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卷 第 五 章 人狂剑怒(第2/3页)

箭一沾上“含月珍珠”剑,凌海便将“饮雪”

塞到孙平儿的手里,而他也在五千分之一秒钟内将“含月珍珠”剑拿到了手中,顺手一抖,也夹着一声暴喝,孙平儿还吓了一跳,“含月珍珠”剑上的那三十六支箭便反射而去,不是别的地方,而是系绳子的两个花丛、剑上飞出的不仅是三十六支箭,还有数不清的小黑粒,那是钉子,打制很精巧的小铁钉,那是在凌海将三十六支箭—一挡了一下后才有的,那是因一挡之震力,便从三十六支毒箭中飞出的,但它们只飞行了很短的行程便夭折了,因为“含月珍珠”剑这月亮都可以含,何况小小的铁钉9凌海似算准那两堆花丛会有问题发生。

当箭飞到身前的那一瞬,两堆花丛便有两块长满长刺的铁板,从两头向刚才孙平儿倒落的地方扑下。“轰轰”之声响起,而孙平儿就要倒下的那块地面被铁板一震竟突然升出一百九十七根闪着蓝光的铁钉锋利得就是一小块三寸厚的野猪皮从一米的高度掉下来也会捅得对穿.最厉害的是在铁板和铁钉升起扑下后从地底跃出的那两人,因为两人手中的东西,是两张长满锋利毒钩的网。铁网!可以将一头大象三只猛虎罩得不能动弹的铁网。

这是一个很精巧的设计,也是一个天衣无缝的配合.这个世间可能很少有人能躲过这样的攻击,这样的配合、这两个人也很利害,他们是艾家两个叛徒,能作叛徒,而又能活得很好,那便肯定不是普通人物,这样的人物,这样的配合,的确天下很少有人能躲得开。

但这次他们错了,他们不该低估了对手,他们只当凌海是绝杀。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对手是凌家惟一的后人凌海.他们只要知道对手不是艾家入就行,因为艾家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陷地也便知道被法。他们虽然本也还防着凌家,可凌家在两年前就被灭会,所以他们很自信,很有把握,也很狂,甚至有些浮躁和不以为然,因此他们刚跳出来就准备撒网、但他们遇上了凌海,因为凌海幼年时,有小半时间是在艾家长大,两家之亲密已无你我之分所以凌海一眼就看出了机关所在,破法如何。

刚才他在拉起孙平儿的手时就告诉了孙平儿“拿剑、换剑”这四个字。孙平儿没剑所以她知道是“含月珍珠”,至于换剑毫无疑问所以凌海达到了预期的要求。

两人正准备撒网却没有发现人影,便以为对方已被压在钉板之下。正当他们准备放声讥笑敌人没用时,却听到腰际有破空之声,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剑就已全部刺入他们的体内.然后他们又感觉到了一阵雄心剧痛,因为小铁钉也刺入了他们的肌肉.于是他们再也拿不起沉重的铁网,只觉两手发软,接着脚也发软起来,最终倒了下去。这时他们才看见了四丈外所站着那对金童玉女,便明白了一切。这是报应,应有的报应.只能在死前露出一丝苦笑,然后便瞑目了。

但却有人怒了,不仅入各,剑也怒,春花都被这怒气压弯了腰。这一柄怒剑,只似一条毒龙,比刚才那毒箭更凌厉,更快捷。凌海动了,因为孙平儿已将“饮雪”塞到了他的手里,“含月珍珠”便只好回插腰间,一挺身、屈足,“饮雪”便随着凌海飞射而出。

这是一个狂人,剑也是一把狂剑,狂得连空气都几乎要燃烧了,剑化狂龙舞成满天气浪,将毒龙击飞,而气浪尽时,狂龙亦坠。

这时,又是数声怒吼,几辆剑从花丛中飞出,若是小一点,人们一定以为是花间的蜂蝶,但这却是剑,几把美丽的剑,都是从花丛中钻出来的,抑或不是剑招而是花香,剑上还带着春天的气息,很温柔,很轻快,就如春天的脚步一般。

但凌海的脸色变了,若没有受伤,他会毫不费力地将这些春天的气息变为寒冬,变为金秋,变为盛夏,但刚才他使那招全部奉还之时便觉得风府穴的真气在隐隐作乱,所以他不能再试,刚才那招已使他真气有些走岔.因此,现在他脸色变了.凌海再也没有力量使这个春天变为盛夏、金秋、寒冬,但他还可以更增加一点春天的气息,于是他便甩出一道暗器。手中的“春天”,“春天”一飞出凌海便不再等待,一声长啸,拉着孙平儿的手便往西南方向跑,那是猎鹰赶来的方向.凌海终于又回到了刚上山的那个位置.但就在他俩初立之地却站着一个人,那地方本是凌海和孙平儿两人所站的。可现在给那人站起来犹觉得好小,好小,好像根本就不可能站下那个人——这是凌海的感觉。

孙平儿却感到,这个人便是一座山,一座高耸入云的山,所以在那么小的地方站着真是一件怪事,但还有更怪的事.更怪的是那入的双手,那双手尽然两只代表着两个不同的极端,一只手冒着炽烈的火焰,另一只却是闪着寒光的冰锥。这人是“阴阳魔手”,冯不肥的弟弟冯不矮、他不矮是他的气势,那高耸入云的气势,能有这种气势的人谁也不敢说他矮,就如他这只有三尺高的身躯,但凌海和孙平儿绝不说他矮。

冯不矮两只怪手并不是好玩的,而是用来杀入的。凌海知道是用来杀他的,因为他的二哥便是死在自己的剑下.凌海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但却不知道来得这么快,而且这么不是时候。可现在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冯不矮就是令凌海没有选择的余地的人,所以冯不矮出手了.他一出手,整座山便全部都移向两人,那山尖就是凌海那方位,而且迅速将凌海和孙平儿吞噬在峰之内,凌海不得不动剑,他不得不用尽全力,他死了并没有关系,但孙平儿不能死,因为他爱她。他可以为她而死、所以,他出剑了,是饮雪,这是司马屠给他的剑,因为他用的便是司马屠的剑招,无名的一招,顺乎天地至理的一招。

与其说这是剑招,不如说这是自然,是将整个自然归纳起来的小自然,那是一道玄之又玄的轨迹,如群山叠嶂一般,一剑叠一剑。孙平儿感到压力一轻,眼睛一亮,但也在同时喊出了一声:“不要……”

凌海顿了一顿,是因为风府穴的那团真气,那团又在扩散的真气,他咬着牙,因为那感觉的确让他很痛苦,但突然之间他又猛扑,因为他听到了孙平儿那关心灵焦虑的叫声,他便决心一定要进。

那一顿;却使气势有点弱,但那一猛进却又补上了那有点弱的地方.冯不接见眼前这少年突然变得如天神一般威猛,那气势也如山岳一般高大,他便也加快了速度,阴阳双掌以一种难解的弧度向凌海插去。

凌海的身体正在受着烈火般夏气的煎熬,但他那只手,那只握剑的手依然如山岳船坚定,那或许是一只天生握剑的手,所以他只会攻不会退.这时凌海的心情也从情爱中完全脱离,没有天地,没有季节,没有了自己,只有手,自己的手,还有剑,手中紧握的剑、最后要说有,那就是对方的手,和对方的咽喉!不错,对方的咽喉,在凌海的眼里不断放大,他知道,对方的手很厉害,但若对方的咽喉有一个透明的小孔,那手再厉害也无所谓了、他想救孙平儿而要救孙平儿自己就必须一击成功,否则,创处重新发作,便将是他们两人葬身的时刻、他不怕死,但他怕她死,所以他只有以命换命,以命搏斗,只要冯不矮死了,孙平儿就安全了,至少暂时安全了,待会猎鹰赶到就更安全了.凌海的眼里没有了天地,没有了季节,但孙平儿有,她眼里不仅有天地,还有暗器,和外面这个春天有些相近而又比外面的春天更有魔力的暗器——“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