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卷 第 八 章 万鸟奇阵

欧阳之乎的心一紧,手已不知不觉地握在刀柄之上恨松眼中的精光开始慢慢地消退,最后全部消失在他那充满恨意的双目中。

欧阳之乎发觉恨松的武功一定远在苦竹、刺梅之L至少,他的定力,便是苦竹、刺梅二人所远不能及。

欧阳之乎有些后悔,不该以语告之恨松,与其在以后的日子里时时地提防着恨松,倒不如现在便做个了结。

只是,这样一来,也许便会耽阁了找丰甲星之事。

他们只知”问天教‘’是自淮南府向西而行,至于在何处,却是不得而知了。

马车不疾不徐而驶。苦竹、恨松、刺梅三人的身影越来越小,终于不见7。柳儿忽然道:

“从淮南向西而行,怎会是江南?”欧阳之乎漫不经心地道:“也许长江以南,便称为江南了吧,各种说法总是难以一统的……”倏地,他失声叫了起来:“从淮南向西而行,怎会是江南?”柳儿听他竟将她的话重述了一遍,不由有些好笑,道:“各种说法总是难以一统的么……”欧阳之乎道:“不,这其中一定有诈!我突然想起,‘寒天三友’怎么会那么快便在路上候着我们?

而且他们竟也知道我们与丰傲雪冲突之事!”红儿道:“也许‘寒天三友’便在淮南府不远处,所以可以很快知道此事。”欧阳之乎道:“就算红儿问得不错,但为何‘寒天三友’便知道我们一定会向西而行?若是问天教在西边,而我们又与问天教教主女儿有误会,那么按常理,我们应该是避开向西这条路而行才对。”红儿思忖着道:“欧阳大哥的意思是说从我们一进店起,便已进了一个设好的圈套中?”欧阳之乎点了点头,道:“不错。‘寒天三友’一见我们,便猜出我们是在酒楼中与他们徒儿冲突之人,这本身就有些不寻常,何况,以‘寒天三友’这样的成名已久的人物,又怎会为了徒儿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三人齐齐出动,欲对我们赶尽杀绝?”说到这儿,欧阳之乎顿了顿,接着道:“他们故意说成是为徒儿之事出头,如此一来,我定会有所松懈,这便是他们可乘之隙。

事实上,他们所料的不错,我在与苦竹、刺梅出手时,总是有所顾虑,不愿为一点小事而作如此凶险之生死搏杀。这种想法,几次险些让我吃了大亏!”“尤其是与刺梅对阵时,两人同在遮天漫地的黄尘中,刺梅突然以他衣衫上的梅形饰物作暗器,向我突袭而出,若非我应付及时,恐怕已命丧黄泉了,也是因为如此,我才一怒之下,废了刺梅的武功。”红儿道:“欧阳大哥,那么我们是继续向西而行呢,还是折回头去?”欧阳之乎思忖了半晌,方道:“继续向前吧,我倒要看看他们在前边备下了什么。”红儿再一扬马鞭,虚击长空,“啪”的一声响,马车跑得更快7。欧阳之乎与柳儿坐在马车一边,警惕地看着路两侧的芦苇。

行驶了三四里路,竟是毫无动静。

芦苇变密了,又变疏了,又变密了……

柳儿按撩不住性子,道:“恐怕‘寒天三友’一败之后,己把他们的胆吓破,早已闻风而逃了。欧阳之乎似乎末听见她的话,沉默着。

柳儿不高兴,嘟起了嘴。

便在此时,一阵“卟卟”之声响起!

三人大惊,不由将手按在自己的兵器上。

然后,他们便看到成千上万只苇喳子飞起,几乎C将整个天空遮住7。柳儿不由笑骂道:

“这些该死的乌儿,倒把我吓了一跳。”欧阳之乎的眉头已皱了起来,越皱越紧,拧成一个”

川”字。

遮天蔽日的苇喳子使欧阳之乎三人感到天空都变成了灰暗色,视物也模糊了。苇喳子在盘旋、升空、掠下……

突然,有上百只苇喳子迅疾无比地向欧阳之乎三人这边飞掠而来,其速如电!

柳儿见这些苇喳子的速度如此之快,不由有些吃惊,奇道:“这些鸟儿怎么如此快捷?”

倏地,欧阳之乎大喝道:“小心!这是暗器!”柳儿、红儿大吃一惊!I欧阳之乎话音刚落,那些“苇喳子”已呼啸而至!

三人大惊之余,急忙抽出兵刃,挥将起来,将全:身团团护住!

再看他们,已不见了身影,只有三团光影在飘飞;急旋!

一阵刺耳的“叮当”之声响过之后,上百枚暗器全都被三人格飞开来,撒7一地!

柳儿一看,那些暗器竟铸成一只鸟展双翼之状,无,隆乎它们与苇喳子一起飞扬时,自己一时分辨不出,还道也是苇喳子!

正当欧阳之乎三人惊魂未定时,突有一声尖锐的唿哨声响起!

唿哨声响过之后,那成千上万只本已飞散开来的苇喳子突然又齐齐鸣叫一声,向欧阳之乎这边飞扑过来!

欧阳之乎与柳儿、红儿不由暗暗心惊。

柳儿没想到那种比麻雀还小的苇喳于,平时那般的弱不禁风,现在合在一起,向这边汹涌而来,声势竟如此骇人!

但闻无数只鸟儿一齐低声呜叫着,声音汇作一处,竟让人有一种难言的压抑之感,似乎连呼吸也不顺畅了。

苇喳子越飞越近,到后来,柳儿已看不到一丝天空了,整个世界全都成了一片麻麻点点的灰暗世界!

这样的场面,着实诡秘恐怖!

又是一声尖锐的唿哨声响起!

团聚盘旋在马车上空的苇喳于便在这一声唿哨之后,劈头盖脑向三人俯冲而下!

欧阳之乎嘶声道:“向我靠拢!小心暗器!”柳儿第一次听到欧阳之乎的话语中有了惊骇之意,不由心中大为不安。

但已不容红儿、柳儿向欧阳之乎靠拢,那些小小。的苇喳子已疾掠而至,奋不顾身地向三人袭来!

三团寒光闪过,已有数十只苇喳子死于非命,灰色的羽毛飞扬开来!

但更多的苇喳子又已飞至!

寒光再起!

一片轻微的“吱咯”之声响起,那是利刃削入苇喳子小小的身躯时发出的声音。

无数的鸟头,乌翅,鸟的羽毛飞扬开来,整个空间已弥漫着一片甜甜的血腥之气!

待一轮冲击完毕,三人有些惊慌的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身上看到斑斑血迹和碎碎的粉红色的肉末,欧阳之乎的头上还有几片浅灰色的羽毛。他的双尖刃刀的开叉处竟卡着一只犹自挣扎不止的小苇喳子!

地上,已是铺上薄薄一层肉泥!有十几只尚未死去的苇喳子在地上扑腾,哀号着。

红儿忽然“哇”地一声,呕吐起来,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她已受不了这种血腥的场面,尽管她知道这些只是一些鸟儿而已。

欧阳之乎一惊,正要出言相问,又有一阵乌翼拍打之声响起!

红儿本已苍白的脸色更为苍白得可怕了。