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第4/9页)

南海渔人表示不解。

金蒲孤笑着道:“刚才我发箭的时候,前辈可有什么感觉?”

南海渔人想了一下道:

“我只觉得对方的力道突然减轻了,我也自然地收回了劲道……”

金蒲孤笑道:“前辈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南海渔人摇摇头。

刘日英却钻了出来道:“我知道!”

金蒲孤微笑道:“姑娘不妨说说看!”

刘日英用手一掠鬓发道;

“当时他们双方都以为大侠这一箭必然奏效,令师等三人虽不知道谁会中箭,却都收了边道,准备抵抗下一次的拼命,南海渔人也是同样的想法,准备在减少一个敌人后,将劲力留作消灭另两个强敌之用,因此一场拼力的僵局,在无形中自动化开了!”

南海渔人恍然道:“有道理!不过你最后为什么把箭指着我呢?”

金蒲孤一笑道:

“因为前辈还留着两成劲力未发,假如对方突然松手,前辈一定会趁势进攻,我只好用那支箭挡前辈一下……”

南海渔人摸摸头道:“你不是要我杀死他们吗?”

金蒲孤神色一正道:

“是的—刚才我是一时糊涂,差点中了刘素客的狡计,若非刘小姐一言提醒,我就上了他的大当……”

南海渔人怔然道:“这是怎么说?”

金蒲孤手指着耿不取道:

“家师等虽然受到刘素客的迷惑,不过是片面受愚,而老耿才是受毒最深的一个,他的功力一点都没有减退——”

耿不取大声怪叫道:“你胡说!”

金蒲孤冷笑道:

“老耿!你装得太像了,所以才露出了马脚,你打了我一个嘴巴,就算你功力全失,至少也有一个普通人应有的肮劲,可是你那一掌出手看来很重落在我脸上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可见你对力量的控制很有把握,一个失去功力的人,会做到这个程度吗?”

耿不取怪叫一声,飞身向门中走去,天山逸望与白获竺青则呆了一呆,也向门后走去了!

金蒲孤向南海渔人轻叹一声道:

“前辈,谢谢你的帮助,虽然我没有中刘素客的圈套,但是他这一手太狠了,我不得不承认失败,今天还是走吧,以后再找他……”

南海渔人莫明其妙地道:“老弟!你把我弄糊涂了,你倒底在说些什么?”

金蒲孤叹道:

“刘素客把家师等控制在掌心,我就无法对付他,除非我能先把他们从迷失中警觉出来!”

南海渔人道:

“这个不谈,刚才你说什么圈套,我到现在还是没弄明白,这是什么圈套呢?”

金蒲孤轻轻一叹道:

“刘素客利用家师来阻止我伤害他,却又利用老耿来鼓动我杀师……”

南海渔人道:“他说的话很有道理呀!”

金蒲孤苦笑道:

“正因为他说的太有道理,我才会上了当,我从小是个孤儿,家师不但对我有授技之恩,更有抚育之德,假如我杀死了他老人家,义必不能偷生!”

南海渔人道:

“可是你杀死了刘素客之后,再以身殉于今师之前,岂非是恩义兼顾了!”

金蒲孤道:“这是我的想法,刘素客不会让我这么做的南海渔人不信道:“那时还有谁能阻止你?”

金蒲孤庄容道:“有的!老耿!”

南海渔人一愕道:“他用什么方法来阻止你?”

爱蒲孤冷笑道;

“他先用一篇大道理陷我于不义,最后又以大义相责,逼我自刎于家师之前!”

南海渔人道:“那刘素客呢?”

金蒲孤道:

“家师一死,老耿的功力也自然而然地恢复了,他以师门长辈的身份逼我以死谢罪,更以剪除刘素客代我们报仇的事引为已仟,我还有理由拒绝吗?把我逼死以后老耿根本在刘素客的控制中,再没有人能阻止他横行天下了”

南海渔人怔了半天才造:“耿老头真能逼得你自尽吗?”

金蒲孤正色道:

“真等大错铸成,我即使明知道是阴谋,也会毫无考虑地就死,这是我为人立身处世最基本的态度,否则刘素客就不必这么怕我了,我不比他强,唯一他所不能及的就是我们胸中的这点正气……”

南海渔人木然片刻,忽而恭敬地朝他作了一揖道:

“老弟!以前我替你效力,只是为了想还你的人情债,今后我追随你,则是钦佩这个人!”

金蒲孤连忙还了他一揖道:“前辈这样说,我就太不敢当了……”

南海渔人哈哈大笑道:

“算了!算了!说起来也惭愧,我痴长了一把年纪,白学了一身功夫,半生虚渡,只知道满足一己之所欲,虽然没做过什么恶事,却没有行过一件善举,今后有生之年,倒要跟你学学,做几件有益于人的事,也算对得起自己一点……”

金蒲孤见他说话如此认真,倒是不便多说,因为人家年纪比他大,武功比他高,夸奖,勉励,似乎都不是他应该作的表示与态度!

可是刘日英在旁边都潸然滴下了眼泪,金蒲孤见状异道:“刘小姐!你怎么伤心了?”

刘日英黯然地道:“金大侠义薄云天,妾身却愧为孽女矣……”

南海渔人一愕道:“这是怎么说呢?”

刘日英用衣角抹抹泪痕道:“金大侠对家父所作的剖析完全正确!”

南海渔人微惊道:“那你是知情的了!”

刘日英点头道:

“妾身不但知情,而且受命促成其事,那是等金大侠杀师之后,妾身假装受了感动,替耿老放去穴道中的金针,使他恢复功力,然后再帮职老用言词刺激金大侠……”

南海渔人喔了一声道:

“所以你才劝金老弟说什么忠臣义士出于孝子之门,叫他不要自陷于不孝不义!”

刘日英凄然造:“妾身只知劝人,却自陷于叛逆不孝之道,违背父命……”

南海渔人默然片刻才笑道;

“你不必难过,以你父亲与金老弟相较,正邪自分,你这种做法,正是在尽大孝,至少你保全了金老弟,使你父亲少造一点孽!”

刘日英仍是愁然不语,金蒲孤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大家默然良久,金蒲孤才朝南海渔人道:“前辈!我们走吧!”

南海渔人点点头,却对刘日英道:

“看样子你也无法回到令尊那儿去了,不如跟我们一起走吧!”

金蒲孤皱皱眉头。

南海渔人连忙道:

“老弟,假如你想使今师等人从迷魂心法中觉醒,非要借重这位大小姐不可,据我所知,她在这一方面的智识并不比刘素客差到那里去!”

金蒲孤轻叹道:“可是我们不能要求一个女儿去背叛她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