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剑挑双煞(第4/5页)

“哼!”听到祖菁的惊呼声中充溢的怜悯之意,离台主人感到格外不好消受,不禁倔强地哼了一声。

“小师叔,是你刺瞎的?”祖菁转头好奇地问了风洛阳一声,不及风洛阳作答,她又一眼看到岳环。

“岳环!是你?我们已经把行蛊分身还给你了,你到华山来干什么?”祖菁看到岳环不禁好奇地问道。

“你到华山来干什么?”自风洛阳到祖菁,仿佛人人看到岳环都要问这个问题,虽然祖菁的问话中只有善意,但是听在此刻的岳环耳中,无异于兜头扇了他两个清脆耳光,令他更加羞愧难当。

“啊,这不是行蛊分身吗?”祖菁转头望了望风洛阳平举的青锋剑,赫然看见岳环的行蛊分身此刻正静静平躺在剑刃之上。

“你怎么又把行蛊分身弄丢了?”祖菁转过头来,望向岳环,一副怒其不争的神气,“是离台主人干的吗?是小师叔帮你抢回来的?”

听到祖菁的问话,岳环忍不住朝身侧的舍身崖望了一眼,心里竟然有了纵身跳崖,然后再在崖底挖个洞藏起来的念头,青铜色的脸膛一阵阵发烧。

“菁儿,把它还给他。”风洛阳看着岳环微微叹了口气,剑锋一转,将行蛊分身递到祖菁面前。

“哦。”祖菁毫不在意地点点头,一把抓起行蛊分身,信步来到岳环身前,将行蛊塞到他手中,语重心长地说:“岳环,这行蛊分身你得来不易,为何不知珍惜?今后一定要谨慎小心,好好收藏,莫要再次作了人家手中摆布的道具。我和小师叔只能救你这许多次,要知道世上坏人何其多,你得会好好保重才是,呶,收好它!”

听着祖菁柔声细语的叮嘱,思及自己成魔以来的所作所为,岳环只感到羞愧难当,窘迫到无地自容,他双目含泪,仰天一声怪啸,攥住行蛊分身,回转身施展轻功,踉踉跄跄飞奔而去。

祖菁没想到岳环如此一惊一乍,听得自己几句话,竟然撒腿跑了,不禁纳闷地转回头,望向风洛阳:“小师叔,我说错了什么吗?”

风洛阳微微一笑,轻轻摇头:“没有,你说得很好。”说完这句话,他身子一晃,剑伤发作,双腿一软,缓缓坐倒在地。祖菁看在眼里,吓得连忙抢上前,合身扑入风洛阳怀中,一把捞住他握剑的右臂,将他勉强扛起,扶起他的身子。

“小师叔,你伤得很重,是离台主人伤的你吗?”祖菁看了一眼漠然而立离台之主,愤愤然问道。

“小丫头,是我伤的又如何?有本事就将我杀了!”听到祖菁的责问,离台主人冷冷说道。

“你真是死不悔改。”祖菁一横剑,俏脸气得通红,“在江湖上造了这许多杀孽,现在杀你,已是迟了。就算小师叔放过你,我身为天山大弟子,今日也要为民除害!”

“好一个为民除害!”离台主人仰天笑道,“这句话似乎隐约听人提过,我却平生未见真章,不如姑娘让我开开眼吧。”

“就让你尝尝天山剑法的厉害!”祖菁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就要运剑给他一个厉害瞧瞧。就在这时,一个惊慌气短的声音从北边传来:“祖姑娘,剑下留人!”

风洛阳和祖菁转头看去,只见一身红衣的鱼韶单手扶着浑身是血的昆仑高手捷率,正从北面的山道上飞奔而来,刚才发声呼喊的,正是身受重伤,气力不济的捷率。

“捷率大哥,你身受重伤,跑来西峰做什么?”看到捷率带伤前来,祖菁顿时担心起来,连忙转头望向鱼韶,“阿韶姐,他……”

“放心。”鱼韶朝祖菁微笑着点点头,“我已经初步为他止血,并运功回复了他几分体力,本想扶他下山,谁知此人倔强得很,硬要上山一见离台主人。我不得已,只好扶他上来。”

“多谢祖姑娘关心,今日我执意上山,乃是身负师门重任,定要一见在下昔日的师叔。”捷率从鱼韶手中抽出手臂,朝她点头致谢,踉跄着紧走两步,来到离台主人的面前,朝他深深看去。

看他的神情,风洛阳,祖菁和鱼韶都感到浑身一震,谁也想不到捷率竟然和离台主人有如此深厚的渊源。

“师叔!捷率给你磕头了!”捷率双膝点地,面对离台主人倒头拜下。

离台主人听到他的声音,微微偏了偏头,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似乎是怀念,又似乎是怨愤:“你是昆仑的捷率?二哥的弟子?……”他沉默了一会儿,沉沉叹息一声,“想不到,当年的毛孩子,现在也已经长这么大了……”

“师叔,你下山多年,师父师叔们对你很是想念……”说到这里,捷率双眼一红,泪水盈眶。

“哼!”离台主人狞厉地哼了一声,“当年我执意下山,他们率队追出两千三百里,几乎置我于死地,如今却来谈什么……”说到这里,他的喉头一阵哽咽,嗓音无形中变得沙哑,“……谈什么想念云云,莫不是来诳我的吧?”

“当年师父格于对郑前辈的承诺,不愿师叔下山失信,方有此举。我下山之前,师父让我带给你一封书信,希望你看过信后,能够捐弃前嫌,和我一起回返昆仑。”捷率说到这里,探手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到离台主人面前。

感觉到捷率递信的动作,离台主人眉头一皱,伸手在身前一拍,将捷率递来的书信打了回去:“蠢儿,你没见我双眼已瞎吗?又给我看什么信!”

听到离台主人的话,捷率这才醒悟,连忙颤抖着收回递信的手,惶恐地说:“捷率愚钝,师叔息怒。”

“念给我听。”离台主人默然良久,终于开口道。

“是!”捷率大喜,连忙一把撕开信封,将信纸抽了出来,在面前掸开,朗声念道:

“九弟听真:

自从你这个混球下山以来,我们几个兄弟都很不痛快。大家约好了守在昆仑玉龙顶,凭什么我们几个在这里喝风吃雪,你在中原吃香喝辣?三十年前我们追打了你两千三百里,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活该……”

念完这几句话,捷率已经脸色煞白,惊慌失色,胆战心惊地抬头偷眼朝离台主人望去。

离台主人阴沉不定的脸上此刻忽然露出一丝孩子气的笑容,双眼一阵晶莹,眼眶中竟有泪光闪烁。

离台主人会哭,这在江湖上可是绝世奇闻,风洛阳,祖菁,鱼韶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吃惊。

“念,接着念啊,别停。”离台主人嘴唇蠕动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催道,接着他似乎感到了自己的急切之意,猛然咳嗽了一声,脸色一沉,“我倒要看看他还说了什么狠话。”

“是是!”捷率不敢怠慢,连忙接着念道,“听说你在中原造下了大把的杀孽,很多无辜性命被你殃及。现在想想,也许当初我们不该追打得你如此之狠,令你心存怨恨,徒生出许多戾气出来,你所做出的罪业,我们几个兄弟都有份。我们几个商量了一番,决定齐心合力,多为你分担些。你现在漂泊江湖,定然记不得咱们昆仑山上烤骆驼的香甜。当年我们对你说烤骆驼最好吃的就是里面的那颗鸟蛋。结果你每次什么都不吃,就抢里面的鸟蛋,其实我们是骗你的,烤骆驼当然是最外层的骆驼肉最香,因为佐料都在外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