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卷 第 五 章 同病相连(第2/3页)

古云一向心高气傲,又从未受过什么大挫,哪里受得了这份气,长身而起,手中铁扇已倏然大张,厉喝一声,第一招便是“销魂八式”中的“暗欺罗袖”,此招乃六式中最为霸道的一式,讲究先发制人,一旦抢了先机,对手便极难脱那扇影点劈,只见古云左脚在前一步落地为轴,抬右脚落于左脚外侧,使两腿全蹲,同时手中铁扇随身去势如电环弧划出,手心向后,扇头斜向左,疾点珑珑“肩井”穴,招式甚为玄奥凌厉。

古错看得暗自心惊,“销魂八式”他已数年未习,但那招数仍是极为熟悉,一见古云出招,便知二哥已几得爹爹真传,不由为珑珑捏了一把汗。

只听得“铮”的一声,珑珑已有一柄长剑在手,全身不动,猛一提气,人已飘然上拔,双臂一抖,疾向古云当头扑下,眼见离对方不及三尺,方长剑一扫,“铿锵”破空之声骤起,一道冷气沉沉的剑芒,已如贯天长虹,如电劈下,其拔剑之快,来势之疾,身法之巧,使古云触目惊,心道:“差点走眼,如此俏生生的姑娘竟有如此神奇剑术。”急一转身,手中“雨疏桐落”、“花翻蝶梦”连环二招,疾然挥出。

珑珑本为一代奇侠醉君子惟一爱徒,醉君子性惰异于常人,无羁如风,潇洒世间,也正因为如此,才会不顾常理收一女徒,平日见珑珑聪明伶俐,灵慧无伦,兼又洒脱不入俗世,心中极为怜爱,早已决意将一生武学悉数传授于她,只是珑珑内劲不足,那独步江湖的醉剑才大打折扣,饶是如此,那剑势仍已凌厉之极。

那站着喝酒的算命先生本是一个劲地倒酒,喝酒浑然忘我,但珑珑与古云搏杀开来,方投来关切的目光,见一时并无大碍,方一摸鼠须,又一心一意地喝他的酒,只见他右手高擎酒壶,壶嘴一倾,一注酒水飞洒而下,竟滴酒不漏,全都灌入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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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珑珑见古云竟连出二招,知他已动真怒,不敢怠慢,身形蓦然弹起,在一弹的刹那间,手中醉剑已叮叮连响,将古云刺来之扇,以无比的快速全然挡开。她却借那铁扇之力,身形再翻,“刷”的一声,手中之剑及电射而至,袭向古云“步即”、“或中”、“愈府”、“神藏”四大要穴,来势之快,恍若流星闪电,正是醉剑中的一式“醉步拂柳”。

古云不禁惊得科掠三步铁扇疾封,才堪堪避过,不由俊脸一红,猛听到一声冷笑,古云怒目一视,方知是那算命先生“三不算”所发,立刻脸色由红变白,铁扇如飞轮般似的一转,将“销魂八式”的精要绝学绵绵使出。

瞬息间,二人又已风驰电掣般换了三十十招,古云越打越心寒,心忖道:“再如此缠斗下去,久战不下,岂不大丢脸面?”不由睁目着急,扇势骤然一紧,光芒大增,挟着破空之声,地下尘士也被激起,端得是夺人魂魄!

倏然,古云连送三扇,将珑珑逼得稍稍退却,他的身子急掠一丈余外,脸上顿时显出一股肃杀之气,手中铁扇横封于胸前,众人忽地觉得有点寒意,似乎觉得古云之势有点诡异,与开始的“销魂八式”的潇洒脱俗的身势大为不同。

珑珑暗自警惕,蓦闻古云暴叱一声,人斜斜飞起,半空之中身子忽翻。珑珑顿觉面前一片铺天盖地的扇影,就在这双目视线迷蒙欲乱之时,那铁扇“呼”地扫来,扇身似乎变得奇长,如怪蟒一般凌厉快速飞袭珑珑左肩!那招式竟分明是长鞭出招方式!

珑珑突遭此变,回撤不及,香肩已吃了一招,但觉左肩奇痛无比,手中醉剑已拿持不住,“叮当”一声跌落于地。

古云见一击得手,心中大喜,立刻递招再进,手中铁扇又一并,手腕一翻,竟向珑珑“百会穴”拍去,珑珑长剑己失,哪里抵挡得住,不禁花容失色。

倏地,一片黑影向古云疾飞而至,直扑古云的脸面,古云无奈只得撤招回封,又是疾速一点,身子一斜,铁扇上撩,直击那黑影,“哗”地一声,那物被铁扇击中,竟不弹落,却紧紧地卷于扇身,古云一看,竟是一块又脏又破的抹布,不由又惊又怒。珑珑却已乘机倒掠而出,跃出三丈余远,芳心甫定,心道:“侥幸。”

就在古云一招击于珑珑的肩上时,竟有四人同时大惊失色,有二个自是古错与石敏,古错情急之下,扑救不及,只得抓起柜台上的抹布飞掷而出。另外两人则是那算命先生和那坐在东边的乡下老汉,此二人同时惊呼失声,呼声一出,双双向对方望去,心中暗思:“此人是谁?竟也识得这鞭法?”

原来先头古云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生裂铁扇,扇身一分为二,便长了三倍,古云右手抓住一端,便如握一短鞭,以鞭法扫出,难怪珑珑应变不及,被一扫而中!

如此变招,虽然刁钻古怪,但高手相搏,本就是充满玄机,他们为何又如此吃惊呢?

玲玲本就欲让古错、古云相残,不料却横里杀出个珑珑来,如今见古错出手救了珑珑,美目一转,冷冷道:“我道笑天钺如何了得,原来竟是个仗着女人护着的无能鼠辈,只会暗中伤人,江湖人说起笑天钺来似乎有着三头六臂,原来也真没说错,却动辄就一对人并肩同上,若传扬出去,岂不贻笑人间?”

如此一说,倒真像是古错与珑珑并战古云,说得古云豪情顿生,哈哈一笑,道:“那又何妨?这倒免得费手脚一个一个收拾。”说罢,手中铁扇一抡,对着古错洒笑道:“笑天钺,江湖传言你的天钺如何神奇,杀人于无形,我倒极想见识一下,天下竟真有如此神兵?”

古云此话说得很圆滑,他言下之意古错是全赖那天钺成名,如果离了天钺,或许就一筹莫展了。古错若为争一口气不用天钺,则正中自己下怀,若使出天钺,即便是赢了,也有依仗神兵之嫌。

不料古错似乎并未识破古云的计谋,朗声一笑,道:“且看我如何不用天钺照样胜你!

方才我己见过阁下的扇上功夫,我倒想也用一扇与你对阵,一较高下,阁下意下如何?”

古云心中自忖道:“虽然自幼四弟聪慧过人,‘销魂八式’进展快于我同大哥,但自八岁那年四弟失足落崖变得神智不清之后,便再也未曾习过这‘销魂八式’,而我与大哥、三妹则在‘销魂八式’上浸淫了十多年,他若与我比试扇功,倒是自讨苦吃了,不过他终是我四弟,我下手也不能太重。”如此一想便道:“既然阁下有此雅兴,我又岂能不奉陪?”

古错一嘻笑,道:“望能稍待片刻。”说罢,一扭身,竟进了厨房,古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就静静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