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4/5页)

妻子湖颓废地坐了了下去,叹道:“看来家师又重涉世了,唉!二十年来,家师心中积淤太深,所谓物极必反,一但性情突变,这武林中看来要多事了,”

司马瑜凛然地道:“难道那华老前辈会将一股怨气发泄在武林之中?”

姜子湘道:“但愿不致如此,否则,掀起一阵血雨腥风的轩然大波,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司马瑜总算将碧云山庄的事弄清楚了,想到此行目的,不觉脱口问道:“尊驾对在下等来踪去迹,了若掌指,而且俏艳刹女李冰红要冷,靳二姑娘改名易号之事,亦是一目了然,因而作歌点迷,莫非尊加具有袖中神算?”

姜子湘道:“子湘虽被李冰红绝情逐出山庄,但李项空与我因笛琴而交宜,却情谕手足,我俩仍是经常往远,故庄中之事,我尽知悉,李冰红指令冷、汪两位姑娘改名易号之事,虽横蛮无理,其情不无可原,因为娇容变魔面,其内心的打击太大,难免对其他较好面目的女子生出嫉妒之心,冷靳二位姑娘可否怀怜悯之心,相让一步。”

冷如冰轻哼一声,讽道:“原来这念红居主人不过是一介说客,如冰行不改姓,坐不改名,请勿再多费唇舌。”

这几句话犀利无比,宇字如刀,但姜子湘涵露已臻火候,不温不怒,笑道:“冷姑娘所言,子湘聆教,但肺腑一片赤心却不能不陈,作歌相引各位,是项空与我的意思,方才相商请冷、靳二姑娘委曲求全,一则是让李冰红在饱受刺激下,稍利一点心里补偿,一则也可以保全武林免遭浩劫,请冷姑娘不必误会。”

司马瑜言道:“李冰红扬言血洗武林,此语过于诳傲,纵然他功力过人,在下等不是对手,但令师似乎不会袖手一旁,听任其胡作非为。”

姜子湘谓然道:“唉!只有家师自感逼李氏兄妹强服变容之药后,深感有愧于他们,答应今后他兄妹二人之事绝不插手,只怕家师也奈何不得。”

靳春红人得念红居,尚未与姜子湘答话,此时却忍不住言道:“春红不才,也曾添为江南四十八寨首领,昔日为寇首,今日自非善类,武林之中不是单分武功强弱而定高下,也得讲理,我倒要去和这位刹女评评理,凭什么要我们改名换姓?”

冷如冰附合道:“对!我俩上碧云山庄找李冰红去。”

语毕,二人就要动身。

姜子湘忙伸手阻止道:“二位姑娘慢行一步,李冰红因遭突变,性情暴戾,依在下看,此去无异羊入虎口,死虽不足畏,却不足得。”

冷如冰道:“你休想恫吓,武林中人,无人惧死,但须死得其所,我二人纵使葬身碧云山庄,已足无憾,因为李冰红再也的找不到想在武林中出气的薪口。”

靳春红也接口道:“李冰红想使我们被迫改名易号,而达到心里满足之欲,但是她休想,我们虽死,却让她知道,单凭她的一身武功,不足以傲视武林,或征服武林,我们不但不让她满足,反而让她更空虚,更感觉孤独。”

姜子湘听到二人的话,不禁倒抽一口气,当即感触万千地道:“世人难忘名利,武林中人更重视‘名’位,此为武林中纷争纠结,永无止息的一大原因,二位姑娘兰心惠质,竟也不能摆脱,令人惋惜!”

冷如冰哼道:“不怪你在歌词内叫我们‘不妨礼佛焚香’,我们尚自眷念红尘,无意入定参禅,请少费心神吧!”

姜子湘道:“姑娘正值青春年华,自然尘缘示尽,所谓礼佛焚香’,不过是希望姑娘看破名利二字,与世无争,岂不落个清静。”

靳春红道:“尊驾的话,可谓明情至理,我与冷姊姊感激不尽,看破名利,应由内心自发,此次系被人所强,断难应允。”

姜于湘谓然一叹,道:“也罢!人各有志,不能勉强,不过子湘相引各位来此,原是一番好意,唉!劫数难逃啊!”

冷靳二人齐声道:“劫者天意,非人力可以挽回,我二人已准备在碧云山庄应劫。”

二人声调平和,态度安祥,一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泰然神情,不但使姜子工心折,同行三人也感到心慑,一时,全场哑然。

忽然,一阵犹如黄钟大吕的宏亮笑声,自屋外传进,人影幌动,已然闪进一人。

此人一经现身,众人无不一怔!

此人是谁?原是重涉江湖震惊武林的万漏阁华云。

华云威目一扫,和声道:“真所谓人生何处相逢,云开大山一别,不过数日,想不到此竟又碰上了。”

众人方待答话,姜子湘已然跪下,虔敬地道:“弟子叩请师父金安。”

华云既不回礼,也不答话,挥袖一拂,一般暗劲将跪在地上的姜于湘扶起,对司马瑜言道:“小侠率领四凤,想是要去那碧云山庄找李冰红理论改名号之事?”

司马瑜道:“不错,只是目前还不会去,要等到五月五日,与几位朋友会齐。”

华云道:“只怕倾出全武林中之力,也未必能使李冰红改变主意。”

司马瑜道:“我们只希望当众讨取公道,请华前辈也能到场,主持一点正义。”“华云面上现一丝苦笑,回道:“我已答应永不过问李氏兄妹的事,这碧云山庄我怕去不得。”

司马瑜激道:“华前辈身怀绝世武功,竟然听任李冰红血洗武林,胡作非为,不但小辈们不答应恐怕武林中人也误会。”

华云忽然一阵狂笑,威目逼视司马瑜道:“华某不计毁誉,更不求谅解,你辈年青人的确真得可爱,可是你等到了我这年纪,恐怕就不会这殆天真了,告诉你,武林中只有利害之分,而无公道之心。”

司马瑜道:“前辈想是历经沧桑,饱受忧患,对世事当有另一种看法,我等置身武林,应以行侠仗义为根本,如果只重利害,不存道义,那岂不成了绿林草寇之辈。”

华云畅然笑道:“少侠赤子之心深堪嘉许,但愿能持之以恒,不过……来日印证罢!”

华云笑语一收,转向姜子湘厉声道:“你自离万漏阁后,就整天泡在碧云庄的温柔乡内,不事上进,现在李冰红将你逐出,你又躲在这里,难道你想当商山遗老吗?想不到我万漏阁竟出了你这消沉颓废的弟子。”

姜子湘垂首领责,戚然回答:“弟子只是因为你老人家绝迹江湖,所以也不敢在外胡撞,才隐居山林,倒不是意志,沉况不事上进。”

华云冷哼一声道:“我知道你对我处置李氏兄妹的事,暗怀不满,但是,你身为万漏阁中弟子,谅你也不敢有所发作。”

姜子湘闻言变色,凛然道:“弟子从未有如此想法,师命重如山,师恩深似海,岂能不遵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