。”

“王爷说得可是陈桂陈管家。”陈回颤巍巍地起身,接话道。

“正是。”谢安澜颔首,“怎的你认识。”

“不认识。”陈回摇摇头,“不过,陈管家的大名如雷贯耳,棉花一物,天下谁人不知,可惜我岭南并不适合种植。”

谢安澜暗笑一声,“很快就有你岭南可以种植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