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骰子滚定下来,果然是二个三、一个四,而她翻开的两张牌,却是么二配二四的至尊对,周围一声轰然叫好。

由于她的牌没有拿错,又是牌九中最大的一对,陆大元连牌都不看,赔出了一万元。

第二副牌,久米子还是挪出七点,这次的牌却比庄家小,陆大元又吃回了一万元。

但第三副、第四副,都是久米子赢了,她赚进了两万元。

陆大元脸色虽然沉重,但一声不响,把牌往她面前一堆道:“现在该女士推庄了。”

久米子含笑洗牌、叠牌,然后推出了第一条。

陆大元颇有信心地掷出了骰子,可是等他抓起牌时,脸色就变了,因为他记得这一条庄中,最大的一副该是天牌配么八的天罡。

可是此刻却是天牌配梅花,变成了两点。

对方在叠牌分牌时,居然逃过他注意,使牌乱掉了,手法上已经胜过他了。

幸好,久米子的牌也只有两点,地牌配四六,地二输天二,赔了他一万。

以后的三条庄中,陆大元居然都赢了,但是陆大元却脸色铁青,汗落如雨,因为每一副牌都不是他预料的点子。

也就是说,人家连施了四次手法,都错开了他的注意,所谓赢,只是对方故意放水而已。

久米子先前已经赢了两万,加上对赌时赢了两万,四万元刚好全部输给了他,但输得十分漂亮。

陆大元也是在外面跑的人,落槛地一拱手道:“稻田女士技艺精湛,敝人自愧不如,女士还有什么指教?只要吩咐一声,凡是陆某能力所及,无不从命。”

久米子笑道:“陆先生太客气了,愚姐妹只是来切磋一下,别无他意,现在领教过了,愚姐妹也该告辞了。”她是掩护唐烈进来的,此行目的已达,因为赌场中已经看不见唐烈的影子,她们也不想多留了。

美子在骰宝那边,小胜进几千元,她倒是很大方,一下子就把筹码赏给那些赌场中跑腿的人了。

这倒是赌场中从所未有的大手笔,得到了一大片称谢的声音,姐妹两人风光地出了门,回到了“樱”料理店。

美子担心地道:“不知道唐烈进行得如何?我想再进去帮帮他的忙去,同时也自己碰碰机会。”

“你进去行吗?我们已经引起注意了。”

美子一笑道:“你跟陆大元豪赌的时候,我趁机四下看了一下环境,心中有了个底子,也看准了门路,换了衣服去,应该没问题,而且对方也想不到我们会去而复返。”

久米子想了想点头道:“也好!我也跟你去看看,碰碰运气,必要时为你打个接应,对方并不简单,赌场里的实力很强,至少有二、三十个打手呢!”

美子笑道:“二、三十个算什么,我二个人就吃得下来。”

“妹妹,虽然你我在黑龙会中受过特别训练,但是你也别忘了沼田老师的话,要我们别轻视中国的江湖人,他们中国,有不少奇技异能之士。”

美子道:“时代不同了,奇技异能都挡不住一颗子弹,中国的江湖人中,我只佩服一个唐烈,那才是一把真正的好手,隆记赌场中,只是一批混江湖吃饭的人,已不算是江湖人了。”

久米子没有多说什么,显然她自己也是存着差不多的心念,姐妹两个各自换上了便装,带好了百宝囊。

那里面除了枪械之外,还有许多忽者的法宝,黑龙会的组织,脱胎于古时的忍者,传统上许多的技术还是流传下来。

她们轻捷而悄悄地出了门,再次来到了隆记赌场,里面的赌兴正浓,十分热闹。

她们这次没走正门,由旁边绕出去,到了一所矮墙外面,纵身跳了进去。

黑暗中,有一条人影紧跟着她们,那正是唐烈,他虽然早已潜伏在此,却没有任何行动。

似乎算准了这姐妹俩会再来,等着由她们开路呢!

那姐妹俩轻捷如狸猫般的身形,很快就进入到了花园中。

这是一栋西式的二层洋房,大概是后来添建的,颇具气派,面积也很广,是用来作为贵宾招待所的。

上海有许多大亨,中国也有不少的闻人政要和大财主,也喜欢玩上两手,隆记就设置了这样的一间俱乐部。

等闲人是无法进入的,随时都有人严密看守着。

今天似乎特别地加强了戒严,不仅楼下的大厅有人守卫,连花园中都有人巡视着,一波接一波地丝毫不松懈。

但稻田姐妹却是干行动的行家,她们熟练地运用了所习的技能和地形的掩避,躲开了那些巡逻者。

然后由水管爬上天台,那儿原来也有一个执枪的守卫。

可是稻田美子由腰上解下了一根丝带,两端各系着一颗小铜球,她把丝带抡起来,以一个巧妙的弧形批出去。

丝绳无声无息横着飞出去,绕在那人的头子上,铜球受阻力回绕,使丝绳缠在那人的脖子上,就像是一只有力的手扼住了他的脖子。

那人连忙用手去拉颈下,美子飞快地窜过去,双拳骤击那人的两没太阳穴,那人无声无息地倒了下来。

美子解下丝绳,系回腰间,姐妹两人打开天台的门,轻捷地下去了。

唐烈也翻了上来,首先去看看那个守卫,只见他已七孔流血,舌头伸出,紧缠的丝绳已经要了他的命。

美子再加上两拳击中要害,这人几乎是立刻死去的。

唐烈不禁摇摇头,有点后悔拖稻田姐妹来参加行动了。

被杀的虽是个枪手,却是帮会中人,这笔帐是要记在他头上的,今后与清帮的过节就很难善罢了。

他没有想到一向温娴柔顺的美子,杀人时居然能冷酷得不动声色,当作家常便饭似的。

把 体拖到一个黑暗的角落上放好,唐烈居然代替了那个守卫的职务,在天台上四处巡视着。

甚至于还探身向远处底下的巡者举手打招呼,表示平安无事。

黑暗中,底下看不见他的脸,这是最佳的掩护,当底下的人把他当作自己的同伴时人就不会注意这儿了。

他放心地在平台上,一间间地探头察看着。

终于,他的心跳起来,因为他在一间房子里,看见了那口皮箱,正是莫德富后来取走的那一只,里面放看文件的,只是不知道文件是否放在里面。

箱子是放在床前的一张短几上,床上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赤裸看身子,缠成一团,正从事着一种运动。

那赫然是莫德富和杨丝丝,他们保管着这口箱子,不敢轻离,但又寂寞无聊,好如此来互相慰藉了。

运动正在紧要关头,唐烈轻捷地由顶上翻下去,落到阳台上,他倒不是有看戏的嗜好,而是他要设法取得那口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