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白眉侠巧会中山剑 武元功怒斥天德王(第2/4页)

我说句玄话,眼前有一泡屎我叫他吃了,他都不敢不吃,更别说朱亮。孩子,你就当上了回当,跟我回去,你看我说话算数不算数,大不了你再设法逃出阎王寨,再搬你的兵。”徐良叫人家这一席话给憋住了,老西儿这人挺忠厚,如果说断然拒绝,不听人家的,自己就搬兵,显见得太有点不够意思,眼看着老者把话说绝了,背不住他有特殊的能耐,不然的话,他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离开阎王寨,走出来又不远,跟他回去一趟也没什么亏吃,大不了顺着那条秘路再出来呗;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能要了黄伦的命,能把飞剑仙朱亮给胜了,我不就省事了吗。对,想到这,徐良满面赔笑:“要这样一说,您可就得多帮忙了。”“怎么能说帮忙呢?你还不清楚,这个事也是我的事,如果黄伦真犯了大法,我还得跟着吃官司哪,你跟我走吧。”“我就跟你这样进阎王寨?他们都把我恨死了。”“没关系,大摇大摆跟着我走,我看他们哪一个敢动你一根汗毛。”神枪小白龙武亮过来了:“兄弟,你就跟我甩着肩膀往里走,我们干什么你干什么,你看他们谁敢动你。”徐良一看这爷俩吹得“乌丢乌丢”的,好吧,咱就试试。徐良也没化装,把衣服收拾收拾,大环刀还鞘,跟着挂车,开始进阎王寨。他们走的是大道,不用钻山洞就走到头道关口鬼门关。车子停住了,神枪小白龙打马往前一挺,哒哒哒哒勒马停住了:“哎!有没有带活气儿的?”这话说出去就特别难听,守关的喽罗兵往外一探头:“呔……哎哟,您这是从哪来?”“你说从哪来!快告诉黄伦,叫他列队来迎接。”

“唉,好嘞!”守关的兵赶忙开关落锁,有人骑快马到里边报信去了。徐良一看有门儿,这爷俩果然有点神力,徐良的心里升起一股希望。进了鬼门关,又过了断魂关,一行人马开始往山里走,走了一半就听见炮声震天,咚嗒嗒嗒,九声炮响,表示热烈欢迎,紧跟着鼓乐喧天。徐良抬头一看,旗幡招展,绣带飘摇,从山上下来无数的人,全都是锦衣绣袄,红灯开道,白天点灯表示欢迎的意思。手下人呼拉往两边一闪,正中间有一匹黄马,马鞍上坐着一个人,正是天德王黄伦。就见他滚鞍下马,提带撩袍,噔噔噔,一路小跑来到车前,跪倒在地,连叩响头咚咚咚:“老人家,您这是从哪来?怎么事先连封信都没来,要知道,我派人接您去,我太感到突然了。老人家,赶紧往山上请。”再看后边一百多个人,趴在地下给老人家叩头。武元功从车上下来,把脸蛋子沉着:“免礼。黄伦,我这一来你感觉着突然吗?”“是,事先一点信儿我都不知道。”“哈哈哈,我就为着是叫你突然,要叫你知道信儿那就不好办了。走吧,有事到里边咱们再说。”

黄伦偷眼一看,老头子冷若冰霜,脸蛋子这个吓人啊,再往老头子身后一瞅,一眼看见徐良了,天德王倒吸了一口冷气:“老人家,这个人跟您是什么关系?”“啊?”武元功回头瞅瞅徐良,“你问他啊?我的好朋友,我把他领来你不欢迎吗?”“啊,原来是您的好朋友,我哪知道啊,我照样欢迎,往里请,往里请。”神枪小白龙拉着徐良就往里走,群贼一看,徐良眼珠子都红了。飞剑仙朱亮的胡子撅起老高,干瞪眼不敢说别的,就好像众星捧月一般,把中山剑客请进天王殿。凡是山上的人,见中山剑客来了全跪倒了:“老人家,您好,欢迎老人家登山。”老人气不打一处来,用眼睛狠狠瞪他们一眼,连一句话都没说,挺胸从人群中穿过。徐良和武亮并肩走过人群,就见武元功迈大步走到正中央的高台上,一屁股就坐到黄伦那把椅子上,武亮和徐良,背手站到武元功的身后,黄伦没坐儿了,垂手站到桌旁。别人一看,连黄伦都站着,谁还敢坐。天王殿的人都快站满了,大殿里静悄悄的,空气十分紧张。武元功坐下,手捋着胡须,一言不发,就见天德王黄伦冒汗了,没话在这儿找话:“老人家,您这是从家里来吗?”“嗯,不从家来能从哪儿来?”“是是是,一路上走了多少日子?可够辛苦的。”“天不苦,我命苦,怪我当初错翻了眼皮,拿狐狸当人了。”“唉,是是是,老人家,您肝火怎么这么盛啊?是不是现在我来陪您进膳?你想吃点什么?吩咐下来,我让御膳房给准备。”

“我气都气饱了,黄伦,你少在我面前故弄玄虚,说这些废话都没用。我且问你,你要如实地跟我讲,你是造反了吗?”“唉,老人家您这是指什么说的?”“指什么说的?

我在江苏家乡就听见了传闻,说你把大旗挑起来了,自封天德王,还把你手下的弟兄加官晋级,真叫我可发一笑啊,我真不明白,没人封你就当了王子了,你们这帮人光当了官上哪关饷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无耻到了极点,有没有这事?”“唉,老人家,这不是谣言,果然有此事。”“好,我再问你。听说你勾串宁夏国,宁夏国的国王赵元浩许给你多少好处,襄阳王赵珏给你多少条件,你们暗地里勾打连环,你给人家当狗使,在前边探道,利用这座阎王宝殿山势凶险,易守难攻,你把它变成杀人的战场。你还派人扰乱大宋的边境,封城占地,做尽了坏事,这事有没有?”“老人家,有倒是有,不过不像您说的那样……”“呸!黄伦啊,你还跟我狡辩,我手中掐着真赃实据呢,我告诉你,这次我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要跟你算这笔总账!”黄伦脸上一阵白,一阵青,汗珠子滴滴嗒嗒直往下淌,连一句反抗的话也不敢说。徐良就站在武元功身后,心里也纳闷儿,这么跋扈的黄伦,为什么在武老剑客的面前像个避猫鼠。说到这,咱得把这个底亮一亮,究竟为什么?这里边有原因,要想知道怎么回事,还得从黄伦身上说起。

这黄伦就是东京汴梁开封府的人,祖居开封,家中书香门第,世代没有做官的,但是都念了不少书,到黄伦这辈上,书也没少念。这人从小就野心勃勃,总想着十年寒窗苦,一举成名时,将来高榜得中,在人前显胜,那多尊贵啊!我这前途,简直是光辉灿烂,我非得出人头地不可。他志向不小,野心挺大,可是,事与愿违,年年赶考,年年落榜。他的命运就好像洪秀全差不多,洪秀全五次考试不第,他比洪秀全还多,七次落榜,把黄伦气的几次都发了疯了。他认为官场太黑暗,我这么个人才你们怎么就发现不了呢?看来在这个世上我没法呆了,有几次他想寻死,但又没死。正赶那年黄伦的父母都故去了,他把家里的东西变卖变卖,弄了点现钱,赌气地离开了开封。他从书本里得了这么些经验,大丈夫志在四方,我不在京城呆着,我找地大人稀的地方,万一有人发现我是个人才,我可以大有作为。他就怀着这样一颗心,买了一匹马,起身游历全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