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秘”为不可言之密(第2/2页)

那三个老人看着她,仿佛看着久寻不获的至宝。其中一人道:“多少年了?”

另一人——那双目凸起的目连长老道:“四十七年了。”他轻轻一叹:“从我们加入探秘,已有四十七年了。”那舌色泛青的言长老叹道:“我们寻得辛苦,无奈秘宗暗湍岩一向不履尘世,又如之奈何?”

最先一人——那闻长老忽对商裳儿一躬腰,竟行了个大礼,口里喃喃道:“谢谢你。谢谢你让我老哥儿几个在久寻一生后,终于有可能找到那句隐语的暗秘。我不会难为你们,只要你告诉我——暗湍岩在哪里,还有《不空罗索陀罗尼经》七部的下落,我一定言出必诺,让这阿大入东密门墙,我们东密六识会将毕生绝艺传之于他,不负你相告之德。”

商裳儿却闭上了一双眼,半晌才睁开。她的眼虽盲,不知怎么,这一睁之下,却有一种明明净净,就是明眼人也没有的清荡之色。她轻轻对阿大道:“阿大,你过来。”杜阿大攥紧了拳头,犹疑了下,走到商裳儿身边。只听商裳儿叹了口气:“我为誓言所限,不能告诉别人暗湍岩的下落,因为此语一旦流传,以东密作风,暗湍岩今后必然烦恼无限。”她的盲眼温温凉凉地看着阿大:“但我还是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除了暗湍岩之外的秘密。你知道这个秘密,已足以让你身入东密了。”她轻轻抚了下阿大的头,唇边笑了笑:“裳姐懂你,懂你一个男人不甘沉埋的心。”她忽把嘴凑在了阿大耳边,极低极低地轻轻说了一长篇的话。说完后,她拍拍阿大的头:“记住了?”杜阿大点点头。

商裳忽微微一笑:“那我就放心了。阿大,只望你不要忘了对小二小三到小十七的承诺。”说着,她脸上漾开了一种平静已极的笑,似是明知对这些泥足巷里的孩子今后的托付并不算好,但在这个人世,也只能如此了。小稚躺在地上,已惊愕地发现,商裳儿一手抚着阿大的肩,另一手中居然有刀。那是一把剪刀,剪刀的锋口正对着她自己。他正想大叫,已见那剪刀已经刺下。杜阿大的脸上却一笑,忽一伸手,缠丝解腕,虽不算高明,但商裳儿此时全身绵软无力,那剪刀已被他一把夺下。只听杜阿大道:“裳姐,我还不明白你?你可不能去。阿大此后要偿报你的恩德还没还呢,你怎么能去?”

商裳儿怔怔地用一双盲眼望着杜阿大,跟他相处这么久,她久知他是个有担当也有心机的孩子,可也没想到……小稚忽然一跃而起,一口就咬在了杜阿大的手上,杜阿大一痛,小稚已夺下了那枚醉醒石——小稚这一口咬得凶,杜阿大手上已然见血,那血正浸在醉醒石上,小稚疾跃而起,一把就将那石头塞进了商裳儿嘴里。商裳儿一愕,一丝微苦在她舌尖泛开,那陀罗蜜之毒已在醉醒石奇效的化解里。奇的是那三个老者居然都没有出手。他们静静地等着商裳儿恢复力气。直到商裳儿重又站起,他们才道:“‘秘’为不可言之密,你即为此隐语不惜身死,我们也无法迫你。”

“但如今,你毒力已解,可不可以答应我们三个老朽,任挑一人与你一战。你如果败,就告诉我们暗湍岩到底在哪里?”商裳儿怔怔地望着他们,忽然不作一声,一手提起小稚,就向窗外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