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3/5页)

司马瑜恨声道:“恨!恨!恨!这个字害了多少人,要是世上无恨,人兴人之间也不会争运起,永无宁日了。”

无忧仙子道:“恨由爱生,这世上一天有爱,就一天有恨,爱恨因果相结,生生相克,所以古人说;‘人生长恨水长东’,恨是无法在这世上消弥的!”

无忧一番话,搏得司马瑜由衷的赞美,此时,无忧面上的祥和之色,似乎给予给予他一种安宁静温的感觉,不觉脱口道:“世上能如仙子这清心寡欲,爱恨分明的人实在太少,所以弄得你争我夺,相互残杀,为名,为利,为情,为欲,终日在漩涡急流中挣扎,今日你死,明白我亡,尽管有前车的殷鉴,后继之人仍多,世事如此,武林中是如此。”

无忧仙子道:“少侠心中淤穹,似已豁然贯通,只是古语说得好,虽大力金刚,也难断情丝万缕,少侠一时无法摆脱而已,无忧此去将不再入尘,这是我俩最后的一面,少快前途珍重。”

无忧仙子语毕就要离去,司马瑜叫道:“仙姑……”

无忧拂袖轻挥,淡然答道:“少侠不必再露儿女之态,无忧去也。”

语毕,绝据而去,转瞬,便消失于暗夜中。

一阵夜风扑面而来,司马瑜好似蒙然醒觉,神智一清,飞奔回返旅店。

进得屋内,萧奇已然坐在榻上,见司马瑜进门,就劈头问道:“你半夜三更上那里去了?”

司马瑜就将被笛声所引,见到无忧的经过叙述一遍。

萧奇叹道:“此女遁身山林,她的武功修为必有惊人的进步,只是,她可不能再动凡心了。”

司马瑜断然答道:“不会的,她目前已然六根清净,心如止水,绝不会再恋尘世了。”

萧奇道:“但愿如此!”接着又道:“靳春红乃东海三魔门下,碧云山庄的事应该通知他们一声,再说,能够找到方天华及长孙无明二人,我们的实力也就大增,所以,我想去东海一行,下个月底就可赶回,绝误不了五月五日碧云之行。”

司马瑜道:“也好,那信口开口李一定及笑脸方朔公孙述二人,如在东海三魔处,最好能邀他二人前来,到时,也许有助于我们。”

萧奇握拳一击,颔首道:“对!那公孙老儿的空空妙手,也许大有用场,只怕他二人不在东海。”

司马瑜道:“那只能可遇而不可求。”

师徒二人言谈之间,天色已经大亮。

此时,隔室四女,也自起身。

众人净面已毕,吩咐店家端治早点。

匆匆吃罢,萧奇肩负行囊,对众人说道:“我要往东海一行,你们是这旅店中暂候,平日最好深居简出,碧云山庄离此甚近,免得遭惹无谓麻烦。”

众人唯唯应允,萧奇正待举步,忽见人形闪动,一个三尺青衣童子已然进得屋内。

童子稽首为礼,问道:“那位是司马少侠?”

司马瑜一见童子进屋,便觉得有些眼熟,正在记忆中搜索,一听童子问起自己,忙应道:“我就是司马瑜,找我何事?”

那青衣童子也不答话,自袖内取出红东一束,双手递给司马瑜,回身就走。

此时,司马瑜突然脑际灵光一闪,暗道:“这不是碧云山庄宴客斟酒的小童么?”

一念及此,身形一纵向前,一把向那青衣童子后领抓着。

那一抓落空,那青衣童子已然出得屋门。

司马瑜见被童子走脱,一声暴喝道:“小童慢走!”

语音未落,人已纵出,此时与那童子只不过相距尺许,司马瑜双手俱出,分向那童子两肩抓去。

那童子既不回顾,也不闪躲,眼看双手就要临肩,那童子像以被一股巨力推动,飘出丈余,接连几纵,已然出了旅店大门。

司马瑜虽两抓落空,仍然换而不舍,紧跟而出。

此时街衙之上,早市已发,人烟稠密,只见万头攒动,那里还有那青衣小童的影子。

司马瑜顾腕一叹,徒呼负责,颓然回到屋中。

萧奇道:“就算你将那童子抓住,你又能问出什么?看看那红柬内写些什么话?”

司马瑜听萧奇提起红柬,才猛然想起,方才在屋外双手齐发时,已然随手一丢,立刻回身屋外在庭院中抬回红柬。

司马瑜将红柬展开,六个人一齐探头来看,只见那上面写道:“闻听你等对我之令置罔闻,俏罗刹冷如冰,艳罗刹靳春红,不但不遵令改名易号,反欲邀武林高手于五月五日前来本庄大兴师问罪,碧云山庄门户洞开,欢迎尔等前来授首,五月五日午时一过,即开杀戒,希勿自误误人。”

下面的署名是“碧云山庄俏艳刹女李冰红”。

靳春红一把夺过红柬,撕得粉碎,怒道:“好大的口气,简直太狂了!”

冷如冰接道:“不怪人家口气大,一个门下使唤童子,已有绝世轻功,可以想见他的主人了。”

萧奇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头我只会打硬仗,可不会劝心眼,等我找到方天华再说,那家伙的鬼主意多,也许有挽回之机,老头儿去了。”

萧奇安慰众人一番,掉头耐去。

司马瑜等五人各自吁了一口长气!

时光荏苒,春去了。夏来了,夏也深了。

南边天热较早,虽是五月初,已有了褥署的焕热。

司马瑜心里也是焕热的,面目热中带躁。

今天已是五月初三了,长眉笑煞萧奇东海之行仍未回程,冷如冰与靳春红二人,几次三番要连袂上碧云山庄,都让司马瑜给劝阻住。

他们的理由是对的,既然李冰红无缘无故的找上了她们,那就应该由自己去了结,免得李冰红滥开杀戒,使武林中人遭受无辜。

可是,司马瑜了解她的个性,此去必然丧生于李冰红手下,所以,他坚持不让她们二人前往,并着薛琪马惠芷二人轮番看守,以免她二人逞强暗去。

月余来,司马瑜的希望完全寄托在方天华身上,而去约方天华的萧奇却又过期不回,怎能令司马瑜安心呢?

看看天色又晚了,旅店已然上灯,司马瑜的心情跟着时光的流逝,愈来愈沉重。

冷如冰近乎哀求的声音,已不知在司马瑜的耳边讲过多少次了,这晚,眼看今天的等待又白费了,于是,她又向司马瑜求道:“瑜弟弟!求你让我跟靳春红妹妹去吧!死也好,活也好,反正绝不能让李冰红妄开杀戒,祸及无辜。”

司马瑜和声劝道:“再等等,也许今晚,也许明晚,他们一定会来的,师父虽然爱说笑话,可是这种玩笑他绝不会,我们一定要等他老人家回来再作决定。”

冷如冰道:“瑜弟弟,我知道你的好意,你怕我们去送死,我与春红妹妹也算是死里逃生,毒龙岛,太湖畔,白雪宫,我们都是该死不死,必死又生,何况此去碧云山庄,并非准死无疑,你何苦劝阻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