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信 物(第3/7页)


  沈贞道:“为什么?”
  秦宫宝道:“你难道不晓得.鬼是没有脚的。”
  沈贞突然下马.顺手将秦官宝也扯下来。道:“说不定是个有脚鬼.你别怕。安心的听,我在旁边保护你。”
  秦官宝战战兢兢地伏首下去,很快就己抬起头,悄悄道:“是人。”
  沈贞忙道:“几个?”
  秦官宝伸出一个手指。
  沈贞松了口气,冷笑道:“-个人有什么好怕?不要理他,我们走!”
  秦官宝道:“等一等,这条路有点邪门儿,我得仔细查看一下。
  一面说着,-面往前走,走出不远,忽然喊道:“你看,不知是哪个王八蛋在这里动了手脚……”
  喊声未了,只觉得舌头一痛,嘴巴突然多出个东西。
  只吓得秦官宝登时跳起来,拼命将嘴里的东西吐出一瞧,心里更加惊慌,原来只不过是一片小小的枯叶。
  走存他身后的沈贞,早巳飞扑出去,越过一棵粗大的树干,回首就是一枪。
  树后果然有个人影窜了出来,看上去步法轻灵,动作其快无比。
  可是沈贞也不慢,雪亮的枪尖一直穿梭在那人左右,几次都险些刺在他身上。
  秦官宝陡然发觉那人是叶晓岚,急忙挥手叫道:“是自己人,赶快住手!”
  沈贞唯恐误伤了胡师伯的朋友,闻声立即收枪。
  叶晓岚这才有机会喘了口气,凝视着沈贞,道:“出枪见血,回马连环,始娘是李艳红?还是沈贞?”
  没容沈贞答话,秦官宝便己抢着道:“她就是大名鼎鼎的沈贞沈姑娘。”
  叶晓岚苦笑道:“幸亏是沈姑娘,若是换成李姑娘,在下恐怕早就见血了。”
  沈贞淡淡一笑,傲气十足。
  秦官宝莫名其妙道:“为什么换成李姑娘就要见血?”
  叶晓岚道:“因为李姑娘的绰号就叫出枪见血。”
  秦官宝道:“那么沈姑娘呢?”
  叶晓岚道:“你难道没看见她的回马连环枪差点要了我的命么?”
  秦官宝道:“回马连环枪,哇!好威风的名字!”
  叶晓岚道:“所以我劝你千万不要乱偷她的东西,否则一旦被发现,非把你刺成蜂窝不可。”
  秦官宝傻笑道:“小叶叔叔真会开玩笑,我几时偷过人家的东西……”
  谁知话没说完,只觉得手里忽然一重,摊手一看,赫然是只银簪,急忙朝沈贞头上瞄了一眼,登时声色惧变道:“咦!这是怎么回事?沈姑娘头上的东西,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我的手里?”
  沈贞拾手在头发上一摸,也不禁花容变色,原来头上簪发的银簪,不知何时已变成-根树枝,她警觉性一向极强,而这次被人在头顶上动了手脚,竟然一丝都未曾发觉。
  秦官宝双手棒着那只银簪,走到沈贞面前,-副欲哭无泪的样子,道:“沈姑娘,你可千万不能误会,我只是一时不小心,着了人家的道儿!”
  一边向沈贞解释,一边还悄悄地膘了叶晓岚一眼。
  叶晓岚也正在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
  沈贞只笑了笑,银簪往头发上一插,顺手将树枝取下来,手指把玩着树枝,眼睛却打量着叶晓岚,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才缓缓道:“阁下莫非就足江陵天羽堂的叶公子?”
  秦官宝又已抢着道:“不错,正是他,不过江湖上却都称他为神手叶晓岚。”
  沈贞道:“叶公子手法神奇,果然名不虚传。”
  叶晓岚洒脱笑道:“雕虫小技,贩笑大方,失礼之处,还请沈姑娘多多包涵。”
  沈贝忽然诡异的一笑,道:“叶公子不必客气.我和海州言四小姐是至交,说起来我们也算自己人,你说是不是?”
  叶晓岚-听,脆上的笑容立刻不见了.举止也大失常态,局促不安地望着秦官宝,道:
  “你那该死的十三叔呢?”
  秦官宝顺口答道:“我那该死的十三叔……不不,我的意思是说,我十三叔好像还在城里。”
  沈贞一旁“噗嗤”一笑。
  叶晓岚看也不敢看她一眼,回手一指道:“你胡叔叔就在前面村干的最后一家,你带沈姑娘去见他,我要到城里去一趟。”
  秦官宝道:“你要到城里干什么?”
  叶晓岚道:“我要你十三叔左好好算一笔账!”
  说完,闪过秦官宝,匆匆而去,连招呼也没跟沈贞打一个.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自己人。
  秦官宝望着他的背影,百思不解道:“奇怪,我十二叔又不欠他的,他去找我十三叔算什么账?”
  沈贞笑道:“他找你十三叔算账是假的,找个藉门开溜倒是真的。”
  秦官宝愕然道:“他为什么开溜?”
  沈贞道:“因为他怕我。”
  秦官宝道:“他为什么怕你?”
  沈贞道:“因为我是言四小姐的朋友。”
  秦官宝更加不解道:“那么他又为什么怕言四小姐呢?”
  沈贞笑笑道:“因为言四小姐就是他那位未过门的老婆,现在你明白了吧?”
  秦官宝恍然大悟道:“难怪他落荒而逃,原来是怕你抓他回去。”
  沈贞道:“我才没有心情管别人的闲事,我现在唯-要做的,就是尽快见到胡师伯。”
  秦官宝头-摆,道:“走!我带你去找他。”
  (三)
  沈贞勒马村前,眺望着那条可以一眼看到底的街道,脸上充满了迷惑的神色。
  街上没有行人。也没有玩耍的孩童。甚至连一条狗都没有,户户院门紧闭,家家的烟筒仿佛都已封闭,已近申未时分,依然不见一缕炊烟,整个村子如同死水般的寂静,静得令人颤惧。
  街上唯一活动的是一块正在风中飘摆的酒帛,但那间酒店的店门,却也关得没有一丝缝隙,显然是打烊得过于匆忙,忘记将酒帛收进去。
  沈贞愈看愈心惊,忽然用臂肘触了秦官宝一下,道:“只怕胡师伯有麻烦了。”
  秦官宝道:“没有血腥气,只有伤药的味道,麻烦好像还没开始。”
  沈贞道:“伤药?莫非胡师伯负了伤?”
  秦官宝斜着眼睛想了想,道:“八成是玉流星。”
  沈贞冷哼一声,恨恨道:“如果是那女贼,伤得愈重愈好,最好干脆死掉算了。”
  秦官宝吃吃笑道:“你又不是你师父,乱吃哪门子的醋?”
  沈贞回首瞪了她一眼,道:“你眼力好,看看村尾那户人家有没有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