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2/3页)

卓大人似是得意,又似是失意,那神情很难描述,沉吟片刻后,才轻轻地道:“城主何不放弃那一剑之博,与下官一同进宫……”

南宫一雄不待他说完,立刻摇头断然回答道:“卓大人盛情可感,只可惜我没有那么大的福,我答应把女儿送进宫中,是因为她年纪还青,还来得及接受一种新的命运考验,我这一大把年纪,犯不着再到那天字第一号的大监狱里去受话罪了,而且长谷先生是我生平所遇钦折的一个对手,我也舍不得放弃跟他一决雌雄的机会。”

长谷一夫虽不说话,可是他的脸上匕露出同样的感觉,卓少夫遂不再开口了。

陈剑忍不住道:“城主你把一切的事都安排好了,我们的事又待如何解决呢?”

南宫一雄哈哈一笑道:“你们看过我的剑法了,你自问能胜过我吗?”

陈剑脸上一红,由南宫一雄所表现的“擎天一式”与那招“海阔天空”威力来看,龙虎风云四大剑式似乎尚不足与之对抗,因此半天也无法回答。

南宫一雄又是一阵大笑道:“只要我今天不死,你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假如今天我丧生于长谷先生剑下,你也不必再找南宫家的麻烦了,好好地练习你的剑法,准备接受艰巨的使命吧。”

陈剑一怔道:“什么使命?”

南宫一雄将脸一沉道:“目前我只能说这么多,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好了!现在我要下逐客令了,梅儿!你把大家带去,我要跟长谷先生好好打一场。”

南宫玉梅一言不发,率先走出厅门,卓少夫连忙跟上,陈剑与云天风也只好出来,最后是纪有德他出来的时候,随手把门关上了。

南宫玉梅走到空庭中,手托着腮,沉重地想着心事,片刻之后,但闻门中一阵呼喝,一阵金铁交响,接着就是一段沉寂,沉寂得令人难甚。

又过了片刻,要门打开,走出了满身浴血的长谷一夫。

南官玉梅见出来的仅有长谷一夫单身一人,脸色立时一变,急忙赶上来叫道:“我爹呢?”

长谷一夫慢慢地摸索到一块山石坐下,俯身拔了把青草,擦去头上,手上的血迹,先是长长一叹,然后答非所问地道:“令尊大人剑术之高,为瞎子最最心折之第一人……”

边说边擦拭血迹,原来他的头上手脚上都是深浅不一的剑伤,汩汩地渗出鲜皿,擦掉了又向外流。

陈剑与云天凤,卓少夫等人也在旁边,大家都急于听他说出比斗的结果,可是看他的样子若不赶快止血的话,一定会因流血过多死亡,南宫玉梅心中尤其着急。

见状也不忍再追问他了。

等了一下,长谷一夫的血势仍无止意,卓少夫不禁有点不耐烦了,眉头一皱,上前道:

“长谷先生,你们比斗的结果究竟如何?快告诉我以便决定下一步骤。”

南宫玉梅白了他一眼,略带不屑地道:“卓大人你急什么?长谷先生现在不能分神说话。”

卓少夫被她那一眼看得不自在,讪然一笑道:“小姐有所不知,下官御命而来,假如他未能胜过令尊,下官仍得继续……”

南宫玉梅冷笑道:“原来你只是担心你的任务,我对我爹的生死比你还关心呢,可是我倒不像你这么急……”

卓少夫红着脸退过一边,南宫玉梅在身上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未,想来是治伤的药,可是她却不便为长谷一夫治疗。

陈剑一言不发地过来,接去他手中的药,转到长谷一夫的身边,把药未敷在他的剑创之处。

长谷一夫骤觉一股清凉之感,伤口也不怎么痛了,立刻感激地道:“陈大侠!谢谢你……”

陈剑奇道:“你既然能认出是我,怎么不知道是谁给你的药?”

长谷一夫翻着金白眼球道:“瞎子全靠着人身上的气味认人,连身边其他的事却不知道,请问是谁颁赐良药来救瞎子的?”

陈剑道:“是南宫小姐,你应该谢她才对。”

长谷一夫哦了一声,轻轻地道:“善心的人必有好报,姑娘,上天会保佑你的……”

南宫玉梅等他的创口差不多全经治疗过了,才咬咬嘴唇问道:“我爹怎样了?”

长谷一夫连忙道:“令尊大人安然无恙。”

卓少夫急道:“这么说你败了?”

长谷一夫摇摇头,南宜玉梅失声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长谷一天轻叹道:“令尊大人剑术超群,在下十二手快攻下,瞎子遍体鳞伤,万分无奈之下,只得施出徒所未用过的救命一剑……”

大家都十分紧张,南宫玉梅尤其甚急声叫道:“我爹受伤了?”

长谷一夫轻叹一声,点点头道:“腰下入肉三分,不过并未伤及内脏,比起瞎子来还算轻微多了……”

南宫玉梅不作声了。

她明白长谷一夫只是谦逊之词,他身上剑伤虽多,却全是无关紧要的浮伤,南宫一雄一剑创腰那是个致命作品,胜负已分,她不必再问了。

想了一下,她只轻轻地道:“我爹呢?”

长谷一夫叹道:“走了!”

南宫玉梅神色微动道:“走了?上那儿去了。”

长谷一夫摇摇头道:“我这个瞎子可不知道,因为瞎子不见令尊的行踪,不过他不是从瞎子出来的那个地方走的……

南宫玉梅凄然道:“那是自然了,那是凯旋之门,只有胜利者和够资格从那儿出来……”

长谷一夫叹道:“瞎子绝不敢以胜利者自居,瞎子虽然伤势都在不重要的地方、可是令尊大人只要下手略重,瞎子恐怕也不会那么轻松,甚至也无力施展那救命一剑了……”

南宫玉梅苦笑一声道:“剑练到我爹那份境界,当然不会以皮肉之伤而创敌……”

长谷一夫摇摇头道:“可是瞎子那一剑出了全力,也只伤到令尊一点皮肉,令尊大人却自动认输了!”

南宫玉梅傲然地道:“要害不保,爹当然弃剑服输,一定要以死而定胜负,那是无赖的行径。””

长谷一夫呆了一呆,才肃然起立,对着他出来的那扇门作了一揖,恭敬地道:“上国剑术、胸襟,实非夷岛野人所能及,瞎子谨对南宫城主致无上敬意!”

卓少夫听说大事已定,神情显得很轻松,对长谷一夫这等做作,看来多少不太顺眼,冷冷一笑道:“城主早已离开了,先生这番话说给谁听?”

长谷一夫翻着白眼道:“贵国先哲孔夫子对杞礼之道说过一句名言:“祭乃在”,瞎子也是本着这等精神,那几句话只表示瞎子的心意,并不一定要南宫城主听见。”

卓少关被他这么一说,倒是有点脸上挂不住了。乃转头对南宫玉梅道:“小姐!现在你可以跟下官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