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第2/5页)

仙仙美丽的脸色忽而变了,充满了一片绝望,这使得王恺大为诧异,更不肯接受她那杯酒了。

司马子明却一笑道:“仙仙!看来你还未能邀得相爷的怜惜,把酒放下,换个别人来吧2”

仙仙放下了杯子,神色黯淡地行礼退走了。

王泽大笑说道:“如何?我说的不错吧!于明,你要想相爷大人喝酒,还得多用点心才行!”

司马子明但笑不语。

没有多久,一名武士,捧着一个漆盘进来。

盘中放的东西用红缤覆盖,看不清是什么。

那武士到了司马于明面前,双手呈上盘子。

司马子明道:“呈到相爷那儿去!”

王恺道:“这是什么?”

司马子明平静的说道:“待儿奉客不周,未能如佳宾之意,略示薄惩,敬请相爷过目。”

那名武士到王恺席前半丈处跪下,一手托着盘子,一手揭去了上面的红缤,却把王消吓了一大跳。

因为盘中赫然是一颗首级,一颗鲜血淋淋而又美丽的少女头颅,正是献酒后出去的仙仙的头颅。

她的眼睛还是开着的,泪痕宛然,仍然沿着脸颊滚落,因为是刚砍下来的,故而依然栩栩如生。

只是,这美丽的头颅已经不长生在她的颈子上了。

王恺大惊失色地道:“这…··这是干嘛?”

司马子明淡淡地道:“家君为二位贵宾设宴,大将军已尽百斛,相国大人却滴酒未进。

想必是待儿奉斛不力,故而斩首示敬。”

“这,跟她们没关系,是老夫自己不想喝。”

司马子明却笑笑道:“这些待儿选自江南,已经是家君署中最好的了,如果还是难当相国之意,未将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来!为相爷进斛!”

第二名舞姬进来。

她显得更为恐慌,一面走一面抖,还没有走到王恺面前,手中的托盘已倾斜过一边,连上面的酒爵也翻倒了。

司马子明双眉一皱道:“混帐东西,嘉宾当前,居然如此失仪!斩!”

他只发了一道命令,先前捧着人头进来的武士已经有了动作,刷地拔出腰刀,寒芒一闪,红光崩现,就在席前斩下了那名女郎的首级。

司马子明道:“拖下去,再换人上来斟酒,告诉她们要小心点,脸上要带着笑,这么死板板的,如何能使客人高兴呢?”

武士答应着下去。

王恺的脸上已经变了色。

倒是王浑视若无睹,笑着道:“好!好!石老弟,你不但治军谨严,治家也是这么严明呀!”

石崇也像是司空见惯,一笑道:“这都是子明定下的规矩,他对我治军倒是主张宽一点的。”

除了有必杀之罪外,尽量对手下人宽厚一点,但是对治家却一点不肯马虎,他说必须如此,才能使将士用命,上下一心。”

王浑大笑道:“对!对!妇人女流是放任不得的,她们不干涉男人的事,就少了很多麻烦。”

王恺家有悍妻,女儿也很跋扈,常常干预到他的政事,因此王浑特别提出来,借机会讥讽他。

王恺此刻却没有那种闲情来生气了,他虽然也领军作过战,却没有经历过这种血淋淋的场面。

因此,他只能吃吃地道:“大将军,你……你必须制止他们杀人。”

王浑大笑道:“相国!他们杀的是他们自己的家人,与你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他们为了你而杀人,我又怎能制止呢?只有你才有这个能力!”

司马子明淡然地笑笑,像是没听见他们的谈话。轻拍着手掌道:“来!再换人为相爷进酒!”

帘外又进来一名女郎,脸上带着凄然的柔笑,但步履还算稳定。

她走到王恺面前,抖着令人心碎的声音道:“相爷!

贱妾依依为您进酒,您就可怜贱妾,赏个脸喝了吧!”

王恺看着那鲜红的酒液,实在没有再拒绝的勇气了。

他知道只要再推出手去,这个美丽的女郎又将血溅阶前。

而这个女郎楚楚可怜的神态,和凄艳而美丽的声音,无异已使得他的心也跟着那少女的心同时碎了。

他接过了酒爵,也握住了那一双美丽而颤抖的手,语无伦次地道:“我喝!我喝!好孩子,别怕!我喝1”

鲜红的酒汁灌进他的口里,他本来只想浅尝一点就止。

可是那个依依却用手一托,把整爵酒都倒进了他的嘴里,甜甜的,香香的,醇醇的,居然十分的顺喉,在肚子里十分的受用。

王泽大笑道:“哈哈!相国大人终于开了酒戒了。子明,你这小子硬是有两下子,咱们要敬你一杯!”

他向司马子明举举杯。

司马子明忙道:“哪里,这是相国大人怜惜下人,与孩儿毫无关系。依依,你叫姐妹们来多敬相爷几杯!”

帘后涌出了一群莺莺燕燕,每个人都棒了酒爵,软语温存地向王恺敬酒。

王恺欲待不饮,却看见那个挥刀杀人的武士就在席旁侍候着,等候着司马子明的命令,随时准备着再砍落一颗美丽的头颅。

反正已经喝开了头,不如喝吧!何况那酒味又是如此的甜,于是他酒到杯干,厅中也掀起了一片狂欢。

王恺醉得很厉害。

王浑也醉得不轻。

连做主人的石崇也醉了。

大家醒来时,厅中狂欢末已,宴会还没有散。

那日盛酒的鱼池已经快见底了!一旁边堆满了空的巨酒罐,司马子明宣布了——刚从外地买回来的两百石美酒都被大家喝完了。

谁也不相信一次宴会能喝完这么多的酒,但是空的酒罐却可以作证。

王浑还说他看着司马子明叫人一罐罐的抬出来,倒进鱼池里的,王恺虽是不信,但是谁叫他喝醉了呢?

酒醉误公,这个罪名更大,他也只好认可了。

所以王恺虽然接获的密报,说司马子明曾经押着一队骡子、载着几百口密封的酒篓连夜进城。

而不久之后又接到交趾使臣被蒙面盗所杀,所携的贡品被劫的消息,也没有办法把两件事连了起来。

虽然那时盗贼横行得很厉害,但也只是小股出没,却取一些零星客商而已,大队的商旅都雇有壮勇武师随行保护,寻常的盗贼已不敢轻动了。

交使人贡,随行不但有他们自遣的兵勇,边关的守将又增加了一些健卒乔装保护,这些人都是能征惯战的好手,实力之强,几个商队也难以比拟的。

但是居然遭到了洗劫。

据一两个侥幸生还的夫子们说,强人是藏身在一处山道上,而且还在路上挖了陷坑,车马被陷住了之后,强人们在山道的两端投下了烧着的柴枝,以烈火阻断去路,然后矢石交加,使得随队的兵勇们未经战斗就折损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