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卷 第 五 章 凿点虚空(第2/3页)

“有,有毒……”无尘子发出最后一声不敢相信是现实的低语,但谁也没有闲情去理会,因为现在的战况已经很激烈,简直太激烈了。

凌海欺身一把夺过无尘子手中的长剑,于是大家看到了凌海的剑,也是无尘子的剑,但这真的是凌海的剑吗?只有凌海能告诉那些杀手。

赵乘风使剑的速度是最快的,他的目标是出山虎。出山虎刚被逼退两步,赵乘风的剑便已经逼了上来,这不是昆仑剑法,这只是信手的一剑,但又包含着一种至理的一剑,这是一道充满勃勃生机的轨迹。这一剑所包含的至理便是——“生与死!”,对赵乘风来说,这是生机,对于出山虎来说,这便是死,有死无生的一道轨迹。

出山虎有些恐惧,这一剑让他感到了死亡的接近,他从来没有这样贴近死亡的感觉,也从来都没有感觉到生命的无趣,他现在只想到他快要死了。但他毕竟是一个高手,他不想让自己白白死去,他也不能让自己白死,他想拉一个人来为他陪葬,当然这个人最好是赵乘风。

于是他的剑也飞刺而出,他自信必死,所以便不留后路。

驻山虎看到他的大哥就要死于别人的剑下,当然是不甘心,他们四人的阵式本来破绽是很小的,赵剩风绝不可能有独自攻击他们之中任何一人的机会,但却全因那一根小凿,击破了他们的防护罩而且让他们的功力受损,手臂酸麻。但他依然是向赵乘风猛扑而去,剑招是拼命的招式,只要赵乘风杀了他的大哥,至少也会掉下一条手臂,然后便会被他大哥以最后一口气用剑将其穿心。他的预算很好,很精确。

不错,他的预算的确很精确,可是他却估错了一件事,也做错了一件事,那便是——他不是赵乘风,他不该把自己的设计加到赵乘风的思想上去。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人,所以他错估了赵乘风。在战扬上错估了敌人,定会付出很沉重的代价,很沉重很沉重。

殷无悔的剑已经变得很温和了,但却有一股正从剑体内向外急泄的邪气,那是剑体内蕴藏了数十载的暴戾之气,这一股暴戾之气突然释放,其猛烈、其刚劲是难以想象的,他的剑是所有剑中最狠的一把,他将所有情绪全部都融入这柄剑中。他把所有的思想也融入这柄剑中,这本是一柄邪恶之剑,这柄剑本就能够读懂人性,所以他才喜欢噬人血,而现在他的邪气一去,灵气却犹存,便更能读懂人所有的思想。

殷无悔是个血性男儿,对义气和原则讲得很清楚,所以他最恨尹氏五兄弟那种卑鄙之人出尔反尔,对待敌人,他一向的态度是很强硬。所以,他的剑气很烈,剑身振动发出“咝咝”

的怒响,似是回应殷无悔内心的怒火,剑是灵剑,剑招也绝不是庸招。血影子当初未能作到的,殷无悔今天却在一刹那间做到了。

当他的“血邪剑”突然尽泄邪气之时,他使出的“血邪剑法”竟可以在突然之间加入“昆仑剑法”中的姿式,他心头大喜,便在心底将当初“血影子”临终前的话重新细细品味一下。

“血邪尽除正气生,极邪极正两昆仑。

正邪交合非不可,只待戾气断绝根“。

原来血邪剑法与昆仑剑法本是同出一门,但因近百年来各走极端,导致血影子走上魔道之极,而昆仑剑法却走上纯正之极。后来昆仑祖师无极子开创昆仑派,更是走在正路之极。

但“极刚则易折,极柔则无锋”,两派的剑法各有偏激,也是各有破绽的。六十年前,血影子便发觉此缺陷,于是独上昆仑三战无极子。

而无极子本和“血影子”有同门之谊,虽三胜但却末杀“血影子”,同时他也发现了昆仑剑法的缺陷,所以他便毫不隐藏地将昆仑剑法使尽,而使“血影子”学得昆仑剑法。但可惜“血邪剑法”本是“血邪剑”上所刻的心法,而“昆仑剑法”却是“昆仑秘谱”上的心法,两种心法本是两个极端的心法。

当初他二人的师父,在仙去之后,两人各取其一,使得他们各走极端。“血影子”所练“血邪剑法”全是以“血邪剑”练的,“血邪剑”本就有一股异常的邪力。

若想将昆仑剑法与血邪剑法融合,用“血邪剑”绝对不行,而别的剑又不能找到“血邪剑法”的那种感觉。所以他只能望剑兴叹。

他曾想过无数种方法,想化除剑内的邪气,可是他的精神境界,已被魔剑定死,本就是魔界的思想,如何能使剑身找回正义之气?所以“血影子”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只好创出心分两用——一剑使昆仑剑法,一剑使“血邪剑法”,从而达到正邪两极调和,但却很难达到理想的效果。

不过已经比单使一种剑法的破绽少多了。

外人总以为无极子只是爱才不愿杀“血影子”,但却不知道有这么一段情由,甚至连昆仑弟子都不知道此种关系。

今日奇缘巧合之下,在凌海借大自然之浩然正气的情况下,“血邪剑”内的邪气受不了这至刚、至大、至猛的正气所逼,竟从“血邪剑”内全部涌了出来,而使“血邪剑”改邪归正。物极必返,血邪剑竟将“昆仑剑法”与“血邪剑法”相互融合,两种绝然相反的心法,经过剑身的周转竟能息息相通,怎不叫殷无悔大喜呢?所以,他的剑招变得无比犀利,那股狂涌的邪气也异常地狂放。

他的目标是跃涧虎,这是五虎中的老四,也是五虎中功力最逊的一位,当他飞退两步后,那握剑的手臂已经无力再举,正暗自惊骇盘山双怪的功力时,便听得一声大喝:“拿命来!

狗贼。”

当他定晴一看时,一股汹涌邪恶之气已扑面而到,那血光隐隐的剑也跟着斜斜地划到。

似乎没有什么角度,似乎没有什么速度,只是在空气中不断地振动,每振一下便与他近了一尺,后来几乎看不到剑在动,只有一点,一点剑尖指着他的眉心,似乎有说不出的魔力,没有人能形容这是什么感觉,跃涧虎更不能,他的心神早已被那邪恶之气所制,只觉得那一点剑尖在不断地扩大,不断地推进,后来天地之间已经不再存在任何东西,连自己也消失在茫茫的宇宙之中,只有那淡红的一点剑光。

不!不是一点,而是铺天盖地的一片,整个天地便是剑尖。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压力,那是一种难以解说的失落,那是一个噩梦,一个永远也不能清醒噩梦。

归林虎的心全都碎了,他的兄弟一个个就要倒下,而他却无能为力去救,他要杀死所有人,无论是自己人还是敌人,是敌人杀死他的兄弟,是自己人逼他来送死,所以他有些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