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4/7页)

司马瑜见他的欲语又止,乃接口问道:“兄台想说些什么?”

沙克昌想了一下道:“关于我的身份,以及我父母之事,我想在手刃沙克浚之后,立刻晓论全国!”

柳云亭连忙道:“那对先王的令名,以及兄台的声望都大有损害!”

沙克昌毅然道:“我不能计及这么多,帝王也是人,人总不免犯错,先王与我母亲发生私,原是他的不对,人民若是因我是个私生子而鄙弃我,我也应该尊重他们的意见,让他的另拥新主好了!”

他说话时脸上一片正色,使得司马瑜等人对他在心中生出一种由衷的敬佩。可是沙克昌不等他们将这种意思表露出来,一掀蔓草,已经跳了出去!

司马瑜等人也赶快追了上去!

但见他们立足之处,背驱千丈深谷,面前就是那巍峨的寝宫,四周有绿树池亭,却是空无一人!

沙克昌望了一下道:“沙克浚以为这后面绝对不可能有人偷来的,所以才防备得很疏忽,谁知道越是万无一失的地方,越可能出漏子!”

司马瑜同意道:“居安思危!这是我们时刻所不能忘的警言!”

沙克浚点点头,拔脚向寝宫中行去,那儿只有一道小门。

门是敞开的,沙克昌正想跨进去,柳云亭阻止他道:“慢着!

居安思危,司马少侠刚才说过,台端怎么就忘了!”

沙克昌脚步一顿,柳云亭却在草地上拔起一株小树,先朝门D一探,立问嘶嘶之声不绝,由门的两旁,射出十几道寒光,将那棵树割得粉碎!

沙克昌脸色一变道:“多谢柳先生,若非你提醒,我恐怕早已像那棵树一样了!”

柳云亭微微一笑道:“沙克浚对这道后门本来是不设防的,自从那次侍卫被暗杀之后,他立刻提高了警觉,这道机关的装置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沙克昌微现疑色,柳云亭笑笑道:“因为这是我与他两人装置的!”

沙克昌喔了一声道:“里面还有什么机关吗?”

柳云亭摇头道:“不清楚!这里面一共有多少机关,恐怕只有沙克浚一个人知道!”

一言甫毕,屋中突然传来一声哈哈大笑道:“我也不完全知道!因为有些机关,还是我那死鬼叔叔装的!所以在这所寝宫中,我也不敢随便乱走动……”

那分明是沙克浚的声音,众人俱皆一惊!

沙克浚又大笑道:“不过你们可以放心进来,我可以担保这一段路上,绝没有其他危险了!”

大家对望一眼,沙克昌突然一挺胸,大踏步地走进门去,司马瑜跟在他身后,柳云亭虽觉太危险,也只有硬着头皮跟着进去!

入门是一列画屏,屏后是一间大厅,因为有画屏挡着,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沙克浚究竟在什么地方!

五人正在立步蹉跎,沙克浚的声音由后后传来道:“从猩红色的地毯上走!”

沙克昌仍然昂头挺胸,却完全依照所言,踏着那松软红地毯,绕过画屏,一直走了过去,其余四人随在后面……

沙克浚赤裸着上身,虬清的肌肉上裹着一些白绸条,那些部位,正是他受短剑刺伤的地方,然而精神抖搂,毫无病容!

沙克昌凛然不惧地走到他面前丈许处站定。

沙克浚对着他望了片刻,才哈哈大笑道:“堂弟!你终于来了!”

沙克昌神色微动道:“你知道我是谁了?”

沙克波大笑道:“我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是看在你那死去的母亲份上,一直没有追究,才容你活到这么大!好弟弟!你知道吗,在名份上,你应该算是我的儿子!”

沙克昌勃然怒叫道:“放屁!你满口胡说!”

沙克浚仍是大笑道:“我一点也不胡说,华妙玲虽然死了,她并未与我解除婚约,你只要承认她是你的母亲,便无法不论我是你父亲!”

沙克昌的脸上充满了愤怒,可是他居然忍住了,冷冷地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准备将我们之间的事,公诸于国人之前!让全国人民都知道我是谁的儿子!”

沙克浚似乎略感意外道:“你也准备让国人知道你父亲乱伦的丑事!”

沙克昌怒声道:“我母亲只不过跟你有着一个空虚的名义,并未真正嫁给你,怎么能说是乱伦呢!男女相悦仍人之常情,虽帝王亦不能免!”

沙克浚哼了一声道:“你也准备承认自己是私生子!”

沙克昌沉声道:“这是注定的命运,我无须否认!”

沙克浚呆了一呆才道:“好!我很佩服你的勇气,更佩服你的胆识,你不但敢闯进此地,甚至于还毫不考虑地走上我指定你的路线,万一我是存心达你的,你岂非死得太冤枉了!”

沙克昌冷笑一声道:“我既然敢来找你,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与其怀疑你,倒不如相信你,你真要是那么卑鄙的话,我也只有认了!”

沙克浚语为之塞,厉声大叫道:“好!华妙玲生得好儿子!哈…小子!你找我干吗?”

沙克昌借过司马瑜手中的短剑道:“为我父亲报仇!我要用这支剑同样地插进你的胸膛!”

这几句话说得声振金玉,壮气四塞!

沙克浚被他的正气慑住了,半响之后,才轻轻一叹道:“好小于!我真佩服你,以你那样一个无耻的父亲,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沙克昌怒不可抑,厉声叫道:“沙克波!你少废话!快拔出剑来领死吧!”

‘沙克浚却毫不紧张地道:“杀了我也没有用,国人绝不会拥戴一个私生子做皇帝的,即使有那几个老家伙帮着你勉强登了位,你可能比我还不得人心!”

沙克昌哼声道:“我杀你的理由是为了替父亲报仇以尽人子之责,至于这盏盏帝位,我根本没放在心上!”

沙克浚冷冷一笑道:“这么说来我倒是没有理由不应战了!”

沙克昌不耐烦地道:“那就快拔出你的剑来!”

沙克浚却摇摇头,指着身上的绸布过:“很抱歉!我身上的伤势使我无法用剑!你决心要杀我的话,就请这样子来吧!”

沙克昌不禁怔住了,万没想到沙克浚会用这样态度来应付的,想了半天,他才厉声叫道:“沙克浚!你不要耍无赖,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避一死吗?”

沙克波微微一笑道:“我自从登上这个宝座之后,就不再把生死放在心上了,人间最宝贵不过天子,我还有什么可追求的呢!你尽管动手吧!”

沙克波着牙齿叫道:“不!我绝不杀一个不抵抗的人!”

沙克浚冷笑一声道:“我杀死你父亲的时候,也没有遇到抵抗!”

这句话将沙克昌又激怒了,挺身逼前两步,短剑探出去已可移动他的身上,然而他却始终提不起那股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