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4/5页)

“那只是好的一面,你还没看见险恶的一面!”

“我不会看见那一面的,即使我要进人江湖,也必然是在我功成之后,那时候已有了一大批的朋友,也有了不小的名气。

因此,我的江湖生活也必然是轰轰烈烈的,最重要的是我有一辈子花不掉的财产,什么都不缺,何必还要在名利场中竟逐呢?”

他说得像个小孩子,又恢复他大少爷的习性了。

李瑶英认为现在不必去浇他的冷水,因而一笑道:“等你功成身退了,自然可以潇洒一番,现在却不必言之过早!”

“那当然,目前我还是全心全力地去应付东厂,看忠顺王的态度,他是不会放过我的了,因为他无法容忍西厂的人高居东厂之上。

那不但使他丢脸,也妨碍了他夺权大计的进行,而我却正好趁这个机会,把他的罪状搜齐证据,揭发出来,一举击溃他!”

“少爷!你别想得太如意了。东厂是纸老虎,被你一截就破了的,忠顺王目前是受了点小挫折。

但是以整个东厂而言,折损的实力连一成都不到,等他把人手都集中之后,挨打的就是我们了!”

南宫少秋微笑道:“这个我很清楚,但我们为什么要等着挨打呢?我们可以先发制人,不等他把人手集中,一个个分开来,先去解决他们!”

“你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吗?”

“我不知道,但是卢凌风知道,这老小子不简单,他的实力虽不足以与西厂抗衡,但在打听消息,了解动静上却有一手。我去问他,他会告诉我的。”

李瑶英无法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卢凌风主掌锦衣卫是有一套的,东厂如此跋扈,也没能把他吃掉。

东西两厂作阅墙之争,他一定是乐于帮忙的。

因此她想想又问道:“借口呢,你总不能平白无故地去找人家麻烦吧!何况对方隶名东厂地不是好说话的衙门。”

“这个没问题,锦衣卫记载了他们每一个的素行,人人都有一笔该砍头的帐,绝不会冤枉他们!”

“可也轮不到你去管呀。”

“怎么轮不到,这正是我厂卫的职责,不能因为对方也是厂卫,我就愈法宽纵他们。卢凌风说他可以供应十足的资料,叫忠顺王无话可说,也没人能怪我。”

李瑶英有点不相信地望着他道:“少爷,你真的是第一次办事?”

“看我样子就知道了,我像个久于办事的人吗?”

“可是你处事老练稳健,遇事果决,却不像是新手!”

“处事老练的是卢凌风,是他建议我如此做的,我的确是个新手,正因为我是新手,什么都不懂,我才会虚心地接受别人的意见和忠告!”

李瑶英也没话说了,事实的确如此,因此,她只有道:“你就这样信任别人,不怕人家把你卖了!”

“我知道他如此做当然有私心,但我倒不怕他整我的冤枉,因为他明白我的背景,我的脾气。

若是我跟他作上了对,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再说我也不是事事听他的,自已多少也作了个选择,刚叔和苏叔叔也不是好骗的!

李瑶英只有一叹道:“你真是好福气,有那些帮你忙的人,你只会坐享其成。”

南宫少秋立刻道:“这话我反对,我虽然实际所出的力不多,但我却是最重要的,如我不推动,整个事情就不会进行了,因此,我才是真正掌舵的人。”

这话是无可辩驳的,何况李瑶英也不是真的想调侃奚落他。

自从南宫少秋发过那一次不正经的脾气后,她已经驯顺多了,遇事也不太争执,多半是顺着南宫少秋的意思去做。

虽然有时她心中还是不太同意,认为不是最好的方法。可是事情做下来,她才发现南宫少秋的办法稳健而踏实,的确是最好的,倒是照她自己所想的去做,准会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这也使李瑶英明白到自己的见识思想处事实在不如人。

南宫少秋只是态度上轻松随和一点,看上去不够庄严,但他所想与所决定的事,却都十分正确。

因此,在芳心中,对南宫少秋已由喜欢渐渐地进为爱慕了。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操,喜欢一个人时,有时会去迁就他,那是有点勉强而且并没有放弃自我。

但是在爱慕一个人时就不同了,那可以使人完全地放弃自我,毫无条件地接受对方的一切。

南宫少秋这一个黄昏是过得十分旖旎的。

但对方是两个很自重的女孩儿家,他也不是一个真正的纨绔子。所谓旖旎,最多也只是耳鬓厮磨,口角温存而已。

所以到了更深时,南宫少秋要走,两个女孩子虽憾良宵苦短,却也没有再多留他,只订了第二天的碰头时间,就恋恋不舍地分手了。

南宫少秋却没有离开多远,他一转又到了胡美珍和席容容的闺房。

南宫素秋和慕容刚以及另外五个女孩子都在,她们有的作了男的打扮,在故意和两个女的调笑。

胡风追着席容容,说是要亲亲她的小嘴,席容容笑着逃,胡风则在后面追,口中还叫着一定要捉到她亲个够不可。

席容容逃出了门!

南宫少秋恰好进来,被胡风一把抱个正着,然后在嘴上喷喷地吻了两下道:“好香!好香!”

大家都笑了!

胡风犹自未觉道:“容容!你的胭脂是在哪一家买的,味道还真好……”

南宫少秋进门时,看到席容容急急地擦身而出,知道胡风是捉错了人,而且在黑暗中也瞧不清楚。

因此他只有笑道:“胡大官人,下次你要亲奴家时,最好把胡子剃掉,那玩意扎的人挺不好受的。”

胡风这才发现是亲错了人,也只呆了一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这份洒脱,在女孩中倒是不多见的。

南宫少秋忍不住用手勾住她的肩膀用力地揽一下,那是一种男人间表示好感的方式,用来表示他的钦佩!

胡风笑着扯下脸上的胡子道:“我的南宫大爷,您可千万别把我当成男的,那我不成了兔二爷了!”

兔二爷是京中人对男妓的别称。

因为京师时兴一种儿童的玩具是个泥土捏的免子,身上却穿了衣服,脸上还抹了粉,点上红眼睛和鲜红的嘴唇,很是可爱。

因此就借用来形容那些男妓了。

南宫少秋也大笑起来,一手拉着她,一手拖着躲在身后的席容容,来到里面笑着道:

“这儿好热闹,大家都在了,对不起让各位久等了。”

胡美珍道:“还好!总算等着了,我担心的是少爷你乐而忘返,不记得有我们这些人。”

南宫少秋笑道:“没那事儿,我们谈得久一点是因为她们自报了身分,果然是上穷碧落下黄泉那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