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6(第2/3页)

“行了!”

沈听眠气喘吁吁地把他推开,脸红通通的,生着气:“你就不能好好学习,唔……”

李牧泽在他水光泛滥的唇上又吮又咬,眼睛亮亮的,软绵绵求他:“再一会儿,就一会儿,你最近都不让我碰……”

“我怎么不让你碰了,”沈听眠衣服皱到不行,他胡乱推了李牧泽两下,感觉被黏人的大狗缠住了,“你老……!后面还坐着人呢!”

“他们不会瞎说的,别害怕嘛。”李牧泽被沈听眠的手掌推着脸,脸蛋撅起来,嘴巴也嘟嘟着,含糊不清地挣扎着说,“再亲一口,就一口。”

沈听眠不愿意信他的鬼话了,李牧泽却直接在他手掌上亲了口,不知道哪里学的招数,抓着他的手指开始小口小口嘬着亲,最后含住他粉白的指尖。

沈听眠红着脸,愣愣看着他。

李牧泽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炙热的胸口,在夏日的夜晚里叫他:“眠眠。”

沈听眠心软得一塌糊涂,他万分纠结着,用混乱的口吻说着:“再、再一会儿,必须去学习了。”

李牧泽像得逞的小怪兽,他笑得纯真,贴过来揉着沈听眠的肩膀,对他说:“那你亲我一下。”

沈听眠恍惚着,眼眶开始变得酸涩,他听话地上去亲了李牧泽的脸。

李牧泽扣着他的后脑,低低地、渴望地说:“不行,得亲嘴巴。”

沈听眠眼睛是红的,他屏着气去亲吻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愿望,吻着李牧泽的嘴唇,这让他得到了洗礼。

这从来不是亲吻,是蜜蜂在心仪的花朵上采蜜。

沈听眠眼睛的余光扫到地面上他们交叠在一起的影子,他问自己,像不像永远。

他们本应该如此,不论以后如何回忆这段匆匆岁月,快乐都占据更多的位置。

“牧泽,你跟我说话不用总是这么小心。”

沈听眠靠在李牧泽身上,低低垂着眼睛说:“我是单亲家庭里长大的孩子,早就习惯了。”

“我……没有呀,”李牧泽笨拙地否认着,“我从没有因为这个可怜你。”

沈听眠点点头,说:“我已经很少羡慕过别人什么了,如果有,那会是嫉妒,我不是那么温和的人。”

“我就和我妈旅游过一次,在一个大船上,船上的人搞促销,交了钱就可以去一个围起来的地方里坐着看风景,还有红酒和点心。好像是几百块,我不记得了,我们没有交,就在人堆里站着,我感觉她的情绪很不好。”

说到这儿,他又露出厌烦的样子:“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了,你也不用安慰我。”

他把头往李牧泽怀里埋去,抱着他呼吸。

李牧泽斟酌很久,跟他说:“我们可以慢慢变好,长大以后,改变这些。”

沈听眠的声音很小,小到李牧泽并没有听清。

他说,“不要跟我说这种充满希望的话……”

他这样说了,却还是忍不住,忍不住在疲倦的轮回里有了一点点期盼。

可他早该知道的,这漫无边际的春风,从来不该出现在灼热的夏日里,太阳那么烫,把一切希望都烫成热浪,随处可见,又摸不到。

第二天下午,沈听眠在厕所的隔间里,听到李牧泽和刘老狗从外面传来的对话。

“都说你啥了?”

李牧泽满不在乎:“还能是啥,说要叫家长,我又不怕他。”

“那随便,咱爸咱妈开明。”刘老狗试探地问,“那你下次还考砸怎么办?”

“不知道,”李牧泽坦诚地说,“我现在是真没心思学习。”

“你俩还没和好?”

“早就和好了,但是……”李牧泽说,“他不高兴我就跟着操心,虽然也帮不上什么忙吧,我也不知道。”

“你这样就有点儿,是吧。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你想上X大。”

“嗯,再说吧,又不是明天高考。”

要拉着他一起坠下去。

坠下去,毁了他。

沈听眠的逻辑是混乱的,但他知道这一切都不健康极了。他不能永远活在挣扎里,生与死只在一念间,无论生的渴望多么强烈,只要痛苦来袭,他便还是想要死。

没有人像他这样活着,这已经不是要不要放弃李牧泽的问题了,他很清楚,他是不想拥有自己了。

在某个课间,沈听眠抬起头,看见赵琛。

赵琛拍了拍他的桌子,插着兜要往外走,别别扭扭说:“沈听眠,你过来。”

沈听眠跟他走到外面的过道,他们站在窗边聊天。

“你最近,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沈听眠有些意外:“嗯?”

“我就是,是吧,感觉你好像憋了事儿。”赵琛说了很多,“我知道你是那种,比较敏感但是很坚强的人。你表现得挺无所谓的,心里能装事儿,也不会挺去说自己想要啥……就是,哥们儿知道你难过,你要是有事儿,就跟我说说。”

沈听眠没有说话,他总是很温顺,只是这时眼睛里装了太多沉重的东西。

赵琛刚要说什么,下一秒,沈听眠笑了出来:“噗。”

他好笑地说:“能有什么事儿,被你说的,我好像家里出大事了一样。”

“没有啊?”赵琛松了口气,“算了,没有就行。”

他拍了拍沈听眠的肩膀:“遇事多想想家人,阿姨把你拉扯这么大,她对你多好咱们都看在眼里,你小时候家里就几块钱也都紧着给你吃一口呢,你要对得起她。”

这是……

是灼热又躁动的夏天。

沈听眠感到周围都是柔软黏腻的暖风。

他在某些时候感受不到任何东西在流失,在风里承载着自己全部的重量,摇摇摆摆地飘荡在空里。

晚自习忽然停电了。

那一瞬间,沈听眠脸上忽然被什么碰到了,很软。

是李牧泽的嘴唇。

周遭都是喧哗,同学们在叫,在讨论,而李牧泽在停电的时候偷偷亲了口他的小同桌。

“真奇怪。”

来电后,李牧泽说。

沈听眠问他:“什么奇怪?”

李牧泽捂着滚烫的脸,摇了摇头。

他和沈听眠都抱过了、亲过了,在相处的时候却还是会感到紧张,每一次再亲吻依然还是心动不已。

这样温顺而苍白的少年时光里,他唯一的烦恼就是沈听眠,这烦恼甜蜜又沉重,好像是他身上的一块肉,无法割舍。

他不知道该从何解释,他不仅仅是难过,他身上的难过是会要他命的。

沈听眠对李牧泽的回应是混乱的,更多时候,他只能给李牧泽一颗枯萎的心脏,给他黑暗、绝望、困惑和挣扎。

他的记忆越来越零散,大多时候都在被动接受着外来的刺激。

上一秒还在食堂门口,李牧泽从里面出来,很不开心地跟他说:“你去哪了,找你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