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此人口才之佳,的确很难得。

无论什么事,在他口中都有一番动人的理由,使人无可辩驳。

杜云青道:“你要怎么样的保证呢?”

渡边武夫道:“你杜大侠的证,敝人是绝对信得过的,可是要我动手的是你杜大侠,我可实在有点惶恐,万一你死了,谁能担保你的话一定能有效。”

杜云青刚要开口,芙蓉却又道:“云青,他的顾虑不为无理,你要是真被人杀死了,任何人、任何理由都无法阻止我为你复仇,不但是我如此,相信两位妹子跟我也是同样的心情!”

她看看白纫珠与纪小如,她们也点点头表示支持。

芙蓉道:“我们是女人,女人容易感情用事,所以古人说过妇人不足以当重寄,这句话并不是看轻女人,而是铁一般的事实,男人们为了理想、责任、荣誉,可以轻抛头颅,不辞一死,但女人们的生命中,却是以自己所爱的男人为中心的,很多女子为了保全她们的丈夫、她们的子女而出卖了国家,出卖了道义,出卖了朋友,本身并不觉得羞耻,因为她们的世界就是这么大!”

杜云青民到她会冒出这么一番话来。

芙蓉笑笑向渡边武夫道:“你实在很狡猾,你心中明知无法与我丈夫相敌,才搬出那套理由来,居然振振有词,其实这些话没有什么用的,云青也没有欠你什么,更没有什么责任,一定要答应你某些条件,他下定决心要杀死你,有着很多理由不能放过你,直接动手,杀了你就行了。”

渡边武夫的脸色变了,他没有想到芙蓉的言辞如此犀利,把他的那番话整个地击渍了。

芙蓉笑笑道:“就算他答应了你什么,也没有一定要得到你信任认可的必要,你那样放意刁难,只是想避免跟我丈夫分手而已。”

渡边武夫的脸色更变,芙蓉几乎已经断绝了他的希望。

但是芙蓉语音一变道:“不过我丈夫既然答应了你,他就会做得到,既然你认为只有他可以信任,他就活着来作为见证,使你能安心地一战,现在换成我跟你对手,其他的条件不变,也就是说,你只要杀了我,就可以安全地走开了,有云青在此作证,你总安心了吧!”

渡边武夫又获得了生机,连忙道:“当然!当然只是杜大侠肯答应吗?”

杜云青望望芙蓉,芙蓉笑道:“云青,你放心,我绝对可以除得了他。”

杜云青皱皱眉头:“芙蓉,这家伙一直不大肯出手,那证明他是个相当高明的剑手,浅水低吟,深水哑然,剑技造诣越高,越不肯轻易动剑。”

信部哲雄跟着道:“杜大侠说得不错,月野流在扶桑虽是一个公认的邪恶组合,但是却为各散野武立刻派生计之所赖,大家不得已而参加,只有投入较少的人力,可是这较少的人力却是各门派中最精锐的一股。

以敝人而言,在赤皈一刀流中,敝人的技击水准约为第二位,仅次于我掌门兄长,相信其他各门的人也都是一样我们之所以把门户中次佳的人手投入月野流,目的是在避免投入太多的损失,如若选技艺较逊的人加入,就容易被人杀死,死的人太多,慢慢就会激起念而全部为人所用受到控制了。

第二个目的则是以第二位的好手投入月野流,也是为了本门的荣誉,不致于受人轻视,很多门派揉合在一起,争胜之心难免,做杀手虽不是光荣的事,但是他要具有相当的份量,才可以受到别人的尊重。

正因为各门各流的人选都差不多是门中的精华,月野流中轮值的门主,也要有相当的份量才能够统御那许多高手,渡边武夫是本年的轮值门主,若以单打独斗而言,他的造诣高于我们任何一人。”

芙蓉道:“我知道,我并没有轻视对方!”

杜云青道:“芙蓉,你的剑法或许过得去,但是你临敌的经验太少。”

芙蓉道:“不少了,在京师进剿白莲教的总坛,那一战我接触的全是好手,再加上前几天在海上接战了玉龙寺中的几个爪牙,我相信在剑法的运用上,已经获得了很多的经验了,跟你比起来,只差两三招杀手而已。”

杜云青道:“我之所以要自己来对敌,就是恐怕在必要时会用到那两式杀手。”

“不可以,那是专为对付白龙而用的,除了白龙,你绝不能在别人身上轻掷,今天我总算见到了白龙的威力,我说句不怕大家生气的话,我们任何一个人都难以接下他三招,要想杀死他,只有靠你的那两招杀手了,所以你不能轻易在跟别人拼命的动手。”

徐明道:“杜爷,假如你决心要除去这个家伙,倒是由蓉姑娘出手为佳,至少她比你少了个约束,不必等对方含笑时才出杀着。”

杜云青道:“我为了笑面追魂这四个字,不知费了多少口舌,难道又要我解释一遍不成,那个规定对我虽有一点限制,但也增加了我很多得手的机会,我的剑走偏锋,招多险着,完全是靠着对方的疏失之下落剑,对方含笑之际,正是心神疏散之时。”

徐明道:“话虽如此说,但是日子一久,大家知道你这个习惯,就成了你的缺点,他只要一直不笑,你就无法施展杀手了。”

杜云青笑道:“初生之婴儿尚未满月,就已经懂得笑了,这个举动出乎本能,不受控制,有的人曾经对我施展过这个方法,努力控住自己不笑,初时倒颇有成效,等他以为连续躲过几次险招后,心中一得意 …

渡边武夫忍不住问道:“还是笑了出来。”

杜云青摇头道:“没有!他们已经有笑的意思,但是为了不给我出手的机会,依然拼命地忍住,殊不知道我要在人笑的时候出手,并不是习惯所致成拘泥于形式,而是为了那个时际对方心神旁骛,可攻之以隙,因此他们为了要克制自己脸上不露笑脸,付出了加倍的精神,也造成了我更多出手的机会。”

渡边武夫道:“可是只要他们始终不露笑容,杜大侠就无法杀死他们。”

杜云青点点头道:“是的,我没有杀他们,但不是无法杀他们,在那个情形下,他们的漏洞百出,杀之易如反掌,但为了维持我笑面追魂之名,我不能要他们的命。”

渡边武夫忍不住笑了道:“他们还是成功了。”

杜云青道:“他们还是成功了,杜某今日焉有命在,每一个跟我动手的人,都是要我的命,那些人虽然在我剑下留住了性命,可是都没有活过一个月去。”

“这是怎么回事呢?”

杜云青道:“我的杀人方式很特别,除了要在对方含笑之外,还有就是剑不沾血,也不会流血,那是一种阴寒的内劲造成的,剑封喉头,尚能含笑而终,因为他们不笑,我就不能要他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