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第2/3页)

言必中淡淡一笑道:“我是逼得没办法,帮主的剑法太快了,我若是不想法子背过身去挡住帮主的视线,只怕根本没机会取出这玩意儿。”

陈剑满脸都是不齿之色,连话都懒得跟他多说,言必中得意万分地道:“现在局势改观了,该是轮到我神气了,帮主在临死之前,还有什么遗言?”

陈剑庄容道:“我没有遗言,你也不必得意。不管你蚀骨喷筒多厉害,仍是难逃我的出手一剑。”

言必中笑道,“我相信帮主的话,但也不能不存万一之想,剑锋虽利,尚有一线生机,毒液一散,帮主却连万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

陈剑一提剑道:“那你为什么不出手?”

言必中笑道:“我对帮主的人格的确是万分的钦敬。因此在帮主临死之前,我想多欣赏一下帮主的丰仪,好在心中留一个深刻的印象。”

岳镇江想扑上去先替陈剑挡一招,诱发言必中的蚀骨喷筒,可是管不死突然抢先一步,拦在他前面道:“你不急着送死,老言手上藏了私,我自然也不会例外,这是替你们两人准备好的,我劝你们还是乖乖地站好,等着帮主送终后,你们再跟着去,岂不大佳。”

说着手中也握住一具蚀骨喷简,对准岳镇江与阴海棠。

岳镇江怔了怔才道:“两个喷筒能同时杀死三个人吗?”

管不死也一怔道:“照你们的功力看,同时杀死也许不可能,不过,一具杀死一个人绝无问题。”

岳镇江连忙道:“阴长老,你……”

阴海棠飘身移开步尺,使得自己与陈剑岳镇江之间各维持丈许距离道:“不用岳大哥吩咐,小妹早有此意。”

岳镇江这才一笑道:“帮主,蚀骨喷筒只能用一攻,属下与阴长老先出手,帮主就可以放心除害了。”

陈剑正色道:“不用,我自己来。”

阴海棠一急道:“帮主怎可以身试险?”

陈剑豪气万丈地道:“帮主可以补选,丐帮却不容分溃,你却必须留下。”

阴海棠怔然道:“为何要我留下呢?”

陈剑道:“污衣门尚有李飞虹长老可为主持大局,净衣门却全仗你来维持,这就是你不能死的原因,只希望你以后与李长老能合作无间,使丐帮日益昌大,我们今天死就有价值了。”

阴海棠想想又道:“可属下一人无力除此二贼。”

陈剑一笑道:“这你不必担心,我出手之后,如果不能杀他们,也绝对可以叫他们双臂全残,那时你尽可从容地收拾他们。”

管不死微感凛惧道:“帮主真有那么大的把握吗?要知道这简中的毒液沾体即生效,到时帮主只怕动不了手。”

陈剑淡淡地道:“那就是丐帮命当遭劫,大家也只有认命。阴长老!你退后几步,假如我不能杀伤他们,你就赶快离开,他们要是不肯放松……”

二王子立刻道:“这点由我负责,陈兄义薄云天,我就是拼了一死,也要为陈兄尽这一点力。”

陈剑笑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朝岳镇江道:“等阴长老退到两文之外,我们就开始发动。阴长老,我不能分神注意你,你自己估量到达安全地区后,就打个招呼。”

阴海棠征了片刻才低声道:“属下遵命,愿天佑帮主,使帮主能脱出凶危。”

说着慢慢移动脚步。

陈剑与岳镇江视死如归,倒不觉得怎样,管不死与言必中反而十分紧张,可是面临着生死关头,也别无选择余地。

虽然他们把乞怜的眼光望向佟尼,这老头子竟呆呆地想着心事,根本没注意他们。

阴海棠退后相当距离后,站住脚步,大声叫道:“帮主!您可以出手了。”

其实她这一声是多余的,她才张开口,声音还没发出来,管不死已来不及地一按柱管,射出大篷黑水,言必中只比他慢了一刹那。

陈剑与岳镇江也早作了准备,黑水刚离筒,剑杖同时发出,冒着毒汁冲了过去,言必中正对着陈剑,剑长及体,连哎呀两字都没叫出口,既已腰斩成两截。

管不死较为狡猾,他发作最早,逃得最快,而且是从横里跃开,岳镇江的一杖只扫中他的后腰将他打得一个翻滚,跌在满地黑水里。

陈剑的剑跟着扫至,斜里劈来rt段劲风。将他往前一带,以毫厘之差,使管不死逃过腰斩之危;可是他的一条胳膊却跟身子分了家。

那突然出手的人是佟尼,他推开陈剑之后,弯腰想抓住地上的管不死,可是手才伸出去,又急快缩回来。

因为管不死的身上沾满了黑水,他也不敢去触那剧烈无比的蚀骨毒水,倒是阴海棠满脸含笑地过来,一把提起管不死,在他被削断的胳膊上的伤处又击了一拳。

管不死已痛昏过去,被她这一击又痛醒过来,睁着一双怒目,张口想说话,就是苦于不出声音。

阴海棠微笑道:“管不死,这下子你有管死无疑了。”

管不死对她的话倒是不注意,一双眼睛移向陈剑与岳镇江,见他们满头满身都沾满了黑水,却是安然无恙,不禁大是诧惑。

阴海棠笑道:“你一定很不甘心是不是。只怪你的名字取得不好,你既然叫管不死,你那玩意儿怎么治得死人。”

管不死眨眨眼,痛苦万分地呻吟道:“阴……阴海棠,你究竟用什么方法破了我们蚀骨毒浆?”

阴海棠笑笑道:“你有毒药的解方吗?”

管不死道:“自然没有。”

阴海棠笑道:“那你还问什么?”

管不死呆了一呆才道:“可是……”

阴海棠笑道:“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不过是把你们的烛骨喷筒中毒浆换了出来,灌进黑墨汁而已。”

管不死又是一呆,然后叫道:“你胡说!这些喷筒都是我亲手制练的毒浆。”

阴海棠笑道:“可是你不该偷懒,把毒浆交给别人灌筒,十室之九,必有忠信,净衣门中,也不完全是贪图富贵的叛贼。”

管不死瞪着厉目大叫道:“林子九!这天杀的狗贼!难怪今天他不肯出来。”

阴海棠一笑道:“只怪你太粗心,我不相信你事前会不调查一下他的身世。”

管不死叫道:“我知道他是林玄鹤的儿子,可是那牛鼻子要杀他,是我把他救出来的,他老子还砍断他一只手。”

阴海棠摇头道:“这就是你糊涂的地方,林玄鹤是丐帮中最忠义的人,他怎会有个不忠不孝的儿子,那一番做完全是苦肉计,王佐断臂,史有前例,你自命饱读诗书,怎会想不到这件掌故。”

管不死大叫一声,又昏过去。

陈剑与岳镇江这才恍然大悟,对阴海棠深为钦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