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第2/3页)

这老者毫不费力地夺去了奖,等于夺去了他手中剑。

以他在武当继承衣钵的掌门首徒的地位,这老者的身手的确惊人,算来算去,成名的老一辈武林名宿只有两个人能具此造诣。

一个是辽东铁塔神居志超,他是个身高丈许的彪形巨无霸,自然不可能是这位老者。

另一个则是驰名江南的素衣郎君宗仪,据说他是美男子,虽然年华日老,也不应该衰看到这种程度呀?老者见他犹在沉吟不答,仍哼了一声薄怒道:“岁月倒底是无情的,老朽不过脱离江湖四十年,已经被人淡忘得无影无踪了……”

陈剑听他又提到了四十年,心中不禁一动,因为素衣郎君宗仪绝尘江湖也差不多有四十年了。

一般的年青后起之秀虽然没见过他,却可以从上一代的前辈口中,不时地听到他的名字……且不管是与不是,姑且猜地一猜吧,于是他一整神色道:“前辈可是驰誉江南的素衣郎君——宗大侠吗?”

老者哼了一声道:“你凭什么作此推定?”

陈剑想了想道:“从前辈刚才夺桨的手法,只有辽东居大侠与江南宗大侠有此造诣,前辈的口音身材,都不可能是居大侠,是以再下才作此想。”

老者神色微动,轻轻叹道:“还算不错,你师父还记得老朽的名字而告诉你……”

陈剑却大吃一惊失声叫道:“前辈……你真的是宗大侠……这似乎太出人意外了……宗大侠是个……”

老侠叹了一声道:“这没什么值得惊奇的,一夜相思都能使少年白头,何况是四十年,铁人也该折磨锈了……唉!”

“虚名虽存……岁月不再,宗仪两个字虽然还挂在人们口边上,素衣郎君却已成为衰发老翁了……”

听到这位老人自称就是素衣郎宗仪,陈剑倒是吓了一大跳,北居南宗虽然不在门派,可是他们的武功造诣与闲云野鹤的风标,在武林中的地位还超乎一般宗派掌门之上,居志超也有人尊之为北神。

那是由他铁塔上而引伸出来的,相对的宗仪也尊为南君,可见仪表颇为才俗相思催人老,但至少他的打扮也不须如此落魄呀……尊敬中还带着些好奇,陈剑忍不住还是问道:

“前辈!您也许无心江湖,但是为什么会弄成这付样子呢?”

宗仪叹了一声道:“这些年来我的确灰心世事,旧日声名都不想要了,旧日的打扮自然也不许再存在,因为我与那位故人曾经约好,假如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就在这西子湖上偕老以终!”

云天凤对他可不像陈剑那么客气,哼了一声道:“这一辈子你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宗仪摇摇头,目中噙着泪水,凄苦一叹道:“是的!他生未卜此生休,我现在只能寄望于来生了……”

陈剑见他们又要绕到那个问题上去了,连忙岔开问道:“前辈!您对于剑城……”

宗仪等了一下,慢慢地消除脸上的悲哀,换了一付神情道:“老朽埋名江湖上,原想静静地浪此残生的,可是命运偏不由人,与南宫一雄做了邻居。”

陈剑失声急问道:“您见过南宫一雄?”

宗仪点点头道:“岂只见过,而且还跟他比过几次剑法……”

陈剑更急道:“您与他比过刻?那胜负如何?”

宗仪感慨摇摇头道:“南宫一雄不愧剑皇帝之尊,他的那手剑法的确无人能敌,第九招上,老朽弃剑认输。

不过他并不知道老朽是谁……”

陈剑脸色不禁微变。

宗仪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笑了一下道:“你放心好了!老朽并没有成为剑皇门下的家民,当然他邀请过我,而且还给我一个重要的职位,身分仅次于剑皇帝之下,可是让我婉言拒绝之后,他居然没再坚持,而且很客气地将我送出剑城,准许我自由自在地在湖上卜居……”

陈剑想了一下道:“前辈似乎对南宫一雄的印象很不错宗仪点点头道:“不错!他的确算得上一个人物,这不仅是武功的问题,最难得是他的气度,令人见之心折。老朽若不是有着那一段伤心事,倒还真愿意与他相处一些时日……”

陈剑与云天风都不满意地哼了一声,可是宗仪笑笑又道:“当然他并不是一个十全十美的人,他有野心,他骄狂不可一世,然而人家的确有值得骄傲的地方!”

陈剑更不满意了,几乎要发作出来。

宗仪却比他反应更快,马上接下去道:“你们放心好了,我虽然是在说他的好话,对他这种自空一切的作风却也同样地看不顺眼,因此我忠心希望有人能将他击败,这也是我愿意送你们去剑城的理由。”

陈剑这才对他的看法好了一点,问道:“前辈认为我们有些希望吗?”

宗仪想了一下道:“这可难说了,以我那位故人的六招剑法而言,那是绝无可能的,可是我刚才见到小哥的出手,你们的路数虽然相同,却似乎更具威力……”

云天风笑了一下道:“这当然了,这套剑法实则只有四招,那个人只显示了一半的威力,而且故意将后两招分开来使,变成六招,自然不能一气呵成。

宗仪怔了一下才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么说来你们似乎还有点希望,即使胜不了他,也不会败得太惨。老朽恭祝二位胜利成功,只要能击败他,略挫他的傲气,使他能与武林中人平易相处,那可是件天大的好事。”

陈剑没作声。

云天凤也不响了,宗仪却兴奋地重新操桨,使小舟在湖上如飞地行驶。

一会儿湖岸又在望了。

宗仪将舟划得更快;不一会,穿过桑林,来到一处小小的泊舟处,已经先停着几条小船,有两个乡农装束的汉子在那儿守着。

见到宗仪之后,一个汉子立刻堆笑道:“老爷子!您今天来得不巧。堡里发生了急事,城主恐怕抽不出空来招待您。”

宗仪笑笑道:“我知道!我也是看见那信号才赶来看看的,堡里发生了什么事?”

那汉子怔了一怔才道:“好像是几个人来堡里向城主挑战,城主刚好不在家,到碧霞洞与老和尚下棋去了,由宇文先生负责接待的。那批人剑法很强,六七个照面就削断了宇文先生的两根手指,小姐没办法,只好一面派人去请城主回来,一面放信号将公子召了回来,现在他们都是刚到,大概还在客厅里谈话呢。”

宗仪不由一怔道:“哦!会有这种事,那批人是什么来路?他们怎么会找到这来的?”

汉子陪笑道:“这倒不清楚,他们为道的那个人十分年青,与公子的岁数差不多,出手的也是他。其余三个年纪虽大一些,还没有动过手,也不知道深浅,而且他对堡中的情形比您老还熟,居然是由岸上闯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