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祖菁的第一次(第3/6页)

“嗯!”听到捷率的话,唐斗噌地站起身,对他怒目而视。但是捷率此刻满眼装的都是鱼韶的倩影,完全看不见唐斗此刻冒火的双眼。

鱼韶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直爽的汉子,不禁感到有趣:“小女子浪迹江湖,孤身一人,逍遥自在,并未嫁人,何来夫婿?”

“鱼当家,在下乃是塞外孤儿,自幼被家师收养,习成上乘武功,在西域颇有薄名,一生从未对任何女子动心,今日有幸一睹鱼当家绝世风华,不禁倾倒,如蒙不弃,捷率愿一生为奴,常伴佳人左右。”捷率说到这里,满眼俱是渴望之色,目光灼灼,照在鱼韶的脸上。

“呃……”鱼韶怎知捷率身为塞外之人,不解中原礼数,行事竟能豪爽至此,她干咳一声,支吾着说,“这,这,捷率兄弟,小女子麾下风媒上千,从不缺人使唤,为奴之事,还请你收回成命。”

“哇,一生为奴,你可真是饥渴很久啦。”唐斗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会这么求婚,新奇之余,一股怒气也随之化为嘲弄之情。

捷率此刻心神都在鱼韶身上,他从背后伸出左手,手上攥着一把艳丽华贵的牡丹花,抬手送到鱼韶面前,道,“鱼当家,我知道这次提亲,行事鲁莽,没有准备汉家兄弟的三书六聘。希望这把鲜花能够表达我对你的心意。这艳丽的木芍药正代表鱼当家闭月羞花的美丽。”

“这花……”鱼韶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捷率手中的花朵,不禁一怔,“怎么这么像我养的歹刘黄?”

原来鱼韶一生钟爱牡丹的艳冠群芳,虽然浪迹江湖,居无定所,但是每到一个地方,她都会让麾下的风媒子弟将她亲手种植的黄冠牡丹“歹刘黄”搬运到她暂居的住所。这些牡丹本为洛阳才子刘丹亭种出的花中极品。洛阳孩童爱极此花,常常偷采,被刘才子沿街追打。孩童们恨极此人,所以称他“歹刘”,而他的黄牡丹也变成了“歹刘黄”。此花十年前在洛阳力压“姚黄”,称为花中之冠。鱼韶以越女宫特制灵药培养,令它在阴雨江南也能够开放,此刻在镇恶堂中的每一朵牡丹花都浸透了鱼韶的心血。

如今看到捷率满手拿的黄花都和自己培养的爱花相似,不禁令她皱紧眉头。

“哦,这个是我刚才在后院采来的,用汉人的话说,我这是借花献佛,献给我心中最美的姑娘。”捷率满脸陶醉,忘形地沉声说道。

看到自己的爱花被捷率连根拔起,送到自己的面前,鱼韶涵养再好也不禁火冒三丈:“你知不知道汉人还有一句话叫做:佛也有火!”说到这里,她一把甩下手中的酒杯,转头朝后院种植歹刘黄的花圃奔去。

“鱼当家,鱼……”捷率完全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呆若木鸡,怔在当场。

一旁的唐斗幸灾乐祸地捂着脸,笑得浑身发颤:“我以为当年的我已经蠢到家了,原来蠢是没有极限的。”

风洛阳和祖菁并肩走入扬州城的时候,夜幕已经深沉,瘦西湖上的酒肆楼台灯火璀璨,歌舞弦乐之声在风中宛转漂浮。来扬州参加英雄大会的豪杰们此刻酣然半醉,兀自流连青楼食坊,击案为歌,殷勤劝酒,满口不离这一日英雄会上的种种。传递消息的风媒宛若夜空中飞逝的雨燕,三不五时地从房檐上横穿而过,朝着南北西东各个方向拔足飞奔。

“岳家四兄弟和昔日魔剑公子一样通过南疆魔化连成了魔功,只是功力更高,凶性更大。若不是唐门大少出手制服,今日之江湖恐怕就要尸横遍野,积骨成山了。”

“唐门大少以一敌三,与岳家三兄弟从西门打到北门,又从北门打到东门……”

“他老人家一把暗器扔出来,只只都能飞出十里之遥,你便是躲到天涯海角,最后还是要吃上一枚。”

“唐斗的折扇能够打着弯飞旋,就算你如何躲闪,人怎会有扇子灵活,岳家三兄弟就是被唐斗飞扇所杀!”

“当初唐门大少一日之内擒获摘星门盗魂魔女和七位蜂女,我就看出来他绝非池中物,如今看来我的眼光果然没错……”

“哼,就从离台五剑刺他不死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今日的江湖必有唐门一席之地。”

通街满巷武林豪杰和江湖风媒的议论声随着阵阵晚风,不停传入风洛阳和祖菁的耳畔。

“岳家兄弟果然还是闯了英雄会……”风洛阳听到这里,心中一阵焦虑,脚下不禁加快了脚步。

“放心,小师叔,听起来阿斗似乎将岳家兄弟打得大败,而且还力杀了三人呢。”祖菁快走几步,跟上风洛阳的步伐,大声劝慰道。

“阿斗也许没事,不过没人说到阿韶的消息,我怕她有不妥。”风洛阳渐渐从疾走变为飞驰,运起轻功朝镇恶堂奔去。

听到风洛阳的话,祖菁莫名地心中微微一酸,但是很快对于鱼韶的忧虑和唐门子弟的关切迅速在她心头疯长,将这一丝心绪完全淹没,她也不由自主运起轻功,紧跟风洛阳身后,朝镇恶堂发足疾奔。

镇恶堂南的红木大门化成了数十片凌乱的碎片,散落在地上。十几个乘风风媒正在门前打扫,人人神色如常,谈笑风生,似乎一切正常。

看到他们的样子,急驰而回的风洛阳和祖菁同时长舒了一口气,紧张的心绪一下子烟消云散。

“风公子,祖姑娘,你们回来啦。”看到二人结伴而回,门口的风媒们兴高采烈地迎了上来。其中一个迎宾风媒立刻对两旁的普通风媒手一挥,道:“你们立刻去通知大少和当家,就说他们的朋友回来了。”

“是!”这几个风媒顿时丢下手中的扫帚,朝后院跑去。

“这位姑娘,”祖菁上前一步,朝迎宾风媒关切地问道,“扬州城内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岳家兄弟前来闯堂,大少,阿韶姐可还安好,乘风会和唐门可有损伤?”

迎宾风媒嫣然一笑:“幸好大少神武,力杀岳家三兄弟,为我们挡下了这一劫,否则我们恐怕都要惨死在岳环的斧下。乘风会众无一受损,唐门死伤了数十个兄弟,其他人大多安然无恙。唐门诸将毫发无伤。”

“哦。”听到唐门死伤了数十个弟子,风洛阳和祖菁同时皱起了眉头,心情顿时沉重了起来。

“当家和大少此刻也许在怀仁轩议事,具体经过,两位可以当面询问。”迎宾风媒沉声道。

“好。”风洛阳点了点头,朝祖菁使了个眼色,二人加快脚步,朝着怀仁轩走去。

当他们穿过悬红阁的时候,庭中的夜宴仍然没有散尽。零零星星的酒客仍然在挥舞着手中的酒杯对于今日的血战高谈阔论。

“岳环的功夫就算合众人之力亦无法破解,真不知道唐门大少如何能够以一敌三,他的武功岂非更加神奇?”龙门少主甘天波手扶酒杯,用手不停搅动着杯中的酒水,看起来已经有七分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