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卷 第 三 章 毒盟之主(第2/3页)

黄昏,就在古琴台上坐着一位青衣青年,二十三四岁左右,满目尽是愁容,方正的脸容那两道粗浓的眉毛斜出了无穷的智慧,鼻端唇厚,一对大耳尽显世间的风霜新月渐上,夕阳未下,这青年犹自没有归意,也许不知归往何方?归到何处?抑或不归,无家可归.他便是“昆仑一鹤”赵乘风,自上次被逼出昆仑便身负重伤,却依然能逃出他师叔孔不离的毒手.他恨,他想杀人,但他也很无奈,很无奈。他明知道仇人,可是谁相信,他只觉得天地之间唯有他孤独的一人,有谁理解他?有谁能帮助他?江湖之中都当他是叛徒,欺师灭祖的叛徒,不但杀害自己的师父还想争夺掌门之位,都是他的罪名,这些本该是孔不离承担的,可是却被压在他的身上,而且还不容分辨。

想起恩师的容颜,想起那亲切的话语,和那欣慰的笑容,赵乘风的心在滴血,在滴血!

可是江湖便是这样,生存便是如此残酷.数月前,他还是昆仑派的大师兄,还是受昆仑所有弟子爱戴羡慕而又嫉妒的大师兄,可现在他变成了一个浪子,一个无家可归,一个受人唾弃的浪子、叛徒!世情也真是冷漠,没有一个师弟为他说过一句公道话,没有一个师弟为他求过情,平时对他们那样好,难道就是因为在师父面前得宠而使所有师弟们嫉妒。

赵乘风不明白,其实所有原因都在于他自己,谁叫他悟性高,能将昆仑的武学一变而变成自己的武学,且能举一反三自创武功。这不仅使师弟们眼红,以为师父只教赵乘风而不教他们,还让他的师叔们嫉恨居然有如此佳弟子,怕终有一日高过自己,而与自己争掌门之位.所以孔不离便要下决心除去赵乘风,而且夺取掌门之位,这不仅是他自己的意思,也是众师兄心中的意思,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发起了叛变.但是他没想到赵乘风的武功高强到甚至已经胜过他.可赵乘风却不忍对同门下手,所以被孔不离所逞,将之杀成重伤。天幸他依然能够顺利地逃出重围,使人再也找不到他的踪影。

这时他也想起了昆仑双秀欧阳两兄弟.那是和他关系最好的两人,但却身在江湖未能及时赶到昆仑。

更可惜的是欧阳情被白衣秀士所杀,唯有欧阳秀独自流落江湖,可能现在还和赵乘风一般孤独无依.唉,上天真是喜欢折磨人。

“当!”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在赵乘风的耳内响起。赵乘风的心已经够乱了,哪还有闲情去管别的事,依然静静地望着月湖那残红般的粼光.“啊!”一声惊叫传了过来,这声音是多么的熟悉,这声音是多么让赵乘风牵挂,这便是欧阳秀的声舌。

赵乘风再也定不住了,如青鹤一般从古琴台一纵而下,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掠而去,他的轻功绝佳,而且有鹤之称,肯定是身如箭矢.树林里,人很多,有衣衫破乱的乞丐,有黑衣蒙面的杀手,还有一个锦服少年.少年和乞丐明显处于劣势,少年似乎中了一刀,虽然不是很重的一刀,但也足以让人将血流完的一刀,所以少年面色苍白.而乞丐们很耐战,虽然身上也受了几处伤,但依然奋不顾身地与黑衣蒙面杀手拼命,每一杖都力逾千钧,每一捅如卷风雷。这些人都是丐帮的好手,可是对方也绝不是劣手,而且是有预谋的.每一刀都有劈天裂地之势,每一剑都有蛟龙出海之威,每拳都有开碑裂石之劲.刀光如雪,剑气如虹,拳如奔雷,丐帮的高手也只有挨打的份,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这少年就是欧阳秀.他剑招很飘,如云如雾,每一个闪身都如风中轻柳,但他已受伤,血已流得很多了。

有一柄剑很凶狠,它是专门对付欧阳秀的。这一柄剑不但凶狠而且绝,每一招都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划将出来,每一剑都如雪花般飘突.欧阳秀脚步渐渐有些吃力,渐渐难以移动,身法再也难和剑法相配合,当然会免不了有破绽.黑衣人够狠,绝不会放过每一个破绽,他准备使出那必杀的一剑.那可真是必杀!绝没有人能逃得了,可是还有一个人不能让他使出必杀的一剑,绝不允许他使出这一剑!因为他也看出了欧阳秀全身的十八处破绽,他便是赵乘风,于是他出剑了.他的剑很直接,也很有效,只是以疾电般的身法捅出一剑,指向对手的咽喉。这便已经足够,一个人若想以命换命,他或许会发出这必杀的一剑,但这个人他不想以命换命,所以他便没有出剑攻击欧阳秀,只是舞起一团剑幕.他不能向旁边或向后退,因为那些叫化子的棒棒牙也不好惹,所以他没有退.赵乘风这一剑很有气势,就像昆仑山一般有气势,没有谁不感到压力,没有谁不为之惊异.叫化子先惊后喜,而黑衣蒙面人不但惊,而且惨.特别是那名对付欧阳秀钓黑衣蒙面人。

那道剑幕很盛,也很亮丽,特别是在夕阳的照耀下,更是显得光彩夺目,但漂亮的剑招不一定是有效的剑招.对付有些人也许还可以,但若以这样的招式对付一位高手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一般高手绝不会以这样的招式防守的,这样的招式若是进攻或许有效,但守起来却使功力大为分散,而赵乘风这一剑却是高度集中的一剑,不仅高度集中,而且蕴含愤怒,力量之悬殊可想而之,所以赵乘风的一剑便成了必杀的一剑!

“轰”,那团剑幕被撞得如烟花般四散飘去,而赵乘风那一剑犹如毒龙一般刺入了对方的咽喉!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使得黑衣蒙面人打心眼里发寒。对方一出手便结束了一人的性命,可见是一位难得的高手.赵乘风潇洒地抽出带血的剑,倒踩一轮如灵蛇般的步法,瞬间便来到欧阳秀的身边,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没事吧?”说完急忙连点其伤口附近的穴道以便止血.“大师兄,是你……”欧阳秀像个小孩子一般竟流起泪来.“好,他们欺负你,让我来教训教训这一批见不得人的狗东西!”赵乘风怒道.“情哥……他……他死了……”欧阳秀悲伤地道.“我知道,现在是亲人的只有我们两个,师父的仇定要由我们来报!”赵乘风激动地道.“我就知道不是你害死师父的.”欧阳秀流着泪道.“师弟,你在旁休息一会儿,等我将这群人打发了再说.”赵乘风温和地道。

赵乘风出剑了,攻向将那位老叫化手臂砍了一刀的人。他的剑没有什么庞大无匹的气势,他的剑也没有什么凌厉的杀气.很温和,很轻缓,就像一阵风,一阵缓和的风,从四面八方向敌人那边吹.这是一阵很奇妙的风,无头无尾,突然刮起而又突然消失的风.风是消失了,消失在那黑衣人的眼前,但风里面的剑却出来了,一把绝对能够杀死人的剑,而且是一定要杀死人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